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法医 第113节
当时，李秀娟以为是自己，在推搡过程中，不小心把刘大国杀了。
慌乱的李秀娟顾不上报警，更顾不上找人帮忙，只想着将孩子从刘大国手上救出来。
由于人死之后，身体会急速僵化，刘大国的两只手，牢牢的抓在孩子脖子上，怎么都松不开。
李秀娟无奈之下，从院子里拿出刚磨好的砍柴柴刀，闭着眼睛将刘大国的两只胳膊砍下来。
随后，李秀娟一点一点，将刘大国手指从孩子的脖子上拿下来。
马如龙一脸冷然的对我说道：“林哥，这可能是真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马如龙的话，而是对李秀娟问道：“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钱是保险公司赔的。
李秀娟告诉我们，刘大国死后，她拖着尸体想着丢往隔壁村的废旧灌溉沟。
拉拽过程中，刘大国内衣兜里，掉出了几沓钱和一张纸。
纸上是刘大国的入院通知，钱则是刘大国在被检查出肝硬化后，保险公司赔的钱。
第146章 命案背后的另一个人
据李秀娟所讲，刘大国在城里打工多年，有一家公司的老板对员工很不错，在他们入职当天，就给这些员工买了意外和疾病险。
按照李秀娟的猜想，刘大国随身带着这些钱，应该是想在最近的日子，进入医院进行治疗。
发现这些钱后，李秀娟没敢乱动，从家里找了一个废旧的皮包，将钱装在包中，随后埋在自家责任田附近的树下，打算等到风头过去以后，再把这些钱拿出来，风风光光的给刘大国办一场葬礼。
我没有轻易相信李秀娟的话，尽管这个女人的眼神清澈，说话没有任何的卡顿，但越是这样，越让我起疑。
为了确认对方说的话，我让马如龙去找来村干部，由村里的妇女主任负责照顾李秀娟家的两个孩子。
紧接着，我打电话从局里请来支援。
半个多小时后，两台警车开进村中，在李秀娟家中的炉灶下面，找到了作案工具柴刀。
李秀娟被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带上警车，我和马如龙乘坐第二辆警车返回警局。
经过几个小时的排查，证明李秀娟所讲的都是真的，城里的老板以及保险公司相继证明，那些钱的确是刘大国的保险金。
同时，马如龙也从两个孩子嘴中，断断续续的问出，当天晚上的确是刘大国先掐他们，他们的妈妈才会用刀砍断刘大国的胳膊。
案件就在这种情况下宣布告破，不过我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沉重。
局长范正义亲自主持结案会议，先是狠狠的夸了我一顿，并且鼓励我们再接再厉，将城里警局先进经验传授给他这间乡村警局。
面对范正义的夸奖，以及众人的鼓掌祝贺，我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的沉重。
李秀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如今沦为阶下囚，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就算送到城里的福利院，失去母亲的照顾，他们是否能够健康的成长？
“局长，李秀娟的这件案子，能不能定性为正当防卫？”
“有点困难。”
范正义面色为难的看着我，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要将李秀娟的案情，定义为正当防卫，需要有人证，她那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显然无法充当人证。”
是啊，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根据李秀娟的描述，她是在刘大国暴力殴打，以及威胁到孩子生命的情况下，才会和刘大国发生推搡。
但是我却知道，李秀娟和刘大国的推搡，不是导致刘大国死亡的主因。
别忘了，刘大国身上伤痕累累，不可能是李秀娟造成的。
刘大国的真正死因，是在被人暴力殴打后，心脏器官衰竭而死，也就是说，刘大国当时回到家里，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在愤怒交加的情况下，心内血液流动过快，促使心脏跳动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范围，进而促发体内器官病变衰竭。
只要找到欧达刘大国的人，从他嘴里问出当时的情况，李秀娟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被定义为正当防卫。
即便李秀娟在刘大国死后，用柴刀砍下了他的两只胳膊，也算是正当的应急反应。
退一万步讲，到了法庭，法官李秀娟卫过当，大概率会是缓刑，不会入监执行。
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找到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叫住准备离开会议室的众人，没等范正毅开口，我便走到了会议室的白板前，拿出之前拍摄的照片贴在上面。
我指着照片上的伤痕说道：“大家看，这些伤痕深浅不一，以李秀娟的力气，根本不可能造出这些伤，我怀疑刘大国在回家之，前被一个跟他体型差不多的人殴打。”
