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祁容打量他一会儿,除了有些虚浮的财运,倒是看不出其他问题来,脸色红扑扑的,很喜气。
  说了一会儿,许乐就扯到其他话题,祁容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
  容艺最近的支富宝发财论愈演愈烈,基本上到了人人如此的情况,并逐渐向着周围感染。
  其实真正有效的也就百分之一的概率,但是除此之外,很多人将各种得钱的理由归结于此法上,包括在某个群领到一分钱的红包这种小事。
  人云亦云,真真假假已然分不清楚。
  *
  这天,祁容跟秦君晏用完中午饭,前往容艺上下午的古琴课。
  在一个路口下了车,祁容和徐竹一前一后在红绿灯前等,人群中他隐约听见有人讨论支富宝的话语声。
  果然大家都渴望暴富。祁容不禁跟徐竹感叹一声。
  徐竹沉默一会儿说:脚踏实地,突然暴富可能是间谍的诱饵。
  两人身侧有人听见徐竹的话,转过身一脸莫名其妙地打量了徐竹一眼。
  徐竹岿然不为所动,一身精炼的肌肉配合多年锻炼的气势,把两个小姑娘羞红了脸。
  祁容望着一脸又铁又直的徐竹,和挤挤挨挨偷偷跑了的两小姑娘,抿唇侧过头,掩下眼中的笑意。
  绿灯了。徐竹板板正正地跟祁容说,表示可以走了。
  人群涌动,两个方向的人群在一个点聚集,而后擦肩而过。
  祁容笑着走,却在一个瞬间,与一人擦肩而过之时,兀地心中一动。
  下意识转过头望向走远的那人,闪神中,他看到如火炬般的财运将那人拱卫成一个金色的火炉,如金子一样耀眼夺目。
  可是,等祁容眼中异象散尽,他却发现那人一身邋遢,失魂落魄,还有着一头跟冯正一样斑白的头发。
  诶祁容不禁喊了那人一声,对方却浑然不觉,直直地走着,一副失魂的模样。
  祁容皱起眉,这大马路上,车辆繁多,以那人的精神情况,万一一不小心闯到车辆跟前,岂不是浪费了一条人命?
  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祁容转过身,逆着人流追上去,徐竹也默不作声跟着。
  没走多远,祁容追上了那人,想问问他什么情况,但是一打眼他就愣了下。
  眼前他以为是二十多的小伙子的人,一抬头露出一张十分沧桑的脸,说是四五十都不为过,唯有那双眼十分清澈,与面相不符,但是此刻也透着一种绝望,并且凑近了,祁容发现此人身上有一道道阴气缭绕。
  见祁容拦住他,这人语气死气沉沉地问:做什么?
  说完,他根本不想听祁容说话,直直地向着祁容身后走。
  你祁容顿了下,如果按他这个样子,说不定今日就命丧黄泉了,他不由想起自己之前劝谭大影帝的说辞,脑中一转,在他背后说:你今日不宜出行,有血光之灾。
  呵。那人混不在意,轻嗬一声,扬起头,满面自嘲,说:报应。
  而后他看见祁容确确实实担心的模样,悠悠地叹口气,无奈说:我这就回家去,你是容艺的学生吧,快回去吧。萍水相逢,多谢你提醒。
  祁容心下感觉他不太对劲,视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过徐竹递过来的纸笔,匆匆几下写下了承上堂的地址。
  你如果有事,可以去这里找我。
  邋邋遢遢、面容沧桑得像有四五十岁的钱亦默默接过祁容递过来的地址,抿唇道谢。
  早点回去吧,没有过不了的坎。祁容劝慰一句,就告辞了。
  萍水相逢、交浅言深,不好。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钱亦攥紧了纸,犹豫一会儿还是塞进了口袋里没有扔。
  他头也不回得往家走,注意力集中了许多,突然脚下一空,还好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及时反应过来。
  即便是如此,他也十分狼狈,整个人一条腿踩进了井盖里,大张着手臂扒拉着地面,脸跟地面狠狠撞了下,门牙崩掉了,一嘴血。
  钱亦:
  艹(一种植物),他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这阴间的更新时间,没救了。感谢在20210417 00:22:53~20210418 01:0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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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晋江独家连载
  午后的大街上空荡荡的,没个人影,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倒霉掉下井盖颇为狼狈的钱亦。
  还好没有完全掉下去,他忍着疼自己爬了上来,坐在路牙子上,一脸麻木和恍惚。
  脸上黏糊糊的,他一抹,低头一瞧全是血,颤着手拿出手机,就着屏幕他看到自己鼻子流血、门牙磕断的模样。
  有时崩溃来得就是猝不及防。
