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109节
  她抬手拂开他的手,淡道:“没有。”
  裴延看着最近瞧着性子似乎越来越淡漠如水的她,薄唇抿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又道:“你究竟要和我气多久?”
  她垂眸道:“我没有气。”
  他自然不信她,对他来说,她的性子该是单纯快乐,时刻笑脸盈盈的,而不是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可他偏偏拿她没有办法,他除了在床上使劲折腾她,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乖。
  他紧抱住她,强忍住胸腔翻涌起的怒戾,冷静道:“我给你时间,我再给你时间,别再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会疯,我会疯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他的话让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他只会疯。
  过了会,他又道:“我给你把你三姐喊过来陪你了,不要再给我脸色。”为了让她开心些,他不得不这么做。
  杜青宁闻言终于有了些反应,她便忍着疼痛无力从他怀里坐起了身。
  正是她要爬过去拿自己的衣服时,裴延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他起身伸手拿下了她的衣服,低头给她穿着。
  她由着他。
  外头亭下的杜青雨始终有耐心的等着,许久后,终于见到裴延牵着杜青宁走出来,她忙起身迎了过去。当她见到杜青宁那张似乎瘦了些,气色不大好的脸时,便担忧道:“阿宁生病了?”
  听到三姐轻柔的声音,杜青宁瞬间便觉得委屈了起来,她下意识就要挣脱裴延的手扑入杜青雨的怀中,却是撼不动他的大掌半分。
  裴延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说话行,不准你抱她。”
  杜青宁无奈应下:“好。”于是她由着裴延将她往亭下牵,杜青雨心怀困惑的跟在他们身后。
  当他们从亭中坐下时,蔚元钧正朝这边走来,除裴延之外,都抬眸看了过去。
  蔚元钧过去坐下,对裴延道:“既是回来了,如何一直不去宫里找我?”他知道都已知他的身份,便没有隐瞒的意思。
  裴延的目光只落在杜青宁身上,未语。
  蔚元钧看了看裴延,又看了看杜青宁,总觉得气氛不大对。他想了下,便又起身过去将裴延拉起:“我们去谈谈尔州的事。”
  裴延倒也没有拒绝,只回头又看了看杜青宁。
  随着裴延的走开,杜青宁抬眸这才注意到杜青雨手臂上的伤,立刻惊道:“三姐怎受伤了?”
  未走远的蔚元钧听到这话,他停下脚步转头朝杜青雨看去,他的目光有意一寻,便看到杜青雨胳膊上的血迹。
  杜青雨虽未抬眸,也能感觉到蔚元钧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关心的目光。她对杜青宁道:“无碍,只是刺绣时,不小心被自己的剪刀伤了。”
  杜青宁正握着杜青雨的手臂查看,听到对方的话,她便无奈道:“也不知是什么事能让三姐心不在焉至此,竟是能在刺绣时伤到自己的胳膊。”
  不知何时,蔚元钧已经与裴延一道进了书房。只是他们进入书房后,虽在谈事,却明显都心不在焉。不光裴延,就连蔚元钧也是如此。
  而外头的杜青宁与杜青雨也更是如此。
  杜青宁与杜青雨东扯西扯,说了会话后,便开始发呆。
  杜青雨打量着她那张有些病态的脸,问道:“阿宁是有心事,还是身子不舒服?”
  杜青宁感受着身体还未散去的疼痛,她确实有心事,也确实身体不舒服。
  这几日裴延看似事事迁就着她,可他心里的郁气全发泄在她的身子上,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身下。
  他是武功高手,身强力壮,仿若有用不完的精力,似乎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是个弱女子。她甚至怀疑,他是真的想弄死她。
  他那么可怕,她也甚至相信他可以做得出来。
  他总是会对她说些听似感人心扉的情话,可她感动不起来,喜欢一个人若是一味伤害,那也是畸形的喜欢,她承受不住。
  杜青雨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杜青宁:“阿宁到底怎么了?究竟为何气色差了这么多?”
