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美食治愈病弱督主 第112节
  而确认姜宁不在这里后,姬恪立即向后退去,津津也飞到了空中。
  但明显两个刺客更快,他们起刀劈下,姬恪立刻拔出大腿处绑着的匕首抵挡。
  虽然清瘦,但他悟性高,技巧灵活,倒也能抵挡住一段时间。
  眼见迟迟下不了手,那些围攻的人又随时会出现,两人对视一眼,咬牙合力把姬恪抵到了山路边。
  这里也算半个山崖,但并不算高,一路又诸多绿植,推下去最多骨折,要不了人命,但他们总要给雇主一个说法。
  “姬恪姬恪。”
  津津像个小炮弹一般冲到那个蒙面人脸上,却没什么用,被人挥手打开。
  两人用力将姬恪推了下去,津津见状也立刻扑腾着翅膀往下飞。
  “姬大人!”赶来的二公子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
  两个蒙面人立即服毒自杀,等他们赶到时,山路下已不见姬恪的身影。
  “快下山找!”
  二公子当机立断开口,他收起嬉笑的神色,看了魏王一眼。
  “王爷,有些事若是做绝了,吃苦的只会是自己。”
  雨势渐大,已由方才的雨雾变为淅淅沥沥的声响,树叶在林间颤抖,天色依旧灰蒙蒙的。
  ……
  山崖上有什么动静姬恪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抓紧手中的藤蔓。
  这是崖上生长的枯藤,极其粗糙刺手,他手心已经红了小片,但他不能放开。
  已经到了崖中间,他只好拉着藤蔓一点点下滑。
  津津飞在他身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看向这只小粉团,抿唇笑了一下,顿时拉扯到颈上一道被叶片割伤的细小伤口,泛起微微的疼痛。
  “叫什么,我又没死。”
  他向来习惯绝境逢生,以往的算命先生都说他命硬,轻易死不了,现在看来确是这样。
  人一旦有生的欲望,不论什么环境都能活下去。
  他一点点往下移,凭着周围的枯藤和树枝拉扯身体,让自己不会不受控地下滑。
  雨滴落下,打湿他的额发和睫羽,混着那些细小的伤口,有着说不出的狼狈,就像被蹂躏过的花。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离地不算远的地方,可这枯藤也已经到尾巴了,再不能放长。
  估算好距离后,姬恪没有半点犹豫,松手滑了下去。
  崖边的叶片都有锯齿,划过衣袍的倒没什么,划过肌肤的倒是都割出了细小伤痕。
  身子落地,除了痛一些,倒没哪处骨头伤到,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津津一直跟着它,眼见他落地后便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无事。”姬恪还是这句话。
  他过往受过的苦不比今天少,但谁来问他都只会得到一个回答,无事。
  独行久了的人,再难回应别人的慰问。
  他站起身,掩着唇猛烈咳嗽起来,衣袍皆湿,只觉得寒气入骨。
  或许比起身上的伤,他现在更重要的是找个地方避雨生火。
  姬恪一路上一边咳嗽,一边捡幸存的干柴火,找了个不大的山洞便进去了。
  他用火折子点着柴火,咳嗽许久的声音沙哑,他看向津津,抬手做了手势。
  “去找人。”
  这是他当初训练很久的反应,也是津津真真能看懂的话。
  津津叫了几声,转身飞出了山洞。
  天边仍旧含着一丝光亮,津津摇摇头甩掉水珠,往京畿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津津是一只鹦鹉,找人都是去找熟悉的人,所以往京畿去了。
  第69章 寻找
  窗外雨落,正淅淅沥沥地打在菩提树上,门前经过的脚步声也有些杂乱。
  小太子打着呵欠起身,看向守在一旁的侯府二公子彭玉,又仔细扫视周围。
  “姬恪呢?”
  随行跟着的喜公公眼皮一跳,笑着上前宽慰。
  “殿下,大人现在有事缠身,所以没能守在此处,他让奴才告诉您不必等他,先去宝殿跟着主持念佛。”
  小太子心里疑惑,但见周围没什么异样,便只好自行穿上外袍,准备去大雄宝殿继续祈福。
  他穿着鞋子,口中嘟囔:“不会是去见我那皇叔了吧?”
