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执拗(诈尸)
  写在前头:最近事超多,临近毕业,文章才刚投出去,毕业危险。又没找到工作,一脸懵逼。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写这篇文章了。不过我肯定会完结的,毕竟,这个故事的结局才是我写出来的动力。进入正文啦……
  周元宁看着谭和,她的眼神,有一丝泠冽,“谭和,在北疆的时候,孤就回答过一次。就算孤真到了那种地步,孤也不会,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谭和大声道,“荒谬!什么周人狄人,老夫竟然不知到底有什么区别?”
  周元宁看着茶盏中,茶水已无,只剩下泡开的茶叶。那茶叶也不是什么好茶,竟都是碎茶,周元宁的处境,可见一斑。
  周元宁道,“孤敬你教过孤几天医术,孤才和你说这么多。谭和,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有些话,该不该说,你心里就没有数吗?”
  谭和瞪大了眼睛,下颌处的白须都在颤抖,“说到底,元宁,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你在大周拥有的东西?”
  周元宁冷笑道,“孤竟不知,孤现在手里头还有什么。”
  谭和道,“自从皇孙早夭后,皇帝对你的态度,你应该是知道的。就你现在的人处境,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可以登上皇位?皇帝只要一开口,你就没了命啊!”
  周元宁冷冷道,“现在,父皇不是没开口吗?”
  谭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你知道后果吗?你的命你可以自己做主,你身边人的命呢?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周元宁站起身来,从高处俯视谭和,“谭和,你管得也太宽了。”
  谭和也试图站起来,可他年纪毕竟大了,再加上,周元宁的话实在扎心,一时,他的脚也软了,手上也没劲了,只能就这么坐着。
  在周元宁泠冽的目光中,谭和终于低下了头,“殿下太过执拗,我言尽于此。”
  得到谭和这样的回答,周元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老师既然能告诉孤这么多,解决了孤心中多年的疑惑。孤虽然不是无情之人,但老师毕竟知道这么多宫廷秘事,老师还是留在孤身边的要好。”
  谭和整个人都佝偻着,“今日,老夫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殿下能留老夫一条命,老夫已经心满意足了。”
  周元宁向后退了几步,“老师,不由得孤不小心,你告诉如罗奕的,真的只有孤的身份吗?”
  谭和终于抬起头,看向周元宁的眼睛,“殿下不信任我?”
  周元宁道,“孤接下来要走的路,容不得半分差错。”
  谭和重又低下了头,“那日,是孝惠皇后的忌日。孝惠皇后仙逝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北狄,没有见到皇后的最后一面。我的命,是孝惠皇后救下的,我总想着为她做些什么。也是那日,我在给孝惠皇后祭祀的时候,被如罗奕发现了。”
  周元宁道,“老师有心了。只是,母后已经走了那么多年,老师既然心中记挂着母后,怎么到现在才会被如罗奕发现?老师不会在诓孤吧?”
  谭和苦笑一声,“前些年,我都留在如罗奕的府邸。这一次,我跟着如罗奕走南闯北,有些东西,就不那么好找了。老夫又是个大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让那些人去找。这些东西,难免会引起如罗奕的注意。”
  周元宁道,“好,老师既然说明白了,孤也不会为难老师。就先委屈老师在这里小住几日。”
  看着周元宁即将远去的背影,谭和还想再劝一次,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的劝阻,“殿下,周元宁,你真的要继续走下去吗?”
  周元宁停住了脚步,“老师,为什么,孤就不能呢?”
  谭和声嘶力竭,“你是女子,女子如何能当皇帝?那些士大夫,是会把你吃了的啊!”
  周元宁道,“所以,只要父皇没有说出口,如罗奕没有说出口,孤就还有机会。”
  谭和道,“你要杀如罗奕?皇帝,你也要杀吗?”
  周元宁的背影有些消瘦,但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如罗奕是肯定要杀的,至于父皇,在老师眼中,孤竟然是这种大逆不道之人?”
  谭和的声音有些低沉,“古有玄武门之变,殿下会不会,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周元宁道,“谭和,你就看着吧,父皇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谭和道,“你什么意思?”
  周元宁道,“让一个女子作太子这么多年,你以为,父皇说出了口,他的名声,就会好吗?父皇就算不在乎现在的名誉,死后的呢?他总要顾及一点。”
  谭和道,“你就那么肯定?万一呢?你就不怕一吗?”
  周元宁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只要父皇觉得三皇兄能登上大位,孤这个势弱的太子,还有什么用?老师,你以为,孤会往一条死路上冲吗?”
  谭和十分感慨,“你长大了,也算好了自己的将来。相信孝惠皇后在天上看到,也会欣慰的。”
  不知怎么的,谭和的嘴角竟然流出了鲜血,那样的腥气,又那样的热烈。谭和的身子缓缓软下,手也无力地搭在椅子上。整张脸,露出死一般的青色。谭和气若游丝,“黛君,我谭和也算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周元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得回过头去,就发现谭和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周元宁急忙回到谭和身边,蹲下身子,忙去搭脉,“老师,你这是何苦呢?”
  谭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周元宁的手,“别救了,我是心甘情愿的。这些年的时光,是你母后给我的,现在,我话也带到了,是时候,去陪她了。”
  周元宁的心中涌起了波澜,谭和和自己母后这样情深意切,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二人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像是看清了周元宁心中所想,谭和试图扯出一个笑,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这样一个表情,“你别误会,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孝惠皇后和皇帝,是一对恩爱夫妻。”
  周元宁一脸的急躁,“老师,你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费劲心神,说这些吗?”
  谭和吃力地摇摇头,“我这毒,你是解不了的,就让我去了吧。我死后,还请殿下就把我葬在江州吧,这里,是黛君一直想生活的地方,她不能来了,就让我替她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