说完，我看着范正义，说道：“范局，你先别把案子卷宗交到检察部门，因为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我争取在两天内，找出那个殴打刘大国的人，完善这件案子的证据链。”
范正义沉默了一会，盯着我说道：“你打算怎么找那个人？”
“这个嘛……”
我挠了挠头，事情说起来容易，要办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首先，案发现场以及死者刘大国所在的村子，都没有监控探头，凭借技术手段寻找施暴者，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思来想去，我决定借鉴东山镇警局一贯的办案方式，采取人力摸排的办法，在回村的几条必经之路，派警员询问过往的村民，尽可能的寻找当晚的目击证人。
刘大国身上的伤口很新，应该是在他死亡之前的几个小时出现的。
以那天晚上为基点，将时间向前推延几个小时，大致可以判断出，刘大国受伤的时间。
“好吧，我给你派五个人，不过时间要快，你也知道，局里人手短缺，况且，剧组那个案子还没破，我没有多余的人手帮你。”
范正义答应派人帮我，又说出东山镇警局的实际困难。
这里的警员，基本上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
他能从短缺的人手中调，派出五名警员给我使用，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谢谢范局，我现在就带人出去找。”
进山的道路一共有三条，我叫上马如龙，将搜寻队伍扩展到七个人，将四名当地警员分成两组，守在其中两条进山的路上。
我，马如龙，还有何前进组成一组，守在另一条路上。
我们询问过往的村民，争取尽早完善最后一块证据链。
都说老天不负苦心人，在我们的蹲守询问下，很快就有了消息。
根据一名进城卖菜的村民所讲，那天晚上他去城里卖完菜回村，打算进山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由于两个人长得人高马大，卖菜村民不敢过去劝架，远远的看了几眼，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什么也没管就走了。
“是不是他？”
听完村民的描述，我急忙掏出手机，翻出刘大国的照片。
“好像就是他。”
村民仔细看了一会，揉着眼睛说道：“不过那天黑灯瞎火，具体他们长什么样，我没看清，不过体型倒是很像。”
“这些已经足够了。”
我激动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其他的特征，比如说，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和鞋子，是不是当地口音？”
第147章 流言蜚语害人命
“他们两个一边打一边骂，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其中一个骂对方是绿帽子王，还说他得病，根本不是喝酒，是憋气憋出来的。”
村民一边回忆，一边将他想起的事情告诉给我。
有一个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褂，好像是货运站搬货工人穿的制服，另外一个人穿的衣服与刘大国基本相同。
穿着蓝色大褂的男人边打边骂，说的都是男人最不喜欢听的事情，刘大国则是徒劳的还嘴。
“看来，这才是刘大国怒冲冲，回家打老婆打孩子的起因。”
我心中想了一会儿，总算摸清了刘大国动手的原因。
那个穿蓝大褂的男人说，刘大国的老婆来路不正，在城里给人当了小三，后来被人扫地出门，找刘大国当接盘侠。
后来，那个男人还说，要给刘大国一千块钱，让他将老婆卖给自己。
“这个混蛋！”
马如龙气呼呼说道：“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难怪刘大国会这么生气，换成我，我比刘大国还要气。”
“你先别说话。”
我瞪了马如龙一眼，继续问道：“你确定，他穿的是货运站的工作服？”
“应该没错。”
村民回忆道：“去年我侄子去县里打工，好像去的就是这个货运站，当时货运站要求他拿一百块钱买下这套工作服，我侄子没答应，后来就没去，回村过年的时候跟我讲了，所以我对这种衣服特别有印象。”
“谢谢你了。”
我转头说道：“如龙，马上开车，咱们去县里。”
“好！”
马如龙二话不说，跳上越野车发动引擎。
我和何前进，一左一右进了越野车，风驰电掣的赶往县里。
东山县城距离东山镇大约15公里，在马如龙全速行驶下，我们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县里货运站。
货运站承接当地物流装卸，里边的工作人员个个人高马大，身上统一穿着那名村民描述的蓝色大褂。
“你们是干什么的？”
守在货运站门口的一名保安，急急忙忙从保安亭出来，伸手将我们拦住。
马如龙打开车窗，将工作证递到车外，说道：“我们是东山镇警员，有一件案子来这里询问线索，麻烦你把大门打开。”
“东山镇的警员，干嘛来县城里办案？”保安不解的说道
“这跟你没关系，马上开门。”
