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572节
  明末毛文龙以叆阳为中心,东到宽甸的凉马甸,西到东港的大鹿岛,率领军民主动出击,抗击努尔哈赤。
  1620年正月,明朝派熊廷弼来到镇朔关视察防务,正在这时,□□哈赤发兵叆阳、宽甸等地,熊廷弼手中没有足够的兵力,难以应付,只得分兵加强各地的防御,他派出1100人增援宽甸堡,1800人增援叆阳堡,2100人增援清河堡。
  5月,□□哈赤掠夺了大批牲畜和人口。
  明军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击。
  (此文的木匠皇帝护着熊廷弼,没把弹劾他的奏折交由廷议,熊廷弼也没有怄气交回尚方宝剑。他不受干涉地按着自己的意图经略辽东。
  历史在熊廷弼这里拐弯了。
  熊廷弼缩小辽东可控制区域的防守、配合天子要饿死建奴的做法,以后发生的事情与历史相去远矣。)
  历史上直到第二年春天,熊廷弼才集结到13万大军,以抚顺为中心,同时从叆阳堡、清河堡等地一起出击,进攻努尔哈赤。
  但是,明军再次惨败,□□哈赤乘胜追击,攻占了叆阳堡。
  1622年,为夺回叆阳堡,毛文龙在叆阳堡附近与努尔哈赤进行了一场大战,激战3日后,双方不分胜负只得撤兵。直到4年后,毛文龙再次与□□哈赤大战于叆阳,终于夺回了叆阳堡。
  第808章 木匠皇帝63
  颜继祖早早离开辽阳城, 是因为出了辽阳、百里之内都没有驿站。要不算计好行程, 很可能会像来时一样, 遭遇露宿荒村的困窘。一路上他顾不得双腿被磨破,晓行夜宿地跟着禁军护卫驭马急驰。回到京城后他先去都察院。一是要交差, 二是把从辽阳带回来的案卷、交给他的顶头上司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张问达过目,看是交给天子还是交给刑部。
  再把辽阳的事情简单地向张问达做了汇报后, 张问达赞道:“你做的很好。”然后带他去求见天子。
  不用尚书、侍郎从伺候天子的太宦官那里“买”消息, 这些个经常与天子相见的老大臣们,只从御座后面的屏风上挂的辽东堪舆图, 就都明白辽东在天子心中的位置。
  张问达带着颜继祖来到养心殿, 问了天子在暖阁后,立即告诉在门外值守的宦官。
  “去辽东传旨的颜御史回来了, 有辽阳的事情要禀报,所以老臣带他来求见天子。”
  那宦官就匆匆进去禀报。须臾的功夫, 匆匆出来向张问达和颜继祖施礼。
  “皇爷传两位大人到暖阁觐见。”
  颜继祖是第一次来到养心殿的暖阁。
  暖阁的整体颜色是用沉郁的青灰为主的基调, 稍微有点儿活气的艳丽颜色, 居然是身穿天子常服、外罩麻布以示有孝在身的天子腰间、挂着的那个“竹报平安”的荷包。
  泛着灰蓝的绿底子上绣上了翠竹, 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竹林黯淡的感觉。竹子画的不怎么地, 更别说那绣工还有点儿惨不忍睹。
  颜继祖扫了一眼,就不得不别过目光。
  朱由校也注意到颜继祖的目光了, 心里微微一笑。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这个荷包,任谁第一次见到这绣工怪异、颜色搭配、构图等都给人很沉郁感觉的配饰,都觉得天子不应该带在身上的。
  可这是朱由检与三个皇女一起给他亲手做的礼物——感谢他从父皇过世以后让他们能够读书、照顾他们,让他们的日子过的比先皇在的时候还舒服。
  这过的舒服指的是朱由校令人给他们盘了暖炕。
  所以, 荷包再难看,但有那俩个十一岁、俩个十岁的四个孩子心意在里面,朱由校也是要佩戴的。除了大朝会,他是一直都挂在身上的。
  朱由检还说呢,“皇兄,这竹子是我画的,我练了好几天呢。料子是六妹选的,也选了好几天。最后五姐、六妹还有八妹一起绣了很久的。”
  朱由校坦然地坐在暖炕上,那荷包就突兀地垂在腰间。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那些侍郎以上的高官,可能都曾私下里猜过是谁绣的。但是这些老男人虽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心里基本都认定天子是在内廷遇到了喜欢的女子。
  英国公张惟贤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荷包让他很不舒服。
  连着几代的天子,都是庶长子,生母都不被帝王喜爱。由此不知道惹出来过多少的麻烦事儿。要是自家闺女进宫也不得不面对庶长子,张惟贤只要这么想想就心肝肺都难受,喘气都费劲。所以他是唯一一个看天子挂上荷包后,就满脸阴霾,只想着怎么能以此为借口推脱了女儿进宫。
  哼,要不是天家。敢生庶长子的人家,早就被媳妇的娘家打上门了。
  没规矩。
  不提荷包给颜继祖眼睛的伤害,朱由校在张问达和颜继祖行礼后,吩咐人给他俩看座。
  “颜卿从辽阳回来,那里可安好?安稳?”
