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 喝药
  还是王太医资历老道,从君墨尘短短一句话里便明白,只要看好了秦王夫人,诊断过程中所谓的冒犯根本就不是一事。
  他曾在民间替人诊治数年,所以很快的便调整了心绪,恭身上前道“还请王爷将位置让开。”
  李太医听到王太医竟然张嘴吩咐秦王爷,惊的死命的攥紧了自己的手,缩起了自己的肩,躬起了自己的背,垂下了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底,以防秦王爷发怒时牵连到自己。
  “麻烦王太医了。”
  君墨尘的客气令李太医的下巴差没有惊掉。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堂堂的秦王爷竟然真的退到了王太医的身后,静静的看着王太医替床上的夫人进行诊治。
  王太医不敢轻视,抬手拔开吴桑的眼皮,又捏开她的牙关查看了舌苔的情况,最后才轻搭脉门替她号起脉来。
  秦王夫人看着起来病的极重,不只两颊与唇红艳的吓人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但脉搏却并不复杂,虚弱而浮紧。
  他怕出错,静下心再次确认了一次,才起向冲着君墨尘道“回王爷,夫人因为长期缠绵于榻身体虚空,又遇风邪内侵,血滞于心才至久晕不醒,两剂汤药下去应该就可以醒来,只是~。”
  君墨尘听到王太医话说一半,心便悬了起来道“王太医对于夫人的病有可见解只管直说。”
  王太医道“属下才疏学浅,医得了夫人的寒疾,这旧疾属下实是无能为力。”
  听到王太医把话说完,君墨尘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松口气的空,他转头想招总管进来。
  心情一直很紧张的李太医瞧着王爷在听到王太医的话突然转头,以为是不满意王太医结果想要让自己医治。
  他自知自己的医术差王太医极远,所以惊的扑通一下便跪道了。
  君墨尘瞧着李太医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皱了眉道“李太医,你这是?”
  边上的王太医瞧见了,知道李太医是吓着了,心下虽瞧不起他没骨气的样,却依然道“王爷,李太医不曾游走民间,定是怕号脉时冲撞了夫人。”
  李太医感激的望眼王太医道“请王爷恕属下无能。”
  君墨尘两人的话便猜出了大概,虽说不知道李太医哪里误会了,他仍道“起来吧,本王相信王太医的诊断定无问题。”
  王太医没有想到秦王爷这样信任自己,忙着就要谢恩,君墨尘摆摆手让他抓紧将方子写下来,然后招进管家让其取了两颗珍珠给两位太医做了辛苦资费,又让其亲自去太医院抓药回来煎煮。
  管家对于事关夫人安危的事情不敢稍怠,嫌马车慢干脆让人备了马。
  全力驱使下的马跑的很快,半柱香的功夫他便赶了回来,又亲自点火将药煎好送到了望云轩。
  君墨尘正一面拧着湿毛巾一面同楚子恒说着话。
  听到扣门声,他将湿巾敷在吴桑的额头,打开门接过药碗便禀退了管家。
  楚子恒瞧见管家送药过来,便闭了嘴,安静当起了背景。
  君墨尘亲试了药的温热,然后半身坐在床边,扶起吴桑小心的喂她喝药。
  “娘子,来喝药,喝完药便能好了。”
  君墨尘丝毫不在意屋内多了个楚子恒,柔柔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宠溺,诱哄与祈求。
  吴桑虽说被烧晕了,但在君墨尘细致的照顾下温度降了些,对于外界的事情多少也有了些感知。
  燥热间带着凉意的碗本就是一种很舒服的诱惑,加上耳边君墨尘乎远乎近的虚浮声音,她的唇挨着碗沿便略略的张开。
  君墨尘瞧了大喜,声音越发的温柔了“来,慢些喝。”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急了会呛着吴桑。
  可是尽管如此药却依然顺着吴桑的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他大急忙低头查看,却见吴桑的牙咬的紧紧的,一张被烧的如同桃花的脸揪了起来。
  她在嫌药苦?
  想着他便问了出来“娘子是不是觉得药苦?”
  “嗯,苦”
  声音虽说低哑的厉害,君墨尘却依然听清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醒是的吴桑并不是这个样啊。
  “娘子,药是苦了些,可是治病啊。”
  他在谆谆诱导,可是病中的吴桑却顽执的跟本就不听,闭着眼,咬着牙,只要他的碗稍动,她的脸便可怜兮兮的揪了起来。
  “娘子喝完药,为夫喂你糖果吃好不好?”
  君墨尘使出了杀手锏,可是吴桑依然不为所动的,闭着眼嘟囔着“苦,不要”
  看着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晕沉沉没有醒来的吴桑,君墨尘有些无力。
  若是别人,他大可以想法将其弄醒过来,便对于吴桑他即下不去手,也吼不出口。
  立在边上的楚子恒瞧着连皇位都能算计到手的君墨尘一付无计可施的样,起身道“皇上你先喂桑哥吃药,子恒去书房等皇上。”
  说完,他别有意味了望了君墨尘的嘴唇,起身走了。
  听到屋门关起的声音,君墨尘低头看了眼依在自己身前的吴桑。
  她清丽的眉眼揪着,小巧的鼻翼屈屈着,红艳到不正常的唇更是满是戒备的抿着。
  吴桑的神情让君墨尘真切的明白若自己不能狠心的卸下她的下巴,她的牙绝对不会给这碗苦苦的药汁让路。
  “娘子,你真的不喝?”
