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握紧你手中扳手 第140节
  宁父:“你们在阴阳怪气试探啥?不是应该准备下怎么跟他谈判吗?这老东西虽然股份比我们少,但他在寰宇的威望根基更高,里面的班底肯定更希望他那边掌舵,我们总不能干买个空壳。”
  虽然现在转手就能倒赚好几亿美元。
  谢庸:“肯定是先从我们三家内部分裂,只要拉拢了一家,他就稳占大头,不过我在好奇老柏第一个会先找谁谈判。”
  没人知道。
  理论上,谢庸没有掩饰自己的购买身份,而宁父摊子大,很快也会被查到,反倒是詹箬隐秘许多,但也有迹可循,因为她没有选择1313那边的账户。
  这是为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
  几天后,终于处理完招聘工作准备飞回海市的詹箬收到了t大周年庆典的邀请函,邀她作为优秀毕业生参加半个月后的庆典。
  詹箬觉得自己的就业报告都还没填上荒野,名份上还是无业游民,十有八九是看在她是实验室正式成员的份上,梅院长的团队含金量果然很高,而t大也是出了名的护短,公认自家体系下的学院派是最高贵的。
  林笙暂时只知道詹箬的产业是荒野,也知道她另一本职是研究员,有实际实验成果以及论文表现即将挂入研究委会的那种。
  实际上,接管了荒野的财报后,她以自己的专业水平预估了下荒野的价值,知道仅凭着已成规模的荒野以及《第三人》游戏的经济价值,詹箬的身价就超过了十亿,而且还在飞快上升期,更别提即将上线的新游。
  这还真不是当时詹箬嘴里提及的“小作坊”。
  她替詹箬安排好了事务,但提醒了最近的行程。
  “今天晚上是天启财团代表港都金融委会邀请各界人士以及科学界诸学者的晚宴,也是为了促成科学界跟金融圈的合作,因为接下来大湾区的经济框架已成,但需要许多技术型人才加入...”
  这也是政府前后安排金融区研讨会跟科学区报告会都举办在港都的原因。
  詹箬不是主要人物,但也受到了邀请。
  “原则上,老板你是梅院长带着的人,她那边的带人名额本来就算上你的,不需要另外再启邀请函,而且这么正式,我在想天启那边是不是对您有所了解,或者是因为上次遇袭事件,为了表达歉意才...”
  手指夹翻着请帖,詹箬淡淡笑了笑。
  “可能是别人想让我去。”
  那个别人是谁,林笙当天才知道。
  ——————
  酒会上,詹箬这些小菜鸡并无应酬,就是来长见识的,也好在跟着的老师未来被那些金融机构聘请过去的时候,他们作为班底也认个脸,毕竟是嫡系。
  但现在嘛,跟大佬生意人们的寒还真用不上他们,他们现在要干的事就是吃。
  “本来我还挺紧张,还一直问老师要不要去买套西装,结果你们知道老师怎么跟我说的嘛?他语重心长拍着我的肩膀说:相信我,以我们的工作强度,要么是胖肚子秃头,要么是瘦竹竿秃头,西装怎么买都不合身,除非年年定制。与其废那钱,不如多买点保健品。”
  “哈哈,陈老师还是这么风趣,我还好啦,我妈妈本来就往我行李箱里塞了小礼服,还让我趁年轻赶紧多穿几次,再多几年就得给我行李箱塞假发了。”
  “所以重点是秃头吗?刚刚我看老师跟一个做美容植发产品的老板聊得很开心。”
  “妈呦,扎心了。”
  众人这些天也算是熟稔了,谈笑间随意了许多,自黑起来十分得心应手,有人点了詹箬,问她怎么没穿礼服。
  正在一个人坐在小桌那边吃寿司的詹箬回头,随口说:“上厕所不方便。”
  噗!
  众人喷了,女研究员更是深有同感——来自长期做实验的习惯,上厕所太繁琐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体验,本能回避所有礼服。
  众人的轻松笑声很快消失,因为有人突兀进来了。
  管家推开了门,高大英武不似等闲人物的火将开路,引着一个手握拐杖的老者走进来,他体态英挺清健,修剪干净的花白头发打理得极为精神,虽已老态,但西装革履,笔挺如苍松,步履从容不迫,且双目如电,尤是朝他们走来的时候。
  哪怕旁边挨边的人都有一种被猛虎盯上的感觉。
  从这里看,他可一点都不像传言中的那般病重。
  众人噤声,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都下意识看向詹箬。
  这人是来找詹箬的。
  ——————
  “还有闲心吃寿司,看来早知道我今天会找你。”柏元戍也没问能不能坐就坐了下去,倒是周边的人都在管家跟高大男子的目光下自发起身远离了些,哪怕担心詹箬的人,也被她抬手轻摆示意后出去了。
  一下子这块小花厅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本来窝在外面胡吃海喝的陈权见状不妙进来了,估计柏家的老管家跟火将也认识他,后者嬉皮笑脸的,愣是留了下来。
  仰光也是有背景的,有几分香火情也不奇怪。
  但陈权还挺纳闷,这柏老头来找雇主干嘛,这雇主背后故事这么多啊?
  不会...不会是他安排暗杀的詹箬吧!
