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
  050
  夜晚,萨尔冒着绿光扑向熟悉的窗口,开窗翻墙关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一看就是熟练工种。
  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咳!”
  萨尔:……
  等等——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莎朗听见客房里有声音。
  “萨尔,是你吗?你回来了?”
  小妮子不知道天天在哪里鬼混,半夜了才回来,莎朗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差几分就到十二点了。
  她敲了敲门,然后等了几秒钟,直到门里混乱的声音都过去了,才推开门。
  房间里,一老一少在暖黄的灯光下,秉烛夜谈,气氛和谐极了。
  “嗨,莎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妮子冲她扯出一个甜腻腻的微笑,企图蒙混过关。
  房间里的斯蒂夫稳重地冲她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神盾局13号特工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她理出头绪之前,萨尔决定先发制人。
  “都这么晚了,莎朗你要出去吗?”
  特工换上了干练的衣装,显然不是无意间撞破了他们,而是本就准备出门。
  “……对,有急诊,要加班。”
  首先,莎朗压根不是护士,上班的地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院,所以急诊这部分显然是胡扯,至于加班——
  “神盾局出什么事了?”
  斯蒂夫问。
  不愧是一家人,问起话来都是这么直白。
  萨尔乖乖闭上嘴,把话咽回去,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想看莎朗怎么回答。
  莎朗:……
  都说过不是了。
  “什么事都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知道的,我不是神盾局特工。”神盾局的训练还是有点用处的,莎朗想着,她这两把刷子全用来对付自家人了。
  一老一少齐齐地盯着她。
  “……我先走了。”
  莎朗被看得受不了,急忙关上门,从脚步看,基本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哇,莎朗真的有进步,如果不看她心跳的话,敌人真的会被蒙混过关。”萨尔摸着下巴点评道,莎朗的脚步已经走远了,公寓的门被关上,现在,这里就剩爷孙两个人了。
  “你还能检测心跳?”
  “绿灯戒指可以随时随地扫描生理特征——你永远也不知道身边是不是会有蒙混进来的斯克鲁人。”
  爷爷瞄她一眼。
  萨尔稳着步子,实则慌得一批,等莎朗出门之后才走出房间,去厨房翻吃的。
  烤盘上有曲奇饼干,萨尔先是往嘴里塞了一大个,然后又在手里拿了几个,在厨房左转转右转转,想找点正经东西吃吃。
  “冰箱里有泰国菜。”
  斯蒂夫跟着她走出房间,目光有些复杂,又看着她无头苍蝇似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摇着头,一边去开冰箱。
  “我给你热热再吃。”
  蓝眼睛小妞立马就乖了,被赶到餐桌之前又从烤盘上顺了几个饼干,一边啃饼干一边眼巴巴等着吃饭。
  她一尝就知道了。
  “爷爷你是先去了福西特区吗?”
  他们家以前就住在福西特区,萨尔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有时候还要处理神盾局的公务,剩下两个嗷嗷待哺的一老一少厨艺都不怎么样,每月都要向附近的餐馆上缴一笔可观的费用,这家泰国餐馆是他们以前常去的。
  后来斯蒂夫和佩吉退休了,莎朗和萨尔也都成年独立生活之后,老房子就卖了,老两口快快活活地拿着钱潇洒地出去环游世界。
  佩吉去世之后,斯蒂夫在纽约没待多久就重新踏上了征服世界的旅途。
  一口下去,就是熟悉的味道。
  “对呀,”斯蒂夫一点都不饿,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对面,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
  “慢点吃……”
  “……我的公寓没了。”
  吃着吃着,萨尔突然抬眼看向对面,随口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嗯,我知道。”斯蒂夫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无□□的那种,开玩笑,这可是半夜,他又是个老年人,要是真的喝了普通的那种茶,今晚就别想睡了。
  “我做了一点小调查。”
  他说。
  “据那个画廊的人说已经有一两年没见过你了,你之前住的那个公寓被房东买了,我打给莎朗,她说你现在住在她这里……对了,我之前遇见你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正埋头努力扒饭的萨尔终于抬起了头。
  “你还有……你那几位绿色的朋友。”
  萨尔仔细回想了下。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是我了?”
