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月夜下的表白
  唐璇静静走过去,靠在阿诺身边一颗树上,看着他慢慢道,“你以前不会走进拍摄场地的,这次是怎么了?”
  阿诺仍闭着眼,但他的眉毛却飞速挑动了下。
  唐璇沉默了下,继续说道,“当我坐起来,和你眼神接触的那一瞬间,你……好似很震惊,很无奈……还有一丝丝痛苦,我能问下到底是怎么了吗?”
  阿诺仍靠在树上,身体没有一丝颤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唐璇都准备放弃,她直起身子准备离开这里时,阿诺突然开口了。
  “我好像看到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唐璇停住了,她望着他,“咦”了一声。
  “最近一段时间,我老做一个梦,梦中似乎有火,有血,有人在血里,我感觉到了危险,想去救他们,但怎么跑都跑不到他们身边。”
  唐璇看着他,问,“他们?”
  阿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不只是一个人。我感觉到他们有危险,我很着急想要救他们,但怎么跑都有一个人拦着我,不让我过去。”
  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好像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唐璇沉默了下,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做这样的梦?”
  她记得那时每周三她去看阿诺那段时间,阿诺从未提过自己做过这样的梦。
  “应该……是在那次慈善晚宴之后,我的感觉里,就像是知道过什么,但又忘记了。”阿诺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苦恼中。
  “你那时……是被人打昏了,所以……”唐璇眼前一亮,“你是想什么来什么?还是忘记了什么?”
  ”不知道。“阿诺苦恼道,”我今天看到你躺在那,不知怎么地,就和梦中的场景重叠了,我不由自主走过去,那些花落在你身上,就像是血一样……”
  “我的心,突然像撕扯一般的疼痛……“
  唐璇轻抚着阿诺的背,她可以确定,阿诺的记忆出现了松动,他开始记得一些过去的事情。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会不觉得痛苦?窒息?像针扎般的痛苦?”
  阿诺摇摇头,唐璇猛地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自己的哥哥再受这样的痛苦。
  可能不能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他呢?唐璇犹豫了。
  思索再三,她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持续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反噬,她再认回哥哥也不迟。
  “所以我坐起来,你才会是这样的眼神,像很难过,很痛苦,又像是很震惊。”
  唐璇看着他,过了很久,阿诺又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抬头看着树,树荫重重,将天空都遮住了,“终有一天,我会找回我的记忆。”
  方雨菲一觉醒来,己经是半夜十二点,她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冷汗。
  她爬起来倒了杯水,可再上床却是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滚了一百来个回合后,她翻身坐起,披了件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方雨菲觉得闷热,出来也是为了解一解暑气,可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凤落霞,她看了看四处的凤凰花,不由得突发兴致,信步向温泉走去。
  虽然空中有明月,但树荫重重,将月光挡住大半,好在这里设有路灯,但灯藏在树中,风吹叶动,光线似明似暗,方雨菲走到正中央,影影绰绰发现温泉中似乎有人。
  她心中有点慌,看人影似是个男人,她转身想溜,哪知脚下踩到根枯枝,发出啪的一声响。
  夜己深,凤凰花林里又极静,那细微的声响听起来让人心惊,那人似乎被惊动了,方雨菲听到哗哗的水声,接着一个清朗男声道,“是谁?”
  方雨菲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尴尬道,“是我……”
  那人似乎愣了愣,没再说话。
  方雨菲这才听出对方的声音,是盛忻然!
  刹那间她的脸红透了,转身就逃。
  盛忻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方雨菲跑了两步,脚下又踩到一截枯枝,啪的一声让她冷静下来,她停住脚步,慢慢回过身看着盛忻然。
  温泉上很有诗意的挂了两个灯笼,风吹影动,照在盛忻然的身上,一明一暗。
  方雨菲慢慢向他走去,只见薄薄一层水雾氤氲在泉水之上。
  盛忻然披了件白色的睡袍站在温泉中,袍尾垂落在池水里,他松松敞着怀,头发微湿搭在额前,那模样干净无辜,像个冰雪般的玉人。
  方雨菲走到他面前一米处站定,看着他,“露天欢迎会那天,我见过你。”
  盛忻然微微抬眉,似乎有点吃惊。
  方雨菲鼓足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其实从那天后,我就下定决定,你再找我,我不会再避开,我会认认真真面对你,和你说我要说的话。”
  水雾绕上来,盛忻然的脸在雾中半隐半现,过了一会,才听到他的声音,“你说。”
  方雨菲咬了咬唇,“自从出了那件事,我不敢见你,我怕你觉得我是个、是个……”
  “你不是!”盛忻然直截了断的打断她的话,他的语气变得柔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似有什么梗在她的喉头,胸中涌起一股温暖之意,她的眼眶微微湿了润,他的话给了方雨菲勇气,让她可以大声说出后面的话,“我后来终于懂了。”
  “我这样自我圈禁是不对的,我应该走出去,所以我想找你,找你问清楚,你……”
  她看了盛忻然一眼,轻声道,“你有没有喜欢我?”
  盛忻然面无表情,他的目光融入夜色中,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慢慢说道,“有……”
  不知为何,方雨菲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很缥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散过来的。
  她的心莫名其妙慌了起来,她竖起耳朵倾听一切动静,这时盛忻然己一字一字说道,“我喜欢过你。”
  似有什么打在她的身上,左边肋骨下钝钝的抽痛起来,她曲起手指,将手压在肋骨下,才能稍稍缓解那抽搐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