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侠客来到飞坦杀死的人面前,碧绿色的眸底已没有笑意,不过他回答的口吻却有些欢快。“查谁呢?团长。”
  “那个在茶馆内带着黛米.米尔出现的女人以及藤田真央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后面这个人的名字会让库洛洛想要去调查,侠客不会惊讶,毕竟连他也想去调查这个写出《忍者》这本书的作者。可那个带黛米.米尔一同来的女人,说实话,侠客对她倒没多少印象,只是依稀记得对方同团长一样,都是黑发黑眸,其他的还真没什么特别印象了,就连脸他也没记住。
  不过,既然是团长想要调查的对象,那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了解哟~~”
  蜘蛛开始撒网了,而猎物们……则也开始做出了她们自己的选择……
  第83章 第七十二章
  卡洛琳和黛米在当天便启程去了天空竞技场。
  塞斯利亚本来就打算让她们俩前往天空竞技场的。留在小镇,有库洛洛他们三只蜘蛛在,并不是什么好事。送她们上车后,塞斯利亚便回屋给茶茶打了个电话,通知她明天继续营业,并让她通知其他人后,才将电话给挂断。
  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塞斯利亚伸手将茶几下面,被压在一叠厚厚的书下面的一本画册拿了出来。翻开画册到最后一页,看着已隐隐泛黄的页角,塞斯利亚伸手触摸着这页上的彩色人物画像。
  画上是一个青年,闭着眼,正趴在桌上睡的青年,青年穿着件宽松的,可以露出精致锁骨的圆领浅色t恤,袖子很长,长过了指尖。细碎的藏蓝色发丝落在额前,漫过眼睛,只露出隐约的眼轮廓。虽闭着眼,却依然看得出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睛。
  这画上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飞坦,这是塞斯利亚在飞坦离开后的第二年,在某个空闲的午后,坐在院子里的樱树下画的。画完后,塞斯利亚就将这本画册压在了茶几那一叠书下,六年来,从来没有拿出来看过。
  “原来……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对飞坦的记忆刻骨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小细节都真真切切地刻在她脑子里,烙在她心里。
  在外人面前,塞斯利亚不会哭,因为哭就代表软弱,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将画册紧紧拥在怀中,塞斯利亚低低地哭了起来,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小声啜泣着。
  在她哭的时候,她的屋子里悄然潜入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从二楼进来的,推开那扇压根就没锁住的窗户,映入那人眼帘的是一间很干净的屋子。整个房间主蓝白色调,简单的陈设一目了然地宣示了这间房的主人的性格。
  这间房除了一张床,一张配套的电脑桌和椅子,一台电脑和衣服橱柜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来到橱柜前,打开橱柜,挂着一套套很新的衣服。外面几套,挂着的略休闲,最里面那几套是正装,尺寸都比较偏小的。狭长的金色眸子微微眯起,潜进来的飞坦拉开了橱柜下面的抽屉,抽屉里面放了好几套衣服,全是遮口且有着骷髅图样的黑色斗篷,这衣服,这尺寸不会有别人穿,除了他。
  瞳孔微微收缩,飞坦嘴角慢慢勾起诡异的笑容。
  他现在很肯定侠客调查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遗失了关于塞斯利亚.米尔的所有记忆呢?
  走到桌子前,下意识地拉开一张抽屉,抽屉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只记着一个日期,可看着这张纸条,飞坦下意识认为这日期下面应该还有字。
  一个人的名字。
  喉咙里发出近乎嘲讽的嗤笑,飞坦粗暴地关上抽屉,转身离开了房间。这是二楼,一层楼上还有其他房间,没有进其他房间,飞坦直接朝楼下走去。这个屋子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的气息,而这个人的气息就在楼下。
  当飞坦来到楼下时,塞斯利亚已经哭累了,她躺在沙发上,拥着那幅画沉沉地睡着了。
  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目标,飞坦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睡得有些沉,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脸上挂着奇怪的透明液体。伸出手,将眼角挂着的透明液体揩在他的手指上,飞坦将手指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苦的,那是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是苦的呢?飞坦无法理解。
  她的怀里抱着一本画册,飞坦将画册从她怀里抽了出来。
  当看到画册上画着的人时,那双过于锐利的狭长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上面画着的人是他,就算他不愿意承认,这画册上的人也的的确确是他,是他无法不承认的。
  将画册翻了翻,除了最后一张外,其余都是些小漫画,讲猫和狗的故事的。应该是很好笑的故事,只是这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那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文字,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文字。
  正正方方的文字,看不懂,可这写字的人写得极其好看。
  娟秀的字迹。
  将画册随意扔在茶几上,飞坦坐在沙发边,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肯定是他女人的女人。沙发一边凹陷了下去,可塞斯利亚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睡得真的很沉,在将压抑的心情以哭泣的方式宣泄出来的同时,也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
  疲惫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警觉性。
  将塞斯利亚从沙发上抱起来,飞坦发现他抱塞斯利亚抱得意外顺手,就好像过去他曾无数次这么抱过她。四肢软弱无力地垂着,就连头也软软靠在他的肩头,飞坦很清楚,只需要他稍稍一用力,塞斯利亚就会被他杀死。
  在茶馆时,心底深处涌起的那股杀意在这一刻消失无踪,飞坦忽然间不想杀她,也不想质问她什么。
  他们之间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记得就不记得,只要现在之后他不会不记得就可以了。以前,过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记忆,却对这个屋子熟悉无比,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来到她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放下她,替她盖好被子后,飞坦愕然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做出的举动,深知刚才的自己有些不对劲。
  是的,不对劲到极点。
  对她的小心翼翼似乎成了习惯。
  可怕的习惯,那是蜘蛛不该有的习惯,致命的习惯。
  “真危险。”他低低说道,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杀意。“危险,就该杀掉。”说着,他的手竟掐上了塞斯利亚的脖子。
  塞斯利亚的脖子白皙纤细,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掐断。
  就在这时,一直睡着的塞斯利亚忽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噙着蒙色的冷灰色眼眸。她显然没有睡醒,眼瞳都没有聚焦,还有些涣散。“飞坦先生……”很干净的声音,比在茶馆时听到的顺耳多了。
  掐着她脖子的手一顿,飞坦没有立即掐住。
  “好想你。”她说,眼瞳里透着浅浅暖意,那是一双干净温暖的眸子,在这一瞬,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污秽和罪恶。
  为什么刚才在茶馆没有发现呢?没有发现她有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漂亮到想要把它们挖下来,泡在福尔马林的罐子里,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