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什么怪癖
  “也许车厢是金属做成的,有重量吧。要不然怎么这么舒服。”
  马车行驰在通往都城的官道上,竟然一点也不颠簸,不但不颠簸,小小的晃动几乎都没有。一点不比前世的小驾车差,林株吃了几块点心便半靠在坐铺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够聪明啊。”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金小光低沉的声音。林株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金小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身边,眼睛微闭。
  这个人是人是鬼?这么小的车厢要进来怎么也的停下马车,拉开门子吧。可是车帘都没掀起怎么进来的?
  她没好气的说了声:“是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谈不上聪明。倒是金公子,这么小小的车厢不开门也能进来,厉害!。”
  金小光看不到林株的时候,只是鬓角发胀疼痛难忍,脑袋里像是塞满了东西,闭上眼睛也睡不着让他不知所措。见到了林株又感觉上下眼皮总是往一起合拢,他想快点回去早早入睡。可是骑在马上头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脑袋又开始发胀疼痛。
  他便下马进了车厢。
  听到林株的声音,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将头一歪,靠在林株瘦弱的肩头沉沉睡去。
  只是喝了那么点酒,就这么困乏。林株动了动肩膀,伸手将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金小光的脑袋侧了侧,又偏了过来,靠在了她的肩上。。
  “又不是狗皮膏药,这么粘着奴婢做什么?金公子,请您坐直身子。”
  林株再一次的将金小光的头推去一旁。金小光歪着脑袋坐了一会儿又靠了过来。
  林株只好将自己的身子往一边挪了挪,金小光离开了林株的肩头,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又往边上挪,一直挪到了车厢的另一侧。金小光的头就慢慢的顺着她的身体的移动落在了坐铺上。
  金小光的头枕在坐铺上,,身子半坐半歪的,看着都不舒服,他却似午睡的很香甜,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声。
  林株也不去管他 ,自己靠着车厢侧面,眼睛盯着条几上的菜篮子,想着一会儿西红柿将要起到的作用,心情慢慢的的激动起来。
  路途不远,马车跑得又快,不大工夫就进了城门,车走过热闹的街道,穿过小巷 。就到了位于御华街的质子府门前。
  马车一般情况是不进府门的,车停稳了,林株想要下车,可是车门在金小光那一边,车厢内空间实在大小过不去。
  林株看了眼金小光,还在熟睡,便用手推了推说:”金公子,,到家了。 ”
  金小光的身子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
  这是有多瞌睡啊!
  林株再推了推。还是没睁开眼睛,却是身子动了动,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腿上,还将头往前蹭了蹭,
  林株将身子缩了缩,已经没有位置挪了。
  马车停了好一会儿,不管林林怎样去推金小光他就是不动。越推他的头越靠近,手也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用了点力想将他的头推开一点,却是一动,他的头便顺着她的身子往上靠。她又想将拉着她胳膊的手拉开,却是越拉越近。
  又推又拉了老半天,却是白费力气,不但没将金小光推开一点,反而让他顺势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胳膊揽在了她的腰上。
  这下就算她再怎样推拉,他再也一动不动了,就像依附在她身上一样。
  堂堂世子爷,怎么这么无赖?
  这什么意思啊?见到她就是睡觉,难道她是瞌睡虫安眠药?
  她不能再动,再动的话他就要粘到她身上了。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从条几上跨过去。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偶尔有人走过,马车夫也不知去了哪里。书墨更是不见。
  也不知书墨回来没有,想起书墨,便想起了刚出菜园时看到林朵的脸闪过,她一定是在等书墨。
  也不知道他们见到没有。见到后会发生什么。要知道书墨可是林朵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林朵现在应该已经做了老赌头的小妾,充当生儿子的工具了。
  不知道都这么为书墨心动,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不过书墨应该不会动心的,林朵脸皮也薄,沾不上去的。
  就算她怎样痴心,应该没什么希望。
  又想起了金臻少爷司马明珠,还有已经嫁给傻子的林云。林云对金臻少爷的迷恋简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只可惜她心术不正。而且就算心术很正应该也没什么机会。金臻少爷身份神秘目光颇高,司马明珠那样的金枝玉叶都有点难以驾驭。林云根本就没有机会。
  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林张氏一家。还有很少见面的林大栋林大梁,上次听金小光说七月份要带他们去定远从军,这样最好了,。要不然他们都待在家里,只有吃定他们了。
  想遍了能想到的所有人。金小光还熟睡不醒。
  感觉太阳已经落山,明亮的光的光线暗了下来,外面行人的脚步惭渐消失,她也坐的太久,终于闭上眼睛。
  马车停在质子府外。马车夫坐在门楼内的门房内。等了有两个时辰,还不见质子爷林株出来。又不敢去看,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只要捂着肚子。门口的侍卫们也不敢乱动,心里奇怪纳闷质子爷今儿怎么坐在车里不出来?却没人敢去看看。
  这个时候便盼望书墨能及时出现。可是这么长时间书墨就是不出现。
  已经点上了灯笼,质子府高大的门楼上悬挂的红色灯笼的光线照进马车内。
  金小光终于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舒坦。
  他慢慢的坐了起来,看林株仰着头靠在坐铺背上睡的正香,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睫毛很长。
  他掀开车帘看了看,推开车门,回头伸手抱起林株,走进大门。吓得已经站立不稳的几个侍卫齐刷刷的挺直身子。
  金小光目不斜视抱着林株娇小柔软的身体向内院走去。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应该去办公了。
  进了办公的别院,听到消息的柔旎已经在门口恭候。看到金小光怀中还在熟睡的林株,神色黯淡下来。
  “你去将车内的篮子拿来。”金小光的眼睛根本没看柔旎,只是说了声,就进了屋子。将林株很小心的放在了屏风后面的床上,拿起一只软软的枕头垫在她的头下。又拉开被子替她盖上,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叹一声,转身出去坐在了桌后。
  他觉得自己有点悲哀,这个在他的心中居住了很多年的粉粉的小女孩,从见到她认出她的那一刻起,就是打算利用她来引出前朝欲孽的。却是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她了。
  睡觉乃是人生大事儿,几乎同吃饭一样重要。这么重要的事儿却得依赖她来完成,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这个时候他真希望她只是燕府一个普通的小丫鬟,那样的话他只要张个嘴,就能将她留在身边,要她怎样她便要怎样。。可是她是前朝郡主。身份迟早要浮出水面的, 以后他要如何安置她?
