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在柳父痛骂陈衷的时候,柳母就在一旁抽抽搭搭地哭。
  柳峰岳一直插不上嘴,直到柳父骂累了,放狠话要柳峰岳尽早把人带回家,他们不把陈衷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就不做 o 了,趁他爸喝水的间隙,柳峰岳才道出了真相,柳秋澈被呛了一口后就安静了,连带着背景音里云响的哭声也停了下来。
  柳峰岳知道他爸只会在 alpha 不在场和云响被欺负了的时候才会重拳出击,多数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而且他们其实很友善,尤其喜欢漂亮的小孩,三十岁以下的都算。但一开始是肯定不会给陈衷什么好颜色的。
  陈衷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搂着柳峰岳的腰,夹着他的腿带着他往枕头上一倒,我们该休息了。
  柳峰岳 哦 了一声,挪开陈衷的腿,背过身去刚要合眼,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烫了一下。
  他一个激灵,翻过身来:不是要睡觉吗,你这么精神干嘛?!
  陈衷一个翻身压在了柳峰岳的身上,热气呼在 beta 的耳垂上:哥,我说的是休息。睡觉前不应该稍微活动一下吗?天这么冷,暖和暖和更助眠。
  你有病是吧! 柳峰岳抓住了陈衷的手腕,曲腿膝盖撞向陈衷的小腹。
  陈衷躲开了。但柳峰岳的脚趾勾住了陈衷的衣带,因为动作太大,他衣摆下的风景也一览无余,陈衷再次压过来时,两人真的做到了方才柳峰岳想象的那四个字。
  柳峰岳不敢动了。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还没和陈衷打起来呢,心跳就已经剧烈得不行了,隐隐有要把胸腔撞破的趋势。
  柳峰岳觉得自己该去医院查一下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第二天,柳峰岳差点起不来。
  陈衷觉得开车去路有点远,他想来回两次间能多休息一会儿就多休息一会儿,早上七点不到,就强行把柳峰岳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早餐是陈衷准备的,两大碗热干面加鸡腿,吃完饭柳峰岳刷着盘子,陈衷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把止咬器交到了柳峰岳的手里。
  柳峰岳不解:干嘛?
  等你给我戴上, 陈衷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哥,你知不知道人都是有肢体记忆的?我自己戴会系住扣子是怎么系的,真发起疯来也不一定不能自己解下来。
  柳峰岳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需要我帮你戴直说就行了,凑这么近干嘛。
  他俩身高差不了太多,陈衷的腿要比他的稍微长一点,布料摩擦间,柳峰岳觉得自己腿根有点烫又有点痒。
  柳峰岳擦了一下手上的泡泡,刚准备给陈衷戴上止咬器,又被陈衷按住了手。
  哥, 陈衷又凑近了一点,为了你,接下来一整天我的嘴都要关在笼子里了,可憋屈了,考不考虑先给我一点补偿?
  什么补偿? 柳峰岳问。
  他的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陈衷吞进肚子里了。
  陈衷压着他的身子,贴在了水龙头上。柳峰岳的腰被台子硌得难受,不由得提了提屁股,坐在了洗碗池的边缘。他眼神迷离了一会儿,回神后迅速把陈衷从自己身上拔了下来。
  柳峰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感觉有点喘不上气,错身趴在陈衷的肩头大口地补充着新鲜空气。
  陈衷擦了擦嘴:哥,你的柔韧性怎么样?
  不怎么样, 柳峰岳没好气地回答,差到幼儿园时跟着上舞蹈课,其他小孩下腰,我用头砸地板的那种程度。
  甚至差点就把舞蹈室的木质地板砸穿了。
  陈衷把柳峰岳的腿抬了起来。柳峰岳顺势撑着洗碗池的边缘后仰,等陈衷把他的腿盘在了自己的腰上,柳峰岳才反应过来:你又要干嘛?!
  他已经猜到陈衷想干嘛了。
  毕竟这个姿势,咳,他在那种片子里见到过!
  陈衷哪来的那么多子弹啊,子弹不要钱的吗?!
  柳峰岳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陈衷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忍着笑佯装愣了一下,有些 害羞 地低下头。
  你在想什么呢,哥,昨晚刚做过,把你累坏了怎么办, 他继续摆弄着柳峰岳的腿,你知不知道剪刀脚?
  被看破了心思,又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柳峰岳的脸更烧了,他气急败坏,施力夺回了自己双腿的控制权,跳起来侧翻扫腿夹住了陈衷的脖子,压着他的肩膀用力旋身拧了一个麻花,两人双双倒地。
  会啊, 翻身后他提着陈衷的衣领起来,是不是这样?