  他轻声诱问着,然后果不其然的瞧见,双目紧闭的吴桑摇了摇头。
  看着吴桑如此配合的回答,君墨尘一度以为她是在装晕。
  可是她烧的艳红的脸颊与双唇还有热灼的气息无一表明她是真的烧迷糊了。
  她烧迷糊了,所以自已想要说服她是不可能的。
  真切的认知让君墨尘不得不改变策略,他看了眼她抿的快要嘟起来的红唇,脑子里突然涌入了一个恶俗而香艳的方式。
  他觉定用口喂自己的娘子喝药。
  即然主意定了,拿起药碗他便含了一口药在自己的口里。
  随着苦涩的气息在自己的口中漫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吴桑在晕迷间都如此的抵触了。
  良药苦口。
  心里安慰着吴桑。君墨尘便以手勾起吴桑的下巴,俯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唇。
  两唇相接本应是美妙的,可是现在君墨尘一心挂记着她的病,脑间没有绮思不说,反倒因为吴桑并不曾为自己开启的唇而心急。
  含着药,无法说话又不忍下手强行捏开她的唇齿,君墨尘只好努力的用舌去撬吴桑的唇齿。
  两情相悦时很容易的一件事,在口中含药的情况下变得异常的艰辛。
  在他的不断的攻势下吴桑的唇齿间终于分开一道缝隙,他忙舌间用力的将药汁哺进去。
  唇齿张开的小,药是的很慢,他只能慢慢的努力。
  吴桑的唇齿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缝隙大到可以容下他的舌头。他大喜,加之心急舌便不小心的进到了她的齿之内。
  随着口中药液的聚多,很自然的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辛,涩,苦。
  不曾清醒的吴桑本能的合齿抗拒药液的再次流入。
  “啊~”
  舌尖传来的巨痛令君墨尘下意的喊出声。
  他叫的声音很短促,吴桑皱了眉,头侧了侧似想找到声音的源头。
  君墨尘的舌头原本就被吴桑的牙给叨住了,她侧头之下便很自然的进行了牵扯,那种刺心的痛令他的额间有了冷汗。
  “娘~子~”
  舌头不灵活之下说出的声音也含混不清,但吴桑的眼睫却随着他的声音而扑扇起来。
  君墨尘见了忙更加用力的“娘~子~,舌头。”
  随着他不弃的声音,吴桑终于睁开了一双迷蒙的眼睛,强撑着眼皮望向他道“王~~爷?”
  趁着吴桑说话唇齿开启的空,君墨尘忙收回舌头。他强忍着哈气的冲动一面将手里的药碗递向她的口边。
  “娘子,药快凉了,快些喝了吧!”
  舌头不灵活。但,这并不防碍君墨尘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吴桑后仰着头,半眯着眼,望望君墨尘然后又转过头,低下望了望他手里的药碗,伸出手便想将其接过去。
  见吴桑主动拿药,君墨尘松了一口气。他温柔的说道“娘子,让为夫喂你喝。”
  然后将药碗举到了吴桑的唇边。
  怕吴桑抗拒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哄着道“娘子,这药是有些苦,但良药苦口是不是?”
  说完瞧着吴桑并没有抗拒之意,他才小口的喂着吴桑。
  那药太苦,太涩,太辛,太难喝了!
  吴桑皱了眉,差点吐出来。想着君墨尘哄自己时的小心翼翼,想着他温暧而柔软的目光,吴桑才压下了将药推开的冲动,抬手按上君墨尘的手,将碗斜向自己的口边,大口的将药喝了下去。
  君墨尘见她喝的毫迈,又有此怕她呛着,忙道“慢些,慢些。”
  吴桑可不敢慢,她怕停下来自己就喝不下去了。
  总算将这要命的药汁给喝下了,吴桑嘘了口气,空气的冲入令口中的药味越发的浓郁了,她难受的皱了眉。
  “喝口中水,然后把这个吃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水杯,她忙取过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取过君墨尘掌心里的蔗糖,直接丢了口里。
  糖慢慢的在口里化开的甜味总算将药味压了下去。
  从药的辛苦中缓过劲的吴桑抬手扶着自己刺痛晕沉的脑袋,半眯着充了血的眼望着君墨尘,努力的清了清嗓,然后用哑的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声音问道“王爷,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吴桑的关心令君墨尘很是暧心,可是对于她的问题~
  君墨尘决定把今的事情留到人后讨人情用,便道“为夫没事,定是娘子烧的头晕,耳朵也受了牵连所以有些听差了。”
  他忍着痛说出的话还算清淅,吴桑便真的开始怀疑,刚刚那种舌头大一截的声音是自己烧出的错觉。
  瞧着憔悴的吴桑,君墨尘问道“娘子要不要吃些东西?”
  吴桑现在头晕脑涨,眼皮沉沉,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看着她眼皮打架的摇着头,君墨尘小心的扶着她躺在床上并替她掩好了被子。然后道“娘子睡吧。”
  吴桑望着他温柔的眼睛,头很沉,心却变得极为的惬意,打了个哈欠再贪婪的望眼面前的俊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君墨尘听着她开始变得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知道她的身体并无大碍,总算松了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