  悲从中来,他坐在路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两天前,他在马路上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后诊断为脑出血。
  好家伙,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就脑溢血了,这也太年轻了!医生也不禁惋惜。
  为探求具体病因和情况,医生给他做了血管造影,影像报告出来后,医生给他形容:
  他现在是有着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血管、神经已经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十分脆弱。
  而就在医生找他谈话的隔天,早上他一照镜子,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脸也老化了,十分明显,吓得他今天一大早紧急办了出院手续。
  坐在路边,他崩溃了一会儿,擦干泪,面色复杂地掏出一本旧旧的小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朱色大字五鬼运财术。
  其后紧接着详细介绍:五鬼运财术,请东南中西北五方生财灵公,以自身指甲毛发、生辰八字,择灵日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术法成,可使五鬼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运。
  之后还有术法的布置、阳宅廉贞方位与水龙出巨门位,以及咒语心得。(1)
  可惜在注意事项的地方,整本书戛然而止,已然遗失。
  如果我不想着发横财,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钱亦攥紧了册子,心下苦闷后悔。
  钱,是个好东西,谁都想一夜暴富,他也不例外,但是以生命为代价,那就不划算了。
  自从他在爷爷的箱子里翻出这个册子后,他纠结了很长时间,日夜不思,直到有一天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他无意中听到了有人在谈论支富宝论,打算用黑客的手法盗取钱财。
  钱亦当时就动了心。
  五鬼运财术运的是财运,不是真实的钱财,黑客盗取钱财,他趁机把失主遗失的财运搬回来,如此,本来会流向黑客的财运被他截胡了,那些黑客自然会德不配位,丢失那些钱,最有可能的下场是暴露,被警察抓起来。
  而他,只需要将每个人遗失的那一点点财运聚集起来,不会对财运的主人有太大损伤,积少成多,他不就暴富了?而且,他还帮忙抓住了盗窃者,也算是将功补过?
  当时的钱亦如此想道。
  从那天后,他就着手准备,并且为了方便行动,特意动了些手脚,让更多人信服那个偏门法子。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也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偶尔找到尝试这个方法的年轻人,催动一下他们之后的财运就可以了。
  钱亦等候着丰收的那一刻,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没有高兴太久,报应就来了。
  *
  气死我了!
  阶梯教室中,祁容一坐下,就听见许乐在一旁生气。
  怎么了?祁容疑惑,前几日许乐还一副即将暴富的开心模样,现在整个人却闷闷不乐,满脸阴云。
  齐昭言在一旁轻轻用手肘拐了拐祁容,小声说:那个要买他版权的公司反悔不签了,而且走之前还说是许乐这本书写得不行,诋毁他除了《半妖侦探》,许乐一本书也不会再卖出去。
  为什么?反悔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临走诋毁?祁容不解。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闹那么僵?
  嘘,小点声。之前不是说那公司很早就跟他交流剧情了吗?
  祁容点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许乐还说对方很有诚意。
  齐昭言眨眨眼:就是这个,他们把之后的走向剧情整理好提前发出来了,用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许乐按照剧情继续写,他们就要起诉他。都撕破脸了,自然是能放狠话就放几句。
  就是白女票不给钱,还倒打一耙。俞梓补充一句。
  许乐当时太高兴了,与对方交流用的是纸质版书写,没有做好备份记档工作,以至于被人抓了空子。
  许乐听着三人窃窃私语,趴在桌上,更委屈巴巴了。
  可是他记得之前看过许乐的财运,确实有发财的迹象,为何此刻却出了这种问题呢?
  祁容想着,不由凝神再次看向他,轻咦一声。
  前些日子有些虚浮的财运此刻完全没有了,并且其他财运也倒退了一些。
  怎会如此?