  是, 陈衷笑着点头,忽然抓住柳峰岳的手臂,一个背摔反客为主,哥,你这不是柔韧性挺好的嘛,你看我,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种程度? 柳峰岳有点怀疑,刚刚没看陈衷做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啊。
  这种程度。 陈衷抓着柳峰岳的脚腕,提起来往他的脸上压,同时欺身上来,去咬柳峰岳的嘴唇。
  柳峰岳的腰被陈衷折得生疼。
  他曲腿一脚踹在了陈衷的肩上:陈衷!!!你踏马的,搬得是劳资的腿!!!
  两人下楼时,陈衷的右脸颊多了一块创可贴,是磕在洗碗池的棱上划的。
  但他现在心情不错,甚至主动给抱着幸运的柳峰岳开了后座的门。
  柳峰岳不太想搭理他,一进车就往远离陈衷的那边挤。陈衷绕了一圈去驾驶座,没一会儿又过来,摇下车窗,把一条仿狐狸尾巴的围脖搭在了柳峰岳身上。
  柳峰岳瞪他:干嘛?
  送你的礼物, 陈衷说,很适合现在的你,我觉得你这副样子很像受气的小媳妇,系条毛围脖可以让你跻身成贵妇。
  陈衷, 柳峰岳举起了拳头,信不信我给你车窗砸个窟窿?
  第28章 秃鹫们因为要听导航,陈衷没有开广播,两人间也没有任何交流,柳峰岳缩在驾驶座后面的车座上,百无聊赖地刷着陈衷的微博。
  他有点怀疑陈衷的正业是写微博,副业才是做主持人。柳峰岳从未见过像陈衷这样,一天要发十几条无关紧要的微博的 名人。
  尤其是在两人结婚后的这段时间,陈衷的日发文数几乎是呈指数型增加,柳峰岳每次想起要翻陈衷的微博,都要重新关注他才能翻完一天的量,后来干脆就懒得再取关他了。
  几乎陈衷每条晒日常的微博下面都有人在刷 别秀了别秀了再秀取关了,柳峰岳虽然没有特别关注,但也隐约感觉陈衷的粉丝数掉了。但他还是很喜欢看陈衷的微博的,尤其是评论区,每次翻完,他都觉得陈衷真的好爱自己,这让他有种特别的满足感。
  柳峰岳偶尔也会勉为其难地欣赏一下陈衷的自拍。
  老实说,他觉得陈衷本人长得还行,但素颜也就和微博里的精修图有八分像吧,毕竟柳峰岳发现陈衷每次晒照都喜欢掀开一点衣摆,露出一点人鱼线和腹肌来,每次看到舔陈衷身材的言论,柳峰岳都忍不住冷哼出声:陈衷的身材根本那么夸张,他肚子上的沟浅得都快没有了。
  但他自己学陈衷的样子自拍过几张,无论怎么修图都修不出陈衷那种深邃的肌肉线条效果,也不知道陈衷用的什么美图软件。
  为了研究这件事,柳峰岳保存了几张陈衷的自拍,还特意挑了一张陈衷咬着衬衣衣摆,胸肌都若隐若现的照片当锁屏,闲来无事就喜欢滑来滑去,并不是馋身材,只是想把陈衷虚假的肌肉线条给磨平。
  柳峰岳发现,在那次催情剂事件后,陈衷在微博上沉寂了三天,只发了一条告病的微博。
  他点开那条微博看了看,也不知陈衷的粉丝是从哪里了解到的,都说他对 omega 的信息素格外敏感,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远离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
  柳峰岳开始有点担心:听说你对 omega 信息素特别敏感?
  嗯? 陈衷看了眼后视镜,也不是敏感,只是对过浓的 omega 信息素反应和其他 alpha 可能不太一样,我的腺体对信息素反应的沸点和承受能力临界值很接近,基本不会失控狂暴,只要过了沸点就会崩溃。
  这样, 柳峰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带你去 omega 小区会不会对你身体不太好?那里住的 80% 都是 omega。
  陈衷没做声,只是忽然一个急转弯,把车驶进了大道边的土路。
  柳峰岳猝不及防地撞了车窗一下,睡在他怀里的幸运也被颠醒了,警觉地抬起了头。
  导航开始复读叫陈衷掉头,但陈衷不理,只是一直在瞥后视镜。柳峰岳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直起身来问他:你拐弯怎么不减速?
  减了。 陈衷言简意赅地回答。
  车从田间穿行而过,开进了另一条公路上,导航沉默了一会儿,开始重新规划路线,然而陈衷偏要逆着导航的指示走,而且车速时快时慢,幸运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头一抖一抖的,柳峰岳往它嘴上套了个塑料袋,幸运立即吐了起来。
  你车开慢一点, 柳峰岳探头冲陈衷说,幸运都晕车了。
  omega 社区对我来说危险程度反而比普通公共场合要低, 陈衷答非所问,因为同性别之间信息素相互影响要更严重些,所以长期有 alpha 或 omega 集聚的地方,会定期性喷撒隔绝信息素扩散的药水,omega 社区要接受定期检查,如果空气中信息素含量高于 24ppm/m3,社区的负责人是要被抓起来的。
  他又一个急拐弯,柳峰岳的鼻子撞在了驾驶座的车座上。
  柳峰岳开始不满:所以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车已经完全脱离正确路线了。
  导航一会儿疯狂喊他掉头,一会儿又要重新规划路线,陈衷一概不理,如此五次三番后,导航彻底罢工了,而柳峰岳也被他转得晕头转向的,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吧?
