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儿时当运动员的经历,给了我踏入体育世界的门票,虽然我更想当一名脱口秀演员。
  这个时候爸爸会对我说,加油吧孩子,你手里有进入那个世界的门票,你以后可以成为很棒的运动员。
  但我总是比别人慢了0.02秒的速度,我最终成为了一名说脱口秀的体育主持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作为主持人有一个很好的优势,那是脱口秀演员不具备的,我可以采访很多的体育明星,我家里都是我和他们的合照,你们真应该到我家里看看。
  我记得上次看见兰斯,他还是个才成年的孩子,那时候他就已经出落的非常漂亮了。
  哦,对了,你们知道兰斯是谁吗?
  相信我,当你们看见他的脸,会和我一样迷上他的。
  【兰斯采访】视频播放。
  巴里按下键盘上的按键,屏幕切换,他接过露西递过来的咖啡,惬意地喝下一口,旋转着座椅看着屏幕下面飞速闪过的留言。
  视频快播放结束的时候,巴里将水杯放下,身体前倾到镜头可以拍到脸的位置,按下了键盘上的按钮。
  他再次出现在直播间里。
  真是很棒对吗?属于我们的精灵。说到了第三名,不得不说第二名两个来自华国的新人组合,叫做穆焕和黎昕。
  前几天我去采访他们,穆焕告诉我,他的信息素是深海,这是我没听过的信息素气味,你们听过吗?
  我上网查询了一下,注解是深海,漆黑,深邃,冰冷,压力巨大,我突然就悟了。
  巨大的压力是前进的动力,如果我们要从漆黑看不见光的绝境里走出来,必须要学会自己去兴风作浪。
  深海和海洋有什么差别?
  这是一个全新的信息素吗?
  那么另外一个人是什么信息素?
  滑冰馆就像一个巨大的温室,我们可以在里面躲避严苛的酷暑,在半年的时间里节约电费,剩下半年的时间品尝双倍的寒冷。
  只有愿意去掀起风浪的人,才能够搅动死寂的池水,哪怕是滔天的恶臭,也比精灵在温室里优雅高贵地行走更有活着的气息。
  穆焕和黎昕作为浪花,会是第一个拍打在安德列夫与尼基塔后背的浪花。
  我并不同情安德列夫他们,就像我八岁就想退役一样,是因为我胆怯吗?并不是,而是我无法触摸到领奖台,无法像海浪一样将台上那个可恶的家伙推下去,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把我的位置让了出来,交给更有实力的人。
  哈哈哈,不,不需要你让位置。
  只有实力相近,才有竞争力,你太差了巴里。
  你就是胆怯了。
  巴里看着评论区里的留言,并不在意大家对自己的调侃,嘴角隐蔽地勾出。
  与此同时,华国驻米大使馆的职员正在关注这个脱口秀的直播。
  这位职员看到这里大声地说:提到穆焕和黎昕了。
  他的领导并不在这里,但即便下班回到住处,还是打开了工作的视频会议,与这名职员保持联系,同时在对方开口时,领导也说道:我正在看,做好录制,这些都是必须的资料。
  职员点头,下意识地小了一点声音:他真的会说过分的话吗?况且只是个脱口秀而已。
  领导正色叱喝:看来你最近的思维改变很多呢,你觉得怎么样都没关系吗?只是个娱乐节目罢了,何必上纲上线,所以哪怕我们的运动员在努力让国旗在这个国家升起的时候,背后伴随的是侮辱和谩骂也无所谓吗?
  职员面色一凛,反省:不,不能。
  那就打个电话过去吧。
  是。
  巴里看了一眼自己提前准备的稿子,关于竞争和吹捧兰斯颜值的部分已经讲到了,接下来只需要时不时的一点点收口就可以,而信息素的好戏正在开始,饵料已经下好,已经有人在好奇那两个人的信息素。
  巴里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很现实,只要和流量有关的话题,他一定会深深的挖下去,翻出所有的根系,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海浪,后浪推前浪,这样的比喻很适合用在所有一切具有竞争关系的事物里,76.30分,是这对华国选手在这次短节目比赛的分数。
  只比第一名少了1.20分。
  只有1.20分,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我和我爸去海边钓鱼,他躺在沙滩椅上和我畅快地聊着上个月在滑冰馆里节约了多少电费的时候,一条死鱼被冲上了岸,被咬破的肚皮和浸泡后在膨胀,呈现出的一种臭味,难以忍受,还很恶心。
  所以我问穆焕,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穆焕回答我是深海。我又问他的搭档黎昕,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穆焕
  露西在镜头外面摇了一下手机,提醒他有个关键的电话打进来,巴里分了一下神,但嘴里还是继续说道:穆焕当然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后来我想到了原因。
  从小我的父亲就很简朴,他不会放过手边的任何材料。记得那时候我的父亲从我的手里拿过了那条死鱼时,这样告诉过我,保护Omega的隐私和是每一个Alpha的责任和义务。
  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好厨师,他用这条死鱼为我做了一道菜,你们猜是什么?