  不论是悼念还是祈福,姬恪可以不在,但他不能不去,更不能让那个皇叔小瞧。
  小太子带着人出了屋,他这才见到门前有不少僧人带着禁卫军往山下去了。
  一时好奇,他抬手叫下其中一个僧人:“你们这是去做什么,怎的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彭玉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去山下寻人了。”
  那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佛号,他心里清楚彭玉的意思,但作为出家人也不能胡说。
  “有人落到了山崖下,我等熟悉地势,便带路去寻人。”
  小太子有些吃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你们快去吧,雨湿路滑,小心一些。”
  那僧人又念了句佛号后便赶紧下山去了。
  姬恪落下的地方在普陀寺的背面,要想去下面寻人还得从前山绕过去,这一来二去要花费不少时间。
  彭玉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他得留下来保护小太子,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如果小太子知道姬恪掉崖的事,情绪可能会难以平静下来,若他去找魏王,局面会更乱。
  一声悠扬的钟鸣荡出普陀寺,激起许多飞鸟,大雄宝殿内传来空明的诵经声。
  可这悲悯的经声传不到山洞中,这里只有干柴炸开的噼啪响。
  外面依旧下着雨,山洞里倒是被这着火烧得温暖干燥。
  姬恪本就体质寒凉,根本受不住这凉雨的浸润,此时烤着火倒是好了很多,就连着咳嗽声都停了下来。
  他把早已湿透的外袍脱下烤着,用簪子挽起的长发也披散开,只留一件带着微微湿意的中衣。
  此时姬恪正坐在火堆旁清点身上没掉的东西,他神色安静,橘红色的火光将他的脸也暖出些微颜色。
  他这模样不像是坐山洞,倒像是在宫中软榻上。
  他带的东西向来不多,腰牌、银钱两样足矣,腰牌还在,不过这装银子的荷包倒是丢了。
  姬恪静静看着地上那略粉的荷包,神情稍显无奈。
  他的荷包丢了,但姜宁之前送他的这个倒是还在,还好还在。
  他眼底倒映着橘色的火光,蕴含其间的笑意似乎也被这颜色暖化,浓得快要溢出来。
  他掩唇轻咳,抬手拿起这个荷包,有些重量。
  这荷包是姜宁用来装散碎银子的,那日她原模原样地给了他,什么都没拿出来。
  姬恪看着这荷包,心中暗想,该求道平安符放进去的。
  不过也不是很有必要,毕竟那块木牌都已经挂到了菩提树顶,想来应该比这平安符更灵验。
  魏王一定是想破头也想不到,那木牌上的内容和姬恪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一句祝愿的话。
  ——愿姜宁一生平安顺遂,年年如今日无忧,岁岁如今朝喜乐。
  姬恪现在即便独处山洞中,但有了这荷包的陪伴,却也比坐在宫中的漆木椅上更自在。
  他突然想起诚帝少年时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心中有了人,你只会想她,行也想来坐也想,就算是孤身一人,心中也不会有半点寂寥。
  然后……姬恪仔细想了想,然后当年还是个普通皇子的诚帝就把那木牌扔过围墙,扔到了辅礼亭中。
  “这是我和萱萱去普陀寺求姻缘时顺带给你拿的,灵验着呢。
  不只是姻缘,健康、财富、权势,想要什么求什么,若是挂到树上了,就说明这诸天神佛应允你了。”
  年轻气盛的皇子扔下这块牌子后便又出宫了,他和萱萱还约好了今日去放风筝。
  彼时站在宫墙内的姬恪捡起那块牌子,他看了眼脚踝间连着的锁链,静默许久。
  他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心中略带讽刺地在木牌上写下笼中之鸟四字。
  无论他怎么扇动翅膀也飞不出这深宫高墙。
  但穷途末路的人总会把希望寄托到其他地方,停顿一会儿后,他在木牌的背面写上了那句话。
  ——祈愿上天,赐光明,得自由。
  他看着那明亮的日光,怀着前所未有的虔诚把牌子往上扔。
  他原本是想扔到辅礼亭外的那棵大树上,但这木牌的穗子却被那棵略显干巴的桂树勾了去,深深挂在桂枝间。
  虽不是想要的那棵,但也挂到树上了,应该会实现吧。
  他那时还怀有希冀,甚至还在树下梦到了有人在桂花树上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拉到了另一方天地。
  但那件事后,他便知道一切都是妄想。
  心中愁苦无处发泄,生生吐了一口血后便把这牌子上的那句话用浓墨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