  杜青宁只佯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我只觉得嫁人不如不嫁人,我突然想与他和离了,做妇人,没有做姑娘轻松。”
  杜青雨闻言愣了愣,道:“就这样便想和离?你们之间不是感情不错?”照她看,若是有感情,婚后该是很幸福才是。
  感情……
  杜青宁已是觉得谈感情有点可笑,若早知嫁给深深喜欢自己之人的结果是如此,她倒是宁愿嫁给不喜欢她的人。
  她淡道:“大概没什么感情。”至少她对裴延的感情,不足以让她麻木自己,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随意杀人都是好的,一次又一次的不顾她的意愿凶狠残戾的强弄她,让她惊恐绝望都是好的。
  杜青雨闻言正是惊讶之际,抬眸见到不知何时朝这边走来的裴延与蔚元钧,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裴延那陡的黑沉可怕的脸时,吓得脸色一白。
  杜青宁抬眸看到杜青雨的脸色,便知自己的身后,裴延怕是过来了。
  倒是奇怪,她竟是觉得不那么害怕。或许她对他的恐惧,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身心折磨中,消耗的差不多。
  裴延走到她身旁,突然将她抱起,他目光森冷的暼过蔚元钧与吓得不轻的杜青雨:“通通都给我滚!”
  言罢他便直接抱着她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将她按在墙上。
  他看着难得没有被他吓到的杜青宁,眸中透着猩红与癫狂之意,他咬牙切齿道:“没有感情?我记挂了你十一年了,喜欢你这么久,喜欢到了骨子里,你却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第89章
  杜青宁只神色不咸不淡的别过头。
  裴延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他手下的力道不轻,疼的令她本来就白的脸,更加的白了。
  她便乖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下巴再疼也没有被他折腾的身子疼。
  他用力压抑着自己,压抑到声音都跟着沙哑了起来:“不过只是一个外人,死了便死了,用得着你不再喜欢我?”
  杜青宁仍是不语。
  裴延埋头蹭着她的耳根,因为压抑心中的狂戾,而喘着粗气,他紧紧的握着她的肩头,仿若随时会化成青面獠牙的样子咬掉她的耳朵:“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如此伤我?”他可以承受万箭穿心,也不能承受她伤他的心。
  话语间,他的手发泄般在她身上揉.捏了起来。
  她的身上本来就有他的狠戾所留下的淤伤,如此一来,她便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突然狠狠地吸住她的耳朵,又开始不顾她的意愿肆虐起来。一步一步,不管不顾。
  杜青宁颤了颤身子,已是懒得挣扎,因为没用。
  在她闷哼时,他越发的用力,带着雷霆万钧,仿若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气势,逼得她只能红着眼睛咬紧牙关去承受。
  她讨厌被逼着进行房.事,更讨厌他。
  外头,杜青雨一直睁大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刚才裴延那恐怖的模样,她就极担心阿宁。
  蔚元钧站在她旁边,也看了那房门一会,道:“夫妻俩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三姑娘不必担心。”他倒是也知道这个通俗的道理。
  听到蔚元钧安抚自己的声音,杜青雨有些无措,垂眸不知该如何回应,而且她真的很担心阿宁。
  蔚元钧看着仍旧卑卑怯怯的丫头,一时不由琢磨起自己究竟是如何被她吸引了。但只是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的他,便未再想,只又道:“阿延不会伤害你妹,我们外人留在这只会添乱,天色不早,我送三姑娘回去?”