  露西的电话摇晃的更厉害了,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似乎想要冲上来。
  巴里停不下来,他就像一辆高速疾驰的列车,在到达了恒定的速度后,更多依赖的一种惯性,而且无法马上停止。
  他不可能让自己出现直播事故。
  他继续说道:那天我放学回家,父亲很高兴的把我拉进了厨房,很奇怪我母亲那天并不在家,后来回想她应该是在同情我。总之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帝,我真的很乖的和我父亲一起去了厨房。
  父亲微笑着拿出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罐头,用刀在盖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哦,那恶臭的气味就如同绕开马奇诺防线的德国坦克,绕着弯就冲过来了。
  这是什么?我干呕着问父亲。父亲告诉我,这是那条死鱼和海水做的罐头。
  很好,你们现在知道是什么了吗?呕,真是终身难忘的味道,邻居家的孩子寻着味找过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在家里煮屎。
  哈哈哈哈哈!
  哦!我知道!是鲱鱼罐头!
  巴里你是在暗讽什么?我听出来了。
  哦,这不像你,太隐晦了,你是在说那个华国人的信息素很臭吗?
  不等等,我只想知道那个味道是有多臭。
  巴里一口气将肚子里的话倾泻出来,还没到感觉舒服,就看见露西面色惨淡地放下了手机。
  那边的电话挂了。
  巴里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得不把这个节目继续下去,他拍打着桌子,像是疯了一样放声大叫:是的,有人猜到了,那就是鲱鱼罐头!
  第49章 鲱鱼罐头
  当巴里酣畅淋漓地说完后,听够了八卦的直播间观众也心满意足地退出,开始与自己的朋友分享今天的新趣事。
  米国有个叫兰斯的花滑运动员美极了,像精灵(没有衍生义)。
  安德列夫和尼基塔这对组合虽然拿下了第一名,但冠军位置正面临挑战岌岌可危。
  以及打破格局创造五周抛跳的那对华国新人,他们有着鲱鱼罐头一样的信息素,真是太恶心了。
  好了,露西你想说什么?巴里张开干裂的嘴唇喝下一大口水,精疲力尽般的靠倒在椅背上看向自己的助理。
  露西愁眉苦脸地说:是华国大使馆打来的电话,他们试图让我阻止你,不过挂电话的时候说,明天会有律师过来。
  巴里嘴角抿了抿,然后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官司而已,你觉得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并没有,我说的只是事实。
  巴里露西担忧地看着他。
  之前的话给了巴里信心,他放松下来靠倒在座椅上,想要告倒我,那就把他们两个人融合的信息素报告在法庭上拿出来吧,相信我,融合后真正的气味比鲱鱼罐头更难闻,或许他们还会感激我,至少鲱鱼罐头的气味还有人喜欢。
  穆焕和黎昕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
  今天的比赛并不辛苦,赛前的准备已经足够,比起前几次的比赛,他们的实力基本已经稳定下来,所以不需要不停的训练。
  但明天还有比赛,而且两人决定试试4+3的组合,如果可以,他们期待一场如四大洲自由滑时那样的奇迹。
  或许明天会很累。
  勉强自己睡下的两个人都这样想着,并且满怀对明日期待地关闭了床头的台灯。
  黑暗降临,穆焕无端端的有些心悸,黎昕才洗过澡的身子,还带着一丝潮气,像是一尾灵动的小鱼,悄无声息地滑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
  暗香浮动。
  心悸变成了心动。
  睡不着?穆焕低声问他。
  还行,但需要酝酿一会。
  需要我陪你聊天?
  嗯。
  想说什么?
  不知道。
  穆焕想了想,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你爸妈已经回家了吧?
  嗯。
  都还好吗?
