第53章 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房思雅的话犹如一记惊雷,把夜幕中的我劈地外焦里嫩。
  房思雅口中贺森的哥哥,是厉荣?
  如果是,那厉荣跟房思雅。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些眩晕,站着的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好在贺森挣脱房思雅快步走了上来,将我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贺森护着我,皱眉。
  “房思雅刚才说的人,是厉荣吗?”我声音一瞬间变得干哑,短短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半生的气力。
  “回家。”贺森没应我的话,直接把我打横抱起,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不论房思雅在车外如何哭喊,贺森始终没回头看一眼。
  从上车到抵达别苑,我有气无力的在贺森怀里窝着,贺森紧抱着我一言不发。
  下车,贺森抱着我下车回到家,进门,鞋都没换,径直抱着我走向卧室。
  直到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床上,贺森才长吁了一口气,站直身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贺森。”
  “是。”
  我开口,贺森都没等完我说后面的话,就直接给了我一个肯定答案。
  “厉荣喜欢房思雅?”我抿紧唇,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深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森深吸了一口烟卷,低睨着我,说了一句我小半生以来听过最凉薄的一句话,“是,你是个替身,房思雅的替身。”
  我,“……”
  好半晌,我坐在床上都没缓过劲来,等我回神,倏地起身,像泼妇一样扑向了贺森。
  “你胡说,明明是你喜欢房思雅。”
  “你喜欢房思雅,你跟我在一起,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
  “贺森,你还是个人吗?你哥都已经去世了,你居然还给你哥身上泼脏水。”
  贺森嘴角叼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半眯着眼看我撒泼,最后薄唇一勾,把嘴里的烟啐到了地上,顺手把我也推倒在了床上,倾身而上,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白洛,当初厉荣跟你在一起,就是把你当做房思雅的替身,他不仅把你当房思雅的替身,还想借住你白家二小姐的身份跟我争夺贺氏。”
  我挣扎,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胡说,厉荣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骗我,贺森,你就是个大骗子。”
  骂到最后,我脖子一挺,一口咬在了贺森的肩膀上,咬出一圈血迹。
  我跟贺森闹腾到后半夜,两人皆身心俱疲。
  贺森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我眼泪顺着发鬓不停的滑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贺森,你把我压麻了。”我吸了吸鼻子,没骨气的说。
  “肩膀疼。”贺森回话,下搭在我肩膀上,膈的我生疼。
  “我帮你敷点药?”我发问,闭了下眼,感觉自己眼睛肿胀的疼。
  “白洛。”贺森深吸一口气。
  “嗯。”我抿抿唇,应声。
  “厉荣对不起你,我没有,他把你当替身,你把我当替身,他伤了你,你伤了我。”贺森开口,语气里带着涩然。
  这件事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此刻一定会跟贺森说——你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刨人祖坟了?
  但是现在,我除了觉得胸口发酵的难过,就是说不出的愧疚。
  在我、贺森、厉荣这场三角关系里,很显然,贺森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情,最后却成了感情的炮灰。
  “贺森,对不起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思忖许久,那句抱歉还是说出了口。
  “怎么补偿我?”贺森身子稍稍抬几分,深邃的眸子低睨着我问。
  “赔钱?”我试探着问。
  “不要。”贺森一个翻身在我身侧躺下,长舒了口气,“原本我没准备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我挪动身子,起身,倚靠在床头,闷声闷气的说:“贺森,我觉得你这个狗男人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我话落,贺森伸手按下床头灯,笑笑,“睡吧,时间不早了,不想听你吹彩虹屁。”
  随着灯灭,房间内陷入一片漆黑,我顺着床头躺下,感受着贺森的气息,第一次觉得夜幕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
  到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反正,在梦里,我依旧是哭的稀里哗啦,好在有一双手把我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才渐渐安稳下来。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睁眼,发现自己跟一只八爪章鱼似的侧趴在贺森身上。
  贺森还在熟睡,我红唇贴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咽一口唾沫,唇角抿了抿。
  不得不承认,贺森这个狗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帅气,光是这么躺着,就让人感觉到血气上头。
  我正盯着贺森的俊脸发呆,贺森突然睁眼,在看了我一眼后,笑出声,“早。”
  “你笑什么?”我脸骤红,以为他是在嘲笑我大清早盯着他看。
  我话落,贺森抬手指了指我的眼睛,“不难受?”