  有人在跟车。
  谁?
  柳峰岳警觉,他转身透过后车窗往后看,才看清他们身后确实缀着一辆黑色的汽车,陈衷就忽然减速,柳峰岳的后脑勺磕在了驾驶座上。
  所以你踏马的到底能不能好好开车?! 柳峰岳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破口大骂。
  哥,不是我想,前面是红绿灯, 陈衷有些无奈,而且你为什么非要往后看?你旁边的小圆镜也是后视镜,能看到后面的,还是系好安全带坐好吧,接下来的路我会尝试着把他甩掉。
  对哦,可以从后视镜看的。
  之前柳峰岳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过那面小镜子,所以他被自己蠢到了,但嘴上还是不肯认:我当然知道后视镜可以看,可是后视镜里看不清,记一下车牌号才好报警嘛。
  记车牌号没用,很明显是套牌车, 陈衷说着,又再次提醒,系好安全带。
  柳峰岳 哦 了一声,这才老实坐好,把安全带系上了。
  一路上,他不停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不论陈衷的路走得有多偏,那辆黑色汽车始终都跟在他们的后面。而且司机的车速控制得很好,一直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论陈衷忽然提速还是减速,急转弯还是如何,他都既不会被甩掉,也不会猝不及防地撞上来。
  柳峰岳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地回了头,想从后车窗看清黑色汽车里的人员情况。如果驾驶座后没人的话,应该只有司机一个,而司机是个他从未见过的男性,很难判断第二性别是什么,脸型像被刀削过一样,近乎夸张的接近菱形。
  他向陈衷汇报:车上好像只有司机一个人。
  陈衷 嗯 了一声,他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啊? 柳峰岳试探着问,我感觉这人长得不像会对你爱到痴迷的样子,倒像是来追杀你的。
  也许有吧。 陈衷说。
  什么叫也许有?! 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柳峰岳开始紧张起来,他挺直了背,透过后视镜不停地向后看。后视镜中的景象虽然看的不真切,但当黑色汽车凑近时,也勉强能够看到那司机的脸,柳峰岳越看越觉得那人浑身散发着杀气,心里毛毛的。
  陈衷也有些紧张,因为他发现后面的车根本甩不掉。
  他的车技一般,而车本身也不是适合铤而走险的类型,陈衷看了眼左右,车速渐渐慢了下来,问柳峰岳:你想不想吃石榴?
  十月初是最适合吃石榴的,这个时候的石榴红透了,还没熟过头,颗粒包满,甜美多汁,价格也便宜。在他们的左手边就有一大片种植了石榴的果园,柳峰岳一想起吃的,立马把跟在后面的车抛在了脑后,他一边说想,一边点头如捣蒜。
  我们去果园里看看,问问园主石榴怎么卖的,顺便尝个鲜。好吃又便宜的话,就买点回去。 陈衷说着,慢慢把车驶进了停车场。
  柳峰岳看着车窗外成排的石榴树,对着那些红色的果子犯了会儿馋,很快又回过神来,成功接收到了陈衷的暗示:果园里树多,地形也复杂,又没有监控,既然甩不掉,司机又只有一个人,那就找机会把他揍一顿。
  也许陈衷之前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如果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停下,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司机如果是有备而来,他们二打一赤手空拳也肯定打得过,但万一带了什么工具,甚至是土枪,在道路旁比较空旷的地带胜负就很难说了。就目前来看,果园是最适合他们解决身后这个麻烦的场所。
  那辆黑色汽车并没有跟进停车场,陈衷和柳峰岳走进果园时,远远地看到他把车停在了路口,不知道人是否还在车里。
  他的警惕性有点强的。 柳峰岳看着那辆车子说。
  陈衷 嗯 了一声,攥紧了柳峰岳的袖子:等会儿到了园主那边,先把小狗寄存下,然后我们走后门躲到林子里去。
  柳峰岳说好。这个时节不到正午气温都很低,可他的手心还是攥得出了汗,又热又黏。
  他有点不安,又有点期待,陈衷叫他不要回头,柳峰岳就一直僵直着脖子,抑制着自己往后看的冲动,跟着陈衷七拐八拐找到了园主歇脚的小木屋。
  陈衷拿了一千块,说服了园主帮忙照看幸运,然后又领着柳峰岳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猫着腰钻进了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