  颜继祖刚坐下就又站起来回话。
  “回陛下,辽阳安好,也很安稳,完全按着陛下的要求在做着严密的防守。几个城门只余下小南门未曾冻结。
  微臣到辽阳的前一日,辽东巡按御史张铨和石砫宣慰使秦良玉,利用嫁女娶媳妇作诱饵,诱使建奴派回到辽阳原住民宁完我和马国柱出手,一举抓获了试图烧粮仓、军械库、毁坏火炮和炸/药库的宵小。参与此事的人都被抓获,微臣把全部的案卷都带了回来。”
  张问达把自己抱着的那十几本厚厚的卷宗交给宦官。朱由校略略翻了一下就对魏朝说:“传刑部尚书、侍郎。”
  然后就低头看起来颜继祖带回来的张铨的折子,颜继祖知道张铨的折子上会写辽阳发生的事情。天子不开口询问,他就跟随张问达沉默地坐着。
  片刻后朱由校把张铨的折子给张问达看,自己问起颜继祖沿途的事情,还有他对白杆兵的印象。
  “陛下,出了山海关以后,越往北走越冷。距离辽阳百里左右有最后一个驿站,其余的驿站都被张大人下令暂时关闭了。百姓也都或去了广宁卫、辽阳城或是盖州卫。微臣带着禁军护卫,在途中荒废的村庄滞留了一夜,然后起早冒雪赶到了辽阳。”
  颜继祖见天子有兴趣听,就把自己在沿途所遭遇的前所未见的大雪、在白杆兵营中审讯奸细的那一夜事情,慢慢讲给天子。
  “微臣与禁军的刘千户、魏千户不敢下死手刑讯那宁完我和马国柱,怕他俩出意外耽误张巡安的大事儿。可第二天,张巡安和侯总兵狠狠的一顿军棍打下去,那俩奸细问什么就说什么。还是微臣顾虑太多了。”
  “可有逼供的情况?”朱由校见颜继祖怎么说,自然要问上一句。
  “陛下,在捉到那俩祸首之前,侯总兵问了一天,从前一夜被捉的动手的那百十人的口里得了供述。微臣与刘千户、魏千户也提审了其中的一部分,做了交叉的印证。证实是宁完我出的主意,马国柱为首做的事儿。”
  朱由校见颜继祖说的有条理,点头认可。张问达没想到自己以为有点儿执拗的小御史,这么会说话!这么快就能抓住天子的心思。
  黄克缵和乔允升来的很快。朱由校让太监把案卷抱给他二人、让颜继祖讲了辽阳发生的事情。又把张铨的折子给黄克缵、乔允升传看。
  黄克缵看完张铨的折子递给身边坐着的乔允升看。他手抚案卷慎重地说:“陛下,老臣认为张宇恒的处置很妥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宁完我和马国柱该剐。其余涉事的几家,即使是耿家的知情不报也该同罪。
  但老臣想在看完全部案卷之后,再决定是否要需要派人去辽阳提审同案犯。毕竟这关碍的是几百条人命的事情。”
  朱由校点点头。
  所谓“老臣谋国”说的就是黄克缵这样虑事周全的人。
  那大大小小的十几家晋商,疑犯都是提到京师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反复交叉核对了,才最终定下了没有冤判、没有错杀的凌迟、砍头、鸩杀、流放充军。
  “黄卿,事情交给你,朕是相信你们刑部的。此事抓紧去办。不要漏过一个,也不能错杀一个。但是派人去辽阳前要与兵部商议,免得遭遇建奴的游骑。”
  黄克缵和乔允升立即站起来对天子的信任和关心表示感谢。见天子再无吩咐了,四人行礼告辞。
  此时的英国公和定国公,正在五军都督府里问回来缴令的刘千户、魏千户,听了二人说的辽阳的城防、还有禁军那六千将士与白杆兵的配合,以及对辽东当地军卒的防备。
  英国公心有忧戚。
  等定国公把事情都问完了,他赞了俩人差事做的好,叫过来军中的书记,给二人的考绩记上一个优,然后放了他们这百名禁军五天假。
  刘千户、魏千户听说在考绩上能记上一个优,还可以回去休息五天,兴高采烈地回家休息了。
  “老徐啊,我怎么觉得辽阳军卒之间有这样的防备,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啊。这不是等于城防只有白杆兵和禁军了?加起来才一万四千人。辽东的那些军卒要是在建奴围困的时候哗变,还不如普通百姓被拘在家里呢。”
  定国公觉得英国公说的很有道理。
  “张铨不会激化辽东兵与他们两军的矛盾。要依我说辽人守辽土的提法,也好也不好。像辽阳现在出的这事儿,处置起来就缩手缩脚的。不能像处置晋商一样,把涉案的掌柜还有伙计一起砍了。要估计那些掌柜和伙计在辽东的亲眷,免得激起不必要的麻烦。唉。”
  “可辽东太寒冷了,调南边卫所的军卒,还要去习惯辽土的天气。”
  “英国公啊,白杆兵都能在去辽阳坚守,那不也是南方人?你什么时候婆婆妈妈的了。”
  英国公一笑,自己是有点儿想的过多了。
  “该把辽阳的守兵换换了。换去南边,就是与建奴有瓜葛,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英国公和定国公俩人很快就调换辽阳的守军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可是天下的事情往往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张铨、秦良玉已经命令军卒小心再小心了,还是白杆兵营的门前还是出现了军卒斗殴之事。要不是侯世禄的儿子听信就过去了,与马祥麟一样弹压住闹事的军卒,就给那几十号的辽东兵冲进白杆兵营了。