  正想着,祁容。许乐突然唤道。
  他直起身看着祁容的双眼,认真说:我之前说的那个偏门法子肯定不管用,就算管用也是破财,它根本不让我暴富,反而让我破财了。我再也不信这些道听途说了。
  这次一盆冷水浇下,浇醒了最近痴迷玄学的他。
  所有的捷径都只是一时的,根基不稳,妄想更高,迟早生祸。我听过一句名言:'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之前把半妖侦探卖出后,我一直处于飘飘然的状态,新书也没有好好准备,如今算是被打醒了。
  许乐生过气后,冷静下来分析,经此一次,他仿佛沉稳了许多。
  我会重新构思剧情,之前那个版本本来就是为了附和他们的要求修改的,不是我想写的故事,各种剧情设计死板没意思。
  我会振作起来,让他们看看没有我,他们会怎样自食其果,我期待着他们目瞪口呆加追悔莫及的表情。
  或许是想通了,短短几分钟,许乐身上的文气迅速暴涨,连带着财运也修复提升,金灿灿耀眼的财运在祁容眼皮子底下升高,而这一次,没有虚浮之感,稳如磐石。
  有他作对比,祁容顿时想到与他截然相反的钱亦,如今想来,那人周身如无根浮萍般的财运,来历颇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1)五鬼运财法是我看过定义理解后,大概总结的,这门法有符咒与风水局两种,门道挺多,在此不一一列举,感兴趣可以看看百度。
  另:今天从外地回家,舟车劳顿有点困,磨磨唧唧写了四个多小时,脑子不转,时速感人,就先这些吧,明天可能会修一下这一章,如果状态好会补上。
  晚安啊~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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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晋江独家连载
  下午课结束后,祁容走在容艺的学子路上,徐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默默跟在他身后。
  祁容脚步时快时慢,徐竹跟他走了一段心下疑惑,默默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微微侧着头,注意力放在一旁说话的小情侣身上。
  他竖起耳朵听
  我感觉我支富宝好像少钱了。
  嗯?你自己的支富宝都记不住,不清楚自己的钱有没有少?
  我也没办法啊,有的东西可以用花呗,有的只能用余额宝,我又不是机器人,哪能记得住。平时我顶多去看一下我的基金和余额宝给我赚了几毛钱,没在意总资产。
  那你来说,你记得你总资产有多少,余额宝有多少,花呗又有多少需要还的吗?
  额好吧,我也不记得。
  徐竹眨眨眼,不明白祁容关注这些做什么。
  走了一段,祁容停了下来,站在校门口转过身,凝神观望。
  众多人中,有十分之一的人财运虚浮,还有几个财运黯淡,那些虚浮的财运之下,人们满面红光。
  祁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怎么了?在这站着,不上车。秦君晏见祁容久不出来,自己腿儿着凑到祁容跟前。
  祁容摇摇头说:不好说,可能是新型的诈骗案吧。
  ???秦君晏不知他在说什么,感觉莫名其妙,眼神朝徐竹一瞥,对方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先回去吧。祁容没理会两人的小动作。
  轿车在车流中渐进,祁容靠在窗前,打量着路上的人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发现路上财运虚浮的人异常得多。
  想了想,他给徐警官打电话,询问最近是不是有财产损失的案件。
  徐警官已经正式加入法器走私案专案组,对这件事也不清楚,但是想到祁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特意找自己的同学了解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再次打过来电话的时候说:最近容山市有多起支富宝财产被人恶意转走的案子,数额都不大,一般是几十到一百左右,经过统计后发现这伙人十分精,钱少的人不动,钱多的也不动,只找恰当范围内网购多,又不经常登录的用户
  祁容诧异,现在的用户筛查都这么大数据了吗?
  祁容你是又有什么发现吗?徐警官知道祁容的神奇之处,不禁好奇问道。
  祁容沉吟一下,没有妄下武断。
  冥冥中,他有一种预感,很快他就可以知道真相,只需要安静等待。
  到了他这种修为的人,预感很准。
  *
  一间出租屋中,钱亦正惴惴不安地躲在门后,门外是他的女朋友,一脸担忧和焦急,正跟房东说话。
  张姐,你有见到钱亦吗?
  没有啊,怎么了?
  他前几天在路上晕倒,诊断为脑出血,但是我今天中午给他送饭,医生说他执意出院,已经走了。我打不通他电话,他不会是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