  挺好的,我妈妈出来的早,和东边的亲戚很多年没见过了,也算不上伤心,能最后送二姨奶一程,也就心安了。
  穆焕微笑:那就好。
  你和你爸妈呢?这是黎昕问的,感觉很复杂。
  离婚了,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挺好的。今天看见父亲的未婚夫,很好一个人,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他们当初是怎么分开的?我可以问吗?
  嫉妒和误会。
  好可怕,只是嫉妒和误会所有的感情都没了,穆焕。抱住手臂的手猛地收紧,穆焕转头看过去,见黎昕目光明亮执着地说,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瞎想,不要瞎琢磨,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和你谈,我怎么想的也都会告诉你,可以吗?
  夜幕下的眼睛闪亮的像一颗钻石。
  穆焕凑过去,缓缓蹭着他的额头,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黑着,黎昕在身边安睡,清浅的声音,像猫一样。
  穆焕慢慢的翻身,从枕头下面翻出了手机,才一打开,微信就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祁文府在微信轰炸。
  【第二名恭喜啦!】
  【漂亮的勾手四周同步,明年预定的冠军舍你们其谁!】
  【是又关手机了吧?这都什么坏毛病,以前一个电话就起来嗨的激情去哪里了?这就提前过上了退休的老年生活了?】
  【睡吧,明天和你聊。】
  这是十二点过的消息。
  那个时候国内正好中午,祁文府显然是吃过了午饭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再下一个消息,就是两个半小时以后,祁文府睡醒了。
  【穆焕,你的信息素是深海吗?我靠这个独家消息怎么不给我?你跑国外去爆料,能不能再无聊一点。】
  【不过你选的什么人啊,那个巴里嘴巴还能更恶毒一点吗?说你们是鲱鱼罐头。】
  【鲱鱼罐头都上热搜了。】
  【喂喂喂,急死我了,你要睡成猪啊!】
  距离最后一个消息也就五分钟,穆焕蹙着眉将消息看完,手机的亮光在眼底虹膜留下银色的仿佛没有机制的光亮,眼底深处生出了一丝火苗。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将消息回了过去。
  【第一件事,打电话给局里宣传科把这事说一下。第二件事,找水军炒深海信息素和这次比赛我们拿冠军。】
  祁文府几乎秒回:【卧槽,已经要用钱冲热搜了?这方面业务我不熟悉啊。】
  【拿冠军什么意思?这你也敢炒?你的对手可是安德列夫,你没发烧吧?】
  穆焕感觉到身后的人快醒了,他快速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按我说的做。】
  随后就在人醒之前放下了手机。
  房间里的光亮消失,穆焕的双眼缓缓地适应黑暗的视野,在这个过程里,他就那么看着黎昕睫羽颤动,眼眸微微开合,露出一双迷蒙的眼睛,眨了眨,继而焦距凝聚,望向自己。整个过程有种难以言说的舒展与惬意,缓缓抚平了穆焕因愤怒而加剧跳动的心脏。
  醒了?穆焕问他。
  黎昕点了个头,掀被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往厕所去了。
  穆焕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黎昕的手机。
  黎昕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因为关机的原因,并没有收到任何国内传来的消息。
  但开机就不一定了。
  穆焕对黎昕的交友环境很了解,身边除了荣晓没有什么好朋友,还在O队时候的朋友在压力巨大的竞争关系下,情谊与塑料品质没什么差别,这个时候就算没有人落井下石,也会发来消息,用着担忧的语气幸灾乐祸。
  穆焕不希望黎昕知道这个消息。
  不想让他知道,并不是担心他比赛的时候发挥不好,只是不希望看见他难过。
  信息素真的是黎昕身上最深最狠的伤,所有的平静与坚强只不过是他适应了这个疼痛而已,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痛。
  哪怕晚一点,避开这波风浪也好。
  穆焕的眼眸开合了一下,也起了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边拧着瓶盖一边走到了床头柜处。
  瓶口倾斜,水浇在了屏幕漆黑的手机上。
  垂下的眼眸没有情绪,安静地看着手机被水沾湿,淹没,半瓶水流淌而出,已经蜿蜒到了地毯上。
  黎昕。穆焕再度直起身的时候喊了一声,我把你手机打湿了。
  啊?黎昕下一秒就从洗手间冲出来,从一滩水里救出了自己的手机,甩甩擦擦,就要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