  “我……”杜青雨又抬眸看了看那房门,暗暗咬了咬牙,终是点头。
  二人速度不徐不疾的前行,蔚元钧颇为体贴的一直迁就着杜青雨细细的脚步。蔚元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杜青雨更是不会说话,压不住小鹿乱撞的她一直在暗暗琢磨着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后来蔚元钧的目光又落在了她手臂的伤上,终于出声:“三姑娘这伤不像是自己伤的。”他自然没有杜青宁那么容易敷衍。
  杜青雨抬手碰了碰那伤,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蔚元钧见她半天蹦不住半句话,越发琢磨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对她起的心思,他暗暗叹息。
  他们一道走出了千百庄后,蔚元钧看到靖阳侯府的那辆马车,便在看着杜青雨上马车后,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杜青雨回头看到他的上来,立刻呆住:“你……”
  蔚元钧看着她这弱弱呆呆的模样,笑了笑:“我不是说了送你?”
  杜青雨见到他脸上的笑,听到他的话,白嫩的脸上瞬间便爬满红霞,直到耳根。她没有说什么,从他的对面坐下。
  从千百庄往靖阳侯府的路上,蔚元钧仍旧会时不时的与杜青雨说几句话,但杜青雨过于被动,总是他说,她应。
  好在后来话说得多了,她也渐渐地放松了不少。
  当马车到靖阳侯府时,蔚元钧又语气极温和的对杜青雨道:“三姑娘可是能将马车借给我?”
  与他相处,杜青雨已是挺自然,她想到他确实没有代步工具回去,便点了下头,只自己下了马车。
  恰巧杜青南从府中走出来,杜青南本就越想越气不过,见到杜青雨终于回来,便迫不及待,过来就要扇杜青雨一巴掌。
  杜青雨的速度倒也挺快,立刻抬手挡住了对方的巴掌,并后退了两步,她面露慌乱之意。
  杜青南见了,立刻冷道:“你竟然敢朝我伸手?”
  杜青雨低着头。
  这时蔚元钧踏下了马车,站在了杜青雨身旁,神色略冷的看着杜青南。
  杜青南记得眼前的公子,就是那晚把她吓到的人。如今冷静过来后,她只觉得对方是个喜欢美人的白面书生罢了。她上下打量了蔚元钧一番,讽笑了起来:“怎么?又勾搭了一个?还带到家里来了?”
  杜老夫人与佟氏带着杜建臻走出来,他们大概是准备要一道去什么地方,恰巧见到这一幕,听到杜青南的这话。杜老夫人抬头见到蔚元钧后,脸色当即大变,立刻喝道:“南儿!”
  听到杜老夫人的喝声,杜青南回头看了过去,不过只是欺负个杜青雨,她不懂祖母为何会如此激动。
  杜老夫人瞪了杜青南一眼,过来就朝蔚元钧恭敬和气的行礼:“公子。”
  蔚元钧只微颔首。
  杜青南见势,颇有些不解。
  杜老夫人见蔚元钧的脸色仍旧不温不冷,心下有些不安,她看到蔚元钧与杜青雨并排而站,隐约猜到些什么,便转眸又对杜青南喝道:“怎的欺负你妹妹?”
  祖母竟是为了这个贱丫头当众训自己,杜青南自然不忿,可也能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想来眼前这白脸公子身份不一般,她只哼了下,什么都未语。
  蔚元钧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的抬手作了个揖:“告辞。”言罢便转身离去。
  杜老夫人看着蔚元钧的背影,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后来便问杜青雨:“你与刚才那位公子一道回来的?”
  杜青雨乖乖应道:“之前我们都去了千百庄,后来他送了我回来。”
  杜老夫人闻言上下打量起眼前这生的如花似玉,柔美娴静,让人极易动心,极易生保护欲的庶出孙女,又问:“你可知他的身份?”
  杜青雨:“他说他姓元。”
  杜老夫人只当这丫头不知道蔚元钧的身份,但瞧着对方竟是会贴心的将这丫头送回来,维护之意那么浓,便由不得她不多想。
  不由的,他思起皇上那至今为空的后位。
  渐行渐远的马车中,蔚元钧看着窗牖之外沉默了会,便问外头正在赶马车的安叡:“朕打算给杜家二姑娘赐婚,你可是想到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