  陈权脑洞大了,但很快他又觉得——恩,好像特么柏公才是吃了大亏的那一方。
  第137章 见山 我虽然年纪大,但也不是没文化。……
  柏元戍这话也没太大酸气,但理所应当能体会到他平静之下深藏的愤怒——不管柏屿是什么门路,总归这次变故让柏氏承担了巨大的损失,到现在隐患都还未平,内忧外患。
  他一把年纪了还得连夜操劳收尾,有泼天怨气也很正常,没用那黄金虎头拐杖去戳詹箬的心肝已经算他教养好了。
  詹箬吃下寿司,擦嘴后,不说话,看着对方。
  来找茬的人,你总要给他发泄的机会。
  柏元戍也不在意她沉默,因为他也沉默了。
  四目相对,在沉默中...有其他人进来。
  柏元戍的气势太凶,在外面的宾客看来活像是是来杀人的,但梅院长他们怎能不担心,她进来了,跟她交情极深的副会长也进来了,还跟着举办方...天启财团的周先生。
  大佬云集,就她一个小辈,可不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可怜么。
  周先生是一个十分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他苦笑道:“柏叔,你跟我说你很欣赏这个小辈,让我给她发个请帖,可没说你是来骂人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助理已经把门关上,在外看管,不让他人靠近。
  何止骂人,看着都像是要杀人了,他可是知道这位火将厉害的,一个人可以干一个团。
  柏元戍:“我从不骂人,毕竟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来找她,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双手握着拐杖,他坐着的姿势腰杆笔直。
  “第一,前段时间袭击且要挖你肾的人是不是柏屿?”
  “第二,柏屿是不是你杀的?”
  他没说完,副会长先无语了,“柏老先生,我们也敬佩您,但这种罪名实在是...她还只是个孩子。”
  额,这话梅院长自己都不敢说,也就对詹箬还不够了解的副会长说得理直气壮。
  倒是把柏元戍气笑了。
  陈权也忍了忍——大叔,你没见过她单手叩人脑袋砸断鼻梁骨的样子。
  柏元戍举起拐杖,指了下詹箬,“你管一个不声不响跟他人合谋调集24亿美金血屠股市的人叫孩子?”
  “几个月前收割她亲爹沈莫林的公司都血赚了五亿,那时候我倒是还能忍忍叫她孩子。”
  “我虽然年纪大,但也不是没文化。”
  副会长:“???”
  梅院长:“...”
  陈权:“!!!”
  周先生虽然猜到了一点点,但柏元戍这么确定地指认,说明板上钉钉,他看看詹箬,突然明白这不是老辈欺负小辈,而是一场“亮剑”。
  柏元戍也不理他们,径直继续问詹箬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第三,你跟谢庸还有那挖煤的宁老狗三人合起来割的韭菜要怎么才肯吐出来?”
  很好,这何止开门见山,简直开门见山洪
  柏元戍并不在乎这些消息会不会给詹箬带来什么负面的效果。
  因为他明了詹箬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必然是报仇兼利益,仇是已经报了,那只剩下利益。
  既为了利益,还想遮掩完美,滴水不漏,还能低调窝角落装小菜鸡吃寿司,想得美!
  年纪小又怎么了?柏屿那狗东西年纪小的时候可了不得了。
  这詹箬比柏屿更可怕。
  面对柏元戍如此强势粗暴的开门,詹箬并未选择关门,而是顺便把窗户一起打开了。
  她拿起手机,把小群点开,艾特了另两人,开了语音。
  “第三条,柏老先生你可以跟他们直接谈,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至于第一条跟第二条,这种问题对老先生你来说无关紧要。而对于我,一个死人没有任何价值。”
  她懒得回答前面两个回答,好在柏元戍也的确不在乎她的回答,不管杀柏屿的是什么黑镜的女杀手,还是她背后什么人,总归不可能是当时远在国内的詹箬。
  柏元戍这么问也因为这两个问题是那两扇门板,真正重点的是第三个问题,也就是这座山。
  宁父虽知道柏元戍迟早找上门,却没想到这么快,这让他对这些港都豪门世家的能量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
  宁父说:“柏老先生,好久不见啦,你可真是误会了,那录像可真不是我们干的啊!”
  谢庸说:“柏老,就算真是我们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两人是同时说的话,然后宁父就卧槽了,别人也糟心——还听说这两人是兄弟,怎么你们干坏事都不串口供的?
  宁父不吭声,估计尴尬抠地皮去了,倒是谢庸脸皮厚,继续从容道:“人死了,尸体就会腐烂,秘密也一样,赶在大湾区计划上架之前把它捅出来等于刮骨疗伤,而以当下局面,就算我们不出手,那么匆忙的情况,寰宇的韭菜老早被国外那些闻腥如饕餮的老资本吞下去了,这恐怕更不如现在的局面吧。”
  你看,这就是聊天的艺术啊。
  谢庸以前没准是干传销的。
  结果柏元戍这老姜幽幽来了一句:“原来你也知道是韭菜啊。”
  估计是看柏元戍年纪大,谢庸不好意思承认,于是气氛又尴尬了,还是詹箬打破了尴尬,只见她用鱼片沾了芥末,说:“总不能说它是糠咽菜。”
  柏元戍:“...”
  真是一个赛一个会聊天。
  “我不管那录像是你们从哪得来的,也不管你们是如何联合的,现在,我只问你们如何肯转让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