  我眨巴了,感觉眼皮是有些难受,伸出手摸过手机,打开相机——擦!这还是个人吗?这明明就是个蛤蟆嘛!
  昨天晚上哭太多,导致今天早上一双眼睛肿的不像样子,鼓鼓囊囊跟核桃似的。
  见我脸色难堪,贺森起床,含笑,“帮你找东西敷一下。”
  贺森离开后,我看着相机里的自己,突然间悲从中来,想着自己这些年的感情喂了狗,眼睛里再次蕴了雾气。
  贺森回来的时候,我正跟自己眼睛里的雾气做斗争,生怕稍有不慎,它就从我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菊花茶冰敷,对眼睛消肿有很好的效果。”贺森拿着一块打湿的冰毛巾走过来,先是从我手里夺下手机,后叮嘱我闭上眼。
  我闭上眼,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毛巾敷在眼睛上,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怎么这么冰?”
  “我在冰箱里放了会儿。”贺森回话,顿几秒后问,“还难过?”
  “废话,能不难过吗?”我回应,撇了下嘴角,“这些年,我为了那个王八蛋,吃不下、睡不着,还差点跟我爸妈都绝交,到最后却得到个这结果,这换成谁能受得了?我现在没想不开自寻短见,那都是我度量大。”
  我喃喃的说完,到最后都不忘标榜下自己。
  冰敷了约莫二十分钟后,贺森拿走毛巾,我睁开眼,眨巴了几下,“好了没?”
  “比刚才稍微好点,你今天别去公司了,我帮你请假。”贺森站在床边上,打开窗帘,背对着我眺望窗外。
  “贺森,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罚我五百,你还是个人吗?”我看着贺森的背影悲戚戚的说。
  贺森回头,弯薄唇,“谁说要罚你的钱了?”
  “我今天请假不罚款?”我难掩激动的问。
  “就像你说的,你都这样了,我还罚你的款,我还是人吗?”贺森轻笑,说完,往门外走出。
  贺森上班离开后,我在卧室里窝了一天,脑海里跟播放电影片段似的,没一刻消停。
  从我跟厉荣相识,再到他离开人世,当初明明觉得刻骨铭心的爱,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觉得苍白到不行。
  当初,我们俩,真的有爱过吗?
  在这一刻,我突然间觉得好迷茫。
  黄昏半晚,我调整了下睡姿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点开某app看外卖,饿了一整天,现在不论看到什么都觉得要流口水。
  香酥炸鸡,好吃。
  培根披萨,好吃。
  鱼子寿司,好吃。
  简单总结下我现在这个心境: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反正都是好好吃。
  我边看图片边咽唾沫,就在我手指动动准备乱点一通的时候,卧室门被从外推开,麻辣小龙虾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转了个身,倏地起身,贺森一身西装革履站在房门口,“起来洗手吃饭。”
  “能不能不洗手?”我视线落在贺森手里的外卖盒上,不停的吞咽唾沫。
  “不能。”贺森一口拒绝,转身出了房门。
  为了能吃到小龙虾,洗个手算什么?就算让我现在洗个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起身下地,饿的有些腿软脚软,简单洗了下手,顶着一头杂乱的鸡窝头发跑到餐厅,“洗完手了,可以开饭了。”
  我叫嚷着落座,正准备戴好一次性手套剥虾,贺森把手跟前的一个小碟子推了过来,里面是已经剥好的虾仁。
  我低头睨了一眼,狐疑的问,“给我的?”
  “嗯。”贺森应声,说着,又扔了一只虾仁到碟子里。
  闻言,我冲贺森没皮没脸的笑笑,埋头狂吃,对于昨晚自己对他拳打脚踢、又啃又咬的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吃饱喝足,我身子靠在椅子上,满足的捧着果汁喝。
  贺森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优雅十足的扔进餐桌旁的垃圾桶里,开口,“我同意了房思瑜对于新上市那款晚霜的创意提议,回头,需要你配合她一下。”
  “我配合她什么?”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拍摄,创意文案拍定,后期广告拍摄,会需要用到真人拍摄。”贺森接话,说完,单手搭在餐桌上慵懒的敲几下,“白洛,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