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进府衙
  丁琬笑嘻嘻的抱着孩子,道:
  “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惦记这个、记挂那个的。”
  丁母笑戳了她额头一记,不再说话。
  当娘的嘛,能有几个是真正有坏心的?
  马车一路向前,热闹的叫卖声逐渐减弱,丁母“哎哟”了一声,看着大儿媳,道:
  “让老二赶紧回去吧。这要是送咱们到府衙再回去,只怕京城那边的城门就落锁了啊。”
  柳氏看着喜欢操心的婆母,抿唇轻笑,说:
  “娘,二弟压根就没想今天回去。”
  “啊?啥意思?”
  丁翠兰接过扑向她的儿子,轻柔说道:
  “娘,咱们从京城起早出发,这会儿到了昉州。这里不是琅洲,能当天来、当天返,二哥当时就没想过今天回去。”
  “那……那你二嫂子自己在家,能成吗?”
  “应该可以吧。”丁翠兰没有迟疑的回答。
  家里那么多下人,还有丁现两口子也在京城。今儿二哥走,晚上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回去看看,就一宿罢了,问题不大。
  丁母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马车终于停下,很快车帘掀开,大房一直用的管家站在车外,抱拳拱手,说:
  “恭迎老夫人、夫人、姑奶奶、大小姐回家。”
  说着,上前把三个孩子都接下来。
  丁琬跟丁翠兰先下车,分别把各自的母亲接下来。
  后面车里的丁父跟丁文海父子也都下来,过来跟他们汇合。
  “给老太爷、二老爷、三少爷请安。”
  “哎哟,不用多礼,快起来吧。”丁父摆摆手,看了眼面前的府衙后宅又道,“老大呢?还忙吗?”
  “回老太爷的话,老爷这两日一直都是深夜回来。今天应该也早不了,所以一早老爷就吩咐小人在此等候。”管家回答。
  柳氏一听“深夜回来”,不禁有些心疼。
  原来接手县衙的时候,值守偶尔晚些回来。可这一连两日都……
  丁琬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冲着管家,道:
  “先带我们去房间修整,其余的一会儿再说。”
  “是,大小姐。”
  管家说完,抱起丁瑫,走在前面。
  府衙的后宅要比县衙大多了。
  管家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这边的情况。
  带来的那些衙差,被安排在了前院东侧,西侧是给原本府衙的人住。
  像什么同知、通判、州判等。
  不过西侧住的人不多,基本都是当地的,人家在这边就有宅子。除非府衙太忙,就像最近,他们才会在这小住几日,忙过再回家。
  过了一个月亮门,后面就是知府内眷住的地方。
  每天酉时,月亮门这里会准时落锁,跟外院隔绝。
  跟月亮门连接的地发那个,是一处空旷的院子。
  什么摆设、树木都没有,就是一片青石板铺的大空地。
  这么一大片空地,走个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两排下人规规矩矩跪在这里,管家请柳氏过去。
  她是未来五年后宅的女主人,这些人都要归她管,这会儿过去露个面、立立威,也是正常。
  丁琬跟丁翠兰站在丁母左右看着,其余人也都没有靠前,停下脚步。
  “给夫人请安。”
  下人们异口同声,恭敬磕头。
  柳氏笔杆溜直的站在那里,淡淡“嗯”了一声,开始训诫。
  说的虽然都是大白话,但言语中的威信,不容忽视。
  丁琬在旁仔细听着,心里对柳氏的转变,欣喜至极。
  母亲再也不是原来土庄子的丁秀才娘子了。
  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夫人,有威有面的夫人。
  “……还有一点,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善妒,老爷后宅只能有我自己,所以谁敢动歪心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还有,若是想婚配,直接来我面前说,只要两个人彼此都乐意,那我不会拦阻。”
  “但谁要是私下相通、或者用强闹到我的面前,前者二人全部发卖,一个不留。后者经官,谁的错谁领,绝不姑息。边境防线缺人帮忙0,我不介意为咱大周朝,贡献一份力,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下人们再次异口同声。
  像丁文江这样的后宅,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唯一要防备的,就是下人私通,再有就是小丫鬟想借机上位。
  柳氏前面说的不过是督促他们尽心办事,后面这些才是最最主要。
  态度严肃,言辞犀利,不容忽视。
  说完后,柳氏回神把丁家二老带到众人面前,让他们认主。
  百善孝为先,老太爷、老夫人虽然不管家,但该有的尊重必须要有。
  等大家全都行过礼之后,这才穿过前院,去了内宅。
  房间很多,正房是丁文江夫妇,东侧是二位老人的院落。
  比县衙要好很多,至少有自己的院子。
  不过老人家倒是不希望有院子,像土庄子那种东西屋,走几步就到了儿子房间,说话啥的很方便。
  丁翠兰、丁文海父子,陪二老去了东苑。丁琬带着儿子、弟弟,去了主屋。
  带来的东西很多,唐嬷嬷要走,柳氏身边就剩下个陈嬷嬷。
  丁琬帮着拾掇了下衣物跟胭脂水粉,然后来到铺床的柳氏身边,说:
  “娘,在这边如果有哪个婆子眼力见儿不错,就叫到身边伺候吧。”
  柳氏叹口气,把床铺平整后坐下,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爹只怕这两日,除了常随照顾,其余一个人都没让近身。”
  里间床铺乱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丁文江有令,肯定就有婆子进来打扫。
  不得不说,丁文江的求生欲是真的高。
  柳氏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善妒”,也是他惯得。
  不然,单单一个“善妒”,就能被休。可这个名声如果丈夫不在意,那就是人家夫妻情趣,谁能多言?
  丁琬也明白父亲的做法,拉着母亲坐下后,道:
  “娘心疼了吧。”
  “咋能不心疼?”柳氏抿唇,看着玩在一起的甥舅俩又说,“你爹疼我,这两日又回来的那么晚,只怕这饭食都……”
  话没说完,丁琬笑着推了推她的肩头,挑眉。
  “既然娘心疼了,我就跟娘去厨房,您给爹炖些汤,我负责做饭。一会儿您给爹把晚饭送去,如何?”
  柳氏听完眸子泛光,随后又迟疑的蹙眉问:
  “那样会不会打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