  她瞪圆了蓝色的大眼睛,很是不可置信。
  “废话!要不然我今晚专门在你的房间堵你?”
  萨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萨尔有点纳闷,她发着光,戴着面罩,就这居然都能认出来,不愧是我亲爷,够狠!
  “……我还见你万圣节的时候打扮成美国队长呢?为什么认不出来?”斯蒂夫哼了一声,表示姜还是老的辣。
  “我那时候才十岁好吧!你又不让我扮成金刚狼。”萨尔不满地嘟囔。
  斯蒂夫:……
  “甜心,我才不会让你穿着工字背心半夜出门要糖果……会招来变态的。”
  他坚决地摇头。
  萨尔耸耸肩,她吃得差不多了,主要是盘子里也干净了,她想了想,放下餐具,绿光构造被操纵着去刷碗。
  【喂,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军团有规定的好吧,戒指只能被用来执行公务!】
  灯戒万分不情愿,想它堂堂2019扇区的绿灯戒指,居然被用来刷碗,简直奇耻大辱。
  【那有什么,你帮我保密不就好了!】
  萨尔完全没get到灯戒的点,反而怂恿它沦为共犯。
  灯戒:【……谢邀,并不想。】
  然而碗还是要刷的,萨尔不愿意动手,只能由灯戒来。
  灯戒:……
  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说出来。
  斯蒂夫看着她动作。
  “所以,你现在是绿灯女侠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他指的是戒指,大部分人都知道正义联盟的绿灯侠,但这究竟是个什么原理,他们的能力从哪里来,没几个人知道,斯蒂夫就更不知道了。
  “绿灯戒指。”
  萨尔握了握右拳,戒指凝成的绿光实体自由地变换形态,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我现在是2019扇区的绿灯侠,绿灯戒指是灯侠们在宇宙里飞行、作战必须借助的工具,也被称为宇宙里最强大的武器,由意志催动。”
  反正爷爷现在已经基本知道了真相,萨尔想。
  “green lantern……”
  斯蒂夫重复了一遍。
  他从没想到萨尔居然会走上这条路,这个意思是指,他知道莎朗是神盾局的13号特工,也想过萨尔会不会也加入神盾局。
  他们一家没有安分的人。
  佩吉创立了神盾局,他是个历史上第一个超级士兵,莎朗是神盾局特工,只有萨尔,毕业之后开开心心地去了画廊。
  其实维持原来的局面就很好,斯蒂夫想,比起打打杀杀的生活,他更想让自己的小姑娘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与艺术品为伴,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
  她值得这一切,她那么美好,有着斯蒂夫的金发蓝眼和佩吉的美貌聪慧,跟斯蒂夫曾经梦里想象出的未来一模一样。
  哪怕是她和莎朗一样成为特工,斯蒂夫的心里也不会那么复杂,但他的小姑娘,却偏偏选择成为一位……超级英雄。
  “宇宙……作战……”
  几个简短的词便描绘出了绿灯侠们的职责,斯蒂夫知道太空里有多么危险,见鬼的,他自己就去过外太空。
  但他不会阻止她的,如果这真的是她想要的。
  所以,他问——
  “你开心吗?”
  “当然。”
  萨尔没有一秒犹豫地回答。
  “在外太空的时候,那是我最美好的时光之一,我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我的使命,是保护扇区和宇宙的和平,我找到了归属感,而那感觉真的非常棒!”
  她一边诉说,一边微笑,眼睛深处亮晶晶的,充斥着活泼的神采。
  那么甜美。
  以至于恍惚间,斯蒂夫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
  但这感觉倏忽而逝,没等他抓住那么思绪,它就悄悄地溜走了。
  斯蒂夫看着她,也缓缓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喜欢作为绿灯军团的一员,我很自豪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且,我很开心,爷爷……”她认真地宣布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