  就听见柔旎推门而入,手里提着林株的那只精致小巧的篮子。
  柔旎将篮子轻轻地放在地上,看金小光的眼神看着屋顶,小声问:“公子,这么晚了,可要宵夜?”
  金小光淡淡地说:“不用了。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白面大米没有,有的话你就去休息吧。”
  柔旎低头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呆了好半天。努力的将心里的嫉火镇压下去。
  林株一直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灯光很明亮。想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知道是在上次来的金小光的办公室。
  她装作还没醒来,安静地躺着。
  听着灯台上油灯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火苗一窜一窜的。
  已经睡了很久,就算很安静地躺着,还数了几千只绵羊,也不能睡二觉了。
  便轻轻地翻转着身体。
  屏风外的金小光沙哑的很磁性的声音很及时的传了进来:“醒了?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吧。”
  起来就起来。她下了炕走出屏风,看金小光正坐在办公桌前手握毛笔写着什么。轻轻的走去门前打开门,外面黑黝黝的,今儿晚上似乎没月亮。天阴了?
  她将迈出去的一只脚退了回来说:“金公子,今儿晚上院里怎么没点灯笼。怪黑的。“
  “是么?”金小光似乎没在意这件事儿,抬头看了眼窗外说:“也许是柔旎忘了。你要出去么?”
  “睡了这么久,自然的出去方便方便。这么黑谁敢出去啊。”林株噘着小嘴说。来的时候才中午,现在都半夜了,总的上趟茅厕吧。
  金小光似乎这才发现这个问题,放下毛笔起身说:“如厕的地方在后面,我去帮你点个灯笼看着你,自己去吧。”
  金小光出了屋子,顺手在屋檐下拽下一只大红灯笼,点着里面的蜡烛,提着走在前面。
  林株跟在后面,到了后院金小光指了指后院墙那头的几间红砖瓦房,说:“就在那边,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吧。”
  林株接过灯笼说:“金公子,你的在这里看着,不能走开啊。这么大的院子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金小光说:“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
  林株走几步回头看看,走几步回头看看。金小光还真的站在那个地方正看。
  有点像痴情的少年在等心爱的女友。
  林株莫名的一阵感动。
  走过空空的后院,来到茅厕,又看了看金小光还在那里站着。
  她将灯笼挂在墙壁上的钉子上。茅厕很干净,整洁,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儿。
  从厕所出来,金小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厕所不远处,没有月亮。借着灯笼的光亮,看到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灯笼给我,你走在前面。”
  金小光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灯笼,提起来将她让到了前面。
  还挺细心的。让她走在前面是担心她走在后面害怕。
  也是,不管前世今生晚上她都不敢走在后面,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当然那是种迷信。不过前世科技发达,也是在都市生活,晚上都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自从来到这里,这种感觉很明显。
  夜很黑,夜很静。只听见两人轻轻的脚步声。
  金小光跟在林株身后,看着她曼妙的腰身,轻盈的脚步,瀑布般乌黑的长发,心里柔柔的。‘
  尤其是她满头的秀发在微风中飘拂,很有股仙气,他嘴角扯了扯,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声说:“人不大,头发倒是不少。”
  夜太安静了,林株很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也说了句:“年纪不大。派头不小。“
  金小光不但人长得霸气外露,质子府也是外面低调里面奢华,这个小院的厕所比菜园她的房间还好,不但外面青砖碧瓦的,里面也粉刷的很有特色。
  如果将里面的镶嵌在便坑里的净桶拿出来,摆上家具完全可以是卧房。
  年纪轻轻地已经有这样的派头,实在是天生的霸气天生贵气。
  对的还不错。
  金小光将灯笼再次往高举了举,说:“株儿,你爹这段时间看起来不错,。是不是张太医的药起了作用?“
  “是起了作用,不过到底作用有多大,奴婢也不知道。”
  提到这个问题,来的时候坐在马车里,她纠结了很久。
  菜二已经将张太医开的几个疗程的药吃完,还吃了一段时间的偏方。
  到底有多大的效果,她也不好直接去问娘。
  这种问题也不是她这样的未婚女子该问的。
  但是呢不问怎么知道疗效,娘只是说爹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了,也没说出来,当然这种事情给还没成亲的女儿是说不出来。
  爹娘一把年纪了,对男女之事还处于懵懵懂懂之态。
  就算爹的病治好了,他自己能不能发现呢?
  得有个男人点拨点拨提示提示。菜二很相信金小光,金小光不管不什么原因,好像也还看得起菜二。
  这件事情能不能请他帮忙侧面提示一下呢。
  她放慢脚步,看灯笼的影子近前,转身仰面看着金小光说:“金公子,奴婢,奴婢想求您件事儿?也不知道金公子帮不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