我打开车门下去，说道：“还有，通知你们货运站的负责人，我有话要问他。”
慌乱的李秀娟顾不上报警，更顾不上找人帮忙，只想着将孩子从刘大国手上救出来。
由于人死之后，身体会急速僵化，刘大国的两只手，牢牢的抓在孩子脖子上，怎么都松不开。
李秀娟无奈之下，从院子里拿出刚磨好的砍柴柴刀，闭着眼睛将刘大国的两只胳膊砍下来。
随后，李秀娟一点一点，将刘大国手指从孩子的脖子上拿下来。
马如龙一脸冷然的对我说道：“林哥，这可能是真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马如龙的话，而是对李秀娟问道：“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钱是保险公司赔的。
李秀娟告诉我们，刘大国死后，她拖着尸体想着丢往隔壁村的废旧灌溉沟。
拉拽过程中，刘大国内衣兜里，掉出了几沓钱和一张纸。
纸上是刘大国的入院通知，钱则是刘大国在被检查出肝硬化后，保险公司赔的钱。
第146章 命案背后的另一个人
据李秀娟所讲，刘大国在城里打工多年，有一家公司的老板对员工很不错，在他们入职当天，就给这些员工买了意外和疾病险。
按照李秀娟的猜想，刘大国随身带着这些钱，应该是想在最近的日子，进入医院进行治疗。
发现这些钱后，李秀娟没敢乱动，从家里找了一个废旧的皮包，将钱装在包中，随后埋在自家责任田附近的树下，打算等到风头过去以后，再把这些钱拿出来，风风光光的给刘大国办一场葬礼。
我没有轻易相信李秀娟的话，尽管这个女人的眼神清澈，说话没有任何的卡顿，但越是这样，越让我起疑。
为了确认对方说的话，我让马如龙去找来村干部，由村里的妇女主任负责照顾李秀娟家的两个孩子。
紧接着，我打电话从局里请来支援。
半个多小时后，两台警车开进村中，在李秀娟家中的炉灶下面，找到了作案工具柴刀。
李秀娟被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带上警车，我和马如龙乘坐第二辆警车返回警局。
经过几个小时的排查，证明李秀娟所讲的都是真的，城里的老板以及保险公司相继证明，那些钱的确是刘大国的保险金。
同时，马如龙也从两个孩子嘴中，断断续续的问出，当天晚上的确是刘大国先掐他们，他们的妈妈才会用刀砍断刘大国的胳膊。
案件就在这种情况下宣布告破，不过我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沉重。
局长范正义亲自主持结案会议，先是狠狠的夸了我一顿，并且鼓励我们再接再厉，将城里警局先进经验传授给他这间乡村警局。
面对范正义的夸奖，以及众人的鼓掌祝贺，我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的沉重。
李秀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如今沦为阶下囚，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就算送到城里的福利院，失去母亲的照顾，他们是否能够健康的成长？
“局长，李秀娟的这件案子，能不能定性为正当防卫？”
“有点困难。”
范正义面色为难的看着我，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要将李秀娟的案情，定义为正当防卫，需要有人证，她那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显然无法充当人证。”
是啊，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根据李秀娟的描述，她是在刘大国暴力殴打，以及威胁到孩子生命的情况下，才会和刘大国发生推搡。
但是我却知道，李秀娟和刘大国的推搡，不是导致刘大国死亡的主因。
别忘了，刘大国身上伤痕累累，不可能是李秀娟造成的。
刘大国的真正死因，是在被人暴力殴打后，心脏器官衰竭而死，也就是说，刘大国当时回到家里，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在愤怒交加的情况下，心内血液流动过快，促使心脏跳动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范围，进而促发体内器官病变衰竭。
只要找到欧达刘大国的人，从他嘴里问出当时的情况，李秀娟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被定义为正当防卫。
即便李秀娟在刘大国死后，用柴刀砍下了他的两只胳膊，也算是正当的应急反应。
退一万步讲，到了法庭，法官李秀娟卫过当，大概率会是缓刑，不会入监执行。
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找到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叫住准备离开会议室的众人，没等范正毅开口，我便走到了会议室的白板前，拿出之前拍摄的照片贴在上面。
我指着照片上的伤痕说道：“大家看，这些伤痕深浅不一，以李秀娟的力气，根本不可能造出这些伤，我怀疑刘大国在回家之，前被一个跟他体型差不多的人殴打。”
