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好在,泥毛球外貌与莫夜相同,解释的理由总能想得出,幻影或者其他的。
  随着莫夜和莫芸出村,所有人自顾不暇,眼下没人关注这些,除非有人特意和莫夜过不去。
  莫夜把泥毛球的来历和本事告诉了莫芸,让莫芸心里有底。
  “娘,泥傀儡能守家护院。”莫夜说道,“你在家时,它会守在门边。你若是出门,就唤它一声,它会遁地跟着你。泥傀儡沉入土地,不会被人察觉。”
  莫芸明白,这是儿子对自己的特别照顾。
  唯有莫芸安全了,莫夜方能安心的外出巡村,而不是时刻挂念家人的安危。
  莫夜理了理自己的兽皮外衣,就和小泥巴一道出门了。
  他对新莫家村不熟,他对旧莫家村的环境却是了然于胸。单就房屋的分布,这里和以前没差别,莫夜不会走到迷路。
  不一会儿,莫夜与另外三个巡村的少年碰了头。确定大家身上都有木哨子后,他们又走向了村口,问了问村口的情况。
  随后,四个少年各自朝着自己负责巡逻的方向走远了。
  再也看不见另外三人的身影,莫夜一边走,一边和小泥巴说着话。
  莫夜走了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小黎,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空气比之前咱们村子要好一些?”
  这里的空气让人身心舒畅。
  小泥巴懒洋洋的应了声,莫夜终于开始留意到这儿的不同了。
  别看这个新莫家村长得和旧莫家村差不多,实际上,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差别。
  这里的空气,远远好过从前。村民此时只是感到空气清新,却不明白到底好到何种程度。
  同样的,村民们还在筹备冬小麦的种植,他们不曾耕种,不会留意到这里土地的肥沃。
  不仅如此,这儿的水照样非常好。
  这些村民若是一直生活在现在的莫家村,他们的身体将更加强壮,以后诞下的后代,会一代代的越来越优秀。
  他们还意识到不到,这样的新莫家村对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小泥巴对莫夜后知后觉的反应不奇怪,很多村民都是如此懵懵懂懂。
  小毛球考虑得少,他的生活能种种秧苗,养养小鱼就已经相当满足。
  也许还要再加上在梦之界的种植梦果。
  小泥巴相信,要不是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外来者,打破了莫家村的宁静,小毛球估计可以这么一直安于眼前的生活到老。
  从少年到青年,再从青年到中年,最后从中年走到老年,直至一生的尽头。
  小毛球会和大部分村民一样,平淡无奇的过一辈子。
  然而,小泥巴觉得自己办不到。
  他有一种预感,就算他有心过这般平淡的生活,也会有人不乐意他过得如此清闲。
  偶尔,小泥巴认为他不记得往事也挺好。记不得了就没有烦恼,他是一块轻轻松松的小泥巴,有小毛球悉心照料的小泥巴。
  莫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负责区域的风吹草动,绝不放过丝毫的异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莫夜大致算了算时辰,他该回去和其余三人会合了,确定各个方向一切如常。
  就在莫夜起身返回之际,他突感兜里滚烫,仿佛什么东西烧了起来。
  莫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外掏,天热还这么火烧火燎的,绝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儿。
  下一刻,莫夜困惑地看着手里的那颗陌生的泥珠子。
  泥珠子外形规整,圆滚滚的,表面有点烫手。
  莫夜看了又看,一头雾水。他留下了媳妇捏制的泥塑,他没印象自己还留有这么大一颗泥珠子。
  他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衣兜。
  不摸不要紧,一摸惊得莫夜瞬间变了脸色。
  莫夜顾不得这个泥珠子从何而来,或者是小泥巴闲得无聊时,随手新搓的一颗。
  他此刻只关心一件事。
  他的衣兜空荡荡的,他重视得不得了的泥塑,竟然全都不见了。
  莫夜除了惊讶以外,更有懊恼。
  他居然把媳妇亲手制作的泥塑弄丢了。
  真的全弄丢了,一个不剩。
  这颗泥珠子,是媳妇做的吗?