  第809章 木匠皇帝64
  朱由校的读书进度之快, 让公鼐夸了很多回。常说他就是在少年时也不如天子领悟的快、记得扎实。
  由此而来的好处就是他常常会给朱由校留下书单, 刘时敏会按着书单准备好, 略略有点儿时间,轮值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就会给闭着眼睛的天子诵读。
  魏朝曾经干过一边揣摩天子一边读书的勾当, 结果因为读错可几个字,搁下书本就被天子下令打板子, 错一个字一板子。从那以后轮到读书的司礼监的太监没人敢走神。
  王安因为魏朝挨罚的事儿, 知道之后隔天又打了他一顿。
  刘时敏给他送伤药的时候安慰他:“王安去找我给你求情,说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明白他打你也是为你好。他打了司礼监就不会再罚了。你在御前出这样的错误, 如果你不能保证长记性, 就趁着我和王安还能照顾你,选个别的地方。不然再出错, 要是有人籍此攻讦你,司礼监就留不得你了。”
  被剔除了司礼监, 还不如从来没进过司礼监呢。
  魏朝早就后悔自己的讨打行为。在内书房跟着老师傅们学习的时候, 被老师傅们用板子教导以后犯错是拿命来受惩罚。深究自己那行为, 就是欺皇爷年幼、欺皇爷读书晚, 当场被打死都不冤。若是其他轮值读书的人都跟着他这么做, 天子信以为真,万一以后闹了笑话, 就是司礼监这一批的人都没了活路。
  幸好是刘时敏做监正,给他留了一次机会。
  魏朝立即爬起来给刘时敏磕头,连连保证当差的时候一定会更用心,不再出错, 刘时敏才放过此事。但那之后时常会提点司礼监的人。
  “皇爷的规矩不严苛,大家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犯了一次错挨板子,同样的错其他人再犯,咱家就要撵人了,免得以后拖累的大家都没命。”
  现在宫里留下来的宦官,一大半都是内书堂毕业的。随便提溜哪个出来,都能到司礼监做秉笔、到养心殿给天子读书。
  魏朝挨了罚,也算是司礼监从上到下被警告了一次。
  朱由校在张问达和黄克缵走了以后,就抓紧时间读书。没读多一会儿,值守的宦官进来禀报,说是吏部尚书周大人来了。
  朱由校赶紧让周嘉谟进来。
  老大臣这次带来的是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要补到各部的侍郎,他要在年前把京师的高官都补齐。因为天子早就发话,方从哲一边做首辅,一边兼吏部左侍郎。首辅的事情多,吏部的事情他根本没空去做。所以阁臣以后都不再兼职侍郎,也不再兼职尚书。
  周嘉谟得以挑选能办自己做事的左侍郎,既高兴又难为几个月,才终于选到“合适”的人。
  这“合适”的吏部左侍郎,他就选了朱国祚。这也是一个反复斟酌之后略有些无奈之举。因为先帝光宗继位后,想起朱国祚曾是教导自己的谕德官,就让吏部发函拜闲居在家十八年的朱国祚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这也不算什么,光宗登基为帝要酬劳有功之臣也是应当的。难在光宗给好几个人发的都是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起复函。
  这些人中,朱国祚作为给光宗讲过学、做过礼部右侍郎,之后在代理礼部尚书的两年中,为定皇储之事反复上疏十几次,最后终于被神宗采纳。
  可以说是光宗能够正式成为皇太子的推手,起复为礼部尚书也绝对够资格。
  但新君坚持一部只能有一位尚书。现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有人,也积极配合新君,没理由削职的。即便削了孙如游一个尚书的位置,也不够几个人分的。就逼得周嘉谟反复斟酌这些人的才能,把他们放去能“差不多”的位置。
  正好朱国祚在代理礼部尚书之后、转去做过吏部的左侍郎,这次起复给与他吏部左侍郎的位置,真真是很“合适”的(光宗那礼部尚书和东阁大学士的旨意,就当没那回事儿)。
  谁被他是被御史弹劾“纵酒逾检”而病退回乡呢。
  谁让他没赶在皇帝又换人之前到京师呢。
  在周嘉谟推荐的吏部侍郎人选,被新君否了几个了。他最终拿定主意要推朱国祚,也是掂量他能通过新君的用人关。
  新君用人太“挑”了。
  在家讲学的不想要;隐田太多的先搁置;年龄太大的不想用;太晚中进士的,虽然没说但也是不那么想用。至于喜欢挑剔别人、吹毛求疵总看别人做的不好的人,除非是做御史的,履行职责的弹劾,还得不是像姚宗文那样无事生非、拉帮结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