说完，我看着范正义，说道：“范局，你先别把案子卷宗交到检察部门，因为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我争取在两天内，找出那个殴打刘大国的人，完善这件案子的证据链。”
范正义沉默了一会，盯着我说道：“你打算怎么找那个人？”
“这个嘛……”
我挠了挠头，事情说起来容易，要办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首先，案发现场以及死者刘大国所在的村子，都没有监控探头，凭借技术手段寻找施暴者，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思来想去，我决定借鉴东山镇警局一贯的办案方式，采取人力摸排的办法，在回村的几条必经之路，派警员询问过往的村民，尽可能的寻找当晚的目击证人。
刘大国身上的伤口很新，应该是在他死亡之前的几个小时出现的。
以那天晚上为基点，将时间向前推延几个小时，大致可以判断出，刘大国受伤的时间。
“好吧，我给你派五个人，不过时间要快，你也知道，局里人手短缺，况且，剧组那个案子还没破，我没有多余的人手帮你。”
范正义答应派人帮我，又说出东山镇警局的实际困难。
这里的警员，基本上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
他能从短缺的人手中调，派出五名警员给我使用，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谢谢范局，我现在就带人出去找。”
进山的道路一共有三条，我叫上马如龙，将搜寻队伍扩展到七个人，将四名当地警员分成两组，守在其中两条进山的路上。
我，马如龙，还有何前进组成一组，守在另一条路上。
我们询问过往的村民，争取尽早完善最后一块证据链。
都说老天不负苦心人，在我们的蹲守询问下，很快就有了消息。
根据一名进城卖菜的村民所讲，那天晚上他去城里卖完菜回村，打算进山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由于两个人长得人高马大，卖菜村民不敢过去劝架，远远的看了几眼，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什么也没管就走了。
“是不是他？”
听完村民的描述，我急忙掏出手机，翻出刘大国的照片。
“好像就是他。”
村民仔细看了一会，揉着眼睛说道：“不过那天黑灯瞎火，具体他们长什么样，我没看清，不过体型倒是很像。”
“这些已经足够了。”
我激动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其他的特征，比如说，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和鞋子，是不是当地口音？”
第147章 流言蜚语害人命
“他们两个一边打一边骂，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其中一个骂对方是绿帽子王，还说他得病，根本不是喝酒，是憋气憋出来的。”
村民一边回忆，一边将他想起的事情告诉给我。
有一个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褂，好像是货运站搬货工人穿的制服，另外一个人穿的衣服与刘大国基本相同。
穿着蓝色大褂的男人边打边骂，说的都是男人最不喜欢听的事情，刘大国则是徒劳的还嘴。
“看来，这才是刘大国怒冲冲，回家打老婆打孩子的起因。”
我心中想了一会儿，总算摸清了刘大国动手的原因。
那个穿蓝大褂的男人说，刘大国的老婆来路不正，在城里给人当了小三，后来被人扫地出门，找刘大国当接盘侠。
后来，那个男人还说，要给刘大国一千块钱，让他将老婆卖给自己。
“这个混蛋！”
马如龙气呼呼说道：“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难怪刘大国会这么生气，换成我，我比刘大国还要气。”
“你先别说话。”
我瞪了马如龙一眼，继续问道：“你确定，他穿的是货运站的工作服？”
“应该没错。”
村民回忆道：“去年我侄子去县里打工，好像去的就是这个货运站，当时货运站要求他拿一百块钱买下这套工作服，我侄子没答应，后来就没去，回村过年的时候跟我讲了，所以我对这种衣服特别有印象。”
“谢谢你了。”
我转头说道：“如龙，马上开车，咱们去县里。”
“好！”
马如龙二话不说，跳上越野车发动引擎。
我和何前进，一左一右进了越野车，风驰电掣的赶往县里。
东山县城距离东山镇大约15公里，在马如龙全速行驶下，我们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县里货运站。
货运站承接当地物流装卸，里边的工作人员个个人高马大，身上统一穿着那名村民描述的蓝色大褂。
“你们是干什么的？”
守在货运站门口的一名保安，急急忙忙从保安亭出来，伸手将我们拦住。
马如龙打开车窗，将工作证递到车外，说道：“我们是东山镇警员，有一件案子来这里询问线索，麻烦你把大门打开。”
“东山镇的警员，干嘛来县城里办案？”保安不解的说道
“这跟你没关系，马上开门。”
我打开车门下去，说道：“还有，通知你们货运站的负责人，我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