  就算媳妇要搓泥珠子也没必要拿走另外的泥塑。
  太糟糕了,为什么泥塑们不见踪影?
  莫夜心虚地瞅瞅小泥巴,又看了看泥珠子,这果然是一颗烫手的泥珠子,简直太烫手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黎,你看这个……”
  这个到底是什么,它从何而来?
  快告诉我,你知晓一切。快告诉我,你只是把其他泥塑搓成了这颗泥珠子。
  下一刻,小泥巴的回答坚决而果断:“不认识。”
  又不是他搓的泥珠子,他凭什么承认。
  再说了,他再不重视那些泥塑,在小毛球眼里可全是宝贝。小泥巴怎么可能理会,这颗也许出自山神手笔的泥珠子。
  莫夜一听泥珠子与小泥巴没有关系,他盯着泥珠子默默苦恼。
  就在这时,泥珠子猛地从莫夜的手心跳下,朝着大山的方向前行。它跳了几下,发觉身后的莫夜毫无动静,它又往回跳了两下,这才继续往前蹦跳。
  它在示意莫夜他们跟上前。
  然而,它的办法不太成功。
  莫夜瞧见它的举动后,问小泥巴:“它在做什么?”
  小泥巴淡定扫了一眼泥珠子:“它要回大山了。”
  后一句他没明说,泥珠子希望他们跟着它。
  于是,莫家成功的将此理解为,泥珠子来自大山,它此刻即将回归大山的怀抱,正在和他们道别。
  近期莫家村村民的共同意识,是不能轻易进山。他们不会产生进山的念头,自然就不会留意到,泥珠子的真实想法。
  而瞧出端倪的小泥巴也选择了闭口不说。
  莫夜笑着向泥珠子挥了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滚比跳更轻松。”
  你要不要试试?
  泥珠子长这么圆,滚起来很方便。
  媳妇给自己的泥塑不见了固然可惜,但莫夜也不至于强留不属于自己的泥珠子,让泥珠子回它该去的地方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小毛球:挥手,泥珠子要回家了
  小泥巴:……嗯
  *
  小毛球:咦,泥珠子又回来了?
  小泥巴:面无表情脸,它可能迷路了
  山神:……
  第20章 村子的守护者
  莫夜准备和小泥巴快点赶去与其他人碰头,然后早些回家,免得莫芸担心。
  可偏偏,他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他前方躺着一颗无论如何不肯回家的泥珠子。
  莫夜向来相信小泥巴的话,只要媳妇说了,泥珠子要回归大山的怀抱,莫夜就一定会这么坚信不疑,不会再考虑其他。
  所以他始终想不明白,这颗泥珠子为什么不乖乖的回家,而是挡在他的前面,绕在他的脚边转来转去。
  莫夜看不懂泥珠子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他该回去与另外的人会合了。
  既然他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自然就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小泥巴。
  莫夜问:“小黎,它这是怎么了?”
  泥珠子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它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泥巴淡然地瞄了泥珠子一眼。
  按照小泥巴的原本想法,他大概会说这个泥珠子太闲,没事找事。
  可考虑到莫夜对他的信任度,他稍微委婉一点儿,话不说得太直接。小泥巴另外选了一个说法:“天黑,它可能看不见路。”
  闻言,泥珠子的动作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情绪掩都掩不住,它浑身上下散发出对小泥巴的深深哀怨。
  没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不,小泥巴不算是睁眼,小泥巴连表面的细缝都懒得撑起来。简直太懒了,对它太不关心了。
  小泥巴的解释与真相相距十万八千里,可偏偏,如此不靠谱的话,莫夜依旧深信不疑。
  莫夜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傍晚的天色不算暗,不过对山里的道路来说,却已是昏暗了下来。
  山路不明亮,再加上泥珠子或许眼神不好,以至于它现在就无法看清道路。于是,泥珠子这才迟迟绕在他脚边打转,而不是直接回家。
  想到这儿,莫夜向泥珠子投去了一丝丝同情的目光。
  村子有山神的庇佑,近期应当比较安全。泥珠子就算不进山,暂时留在此地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泥珠子大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待到天亮以后再进山。这样一来,泥珠子就不用发愁山间光线不明,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不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