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娇媳妇 第7节
  唐软低头不说话,谢忱立马瞪了的谢有才一眼,谢有才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道,“呵,好歹咱还有牛车,没关系,大不了,别人家干一个星期,咱们干一个月呗!”
  谢光明倒是无所谓,他家里地少,两天就能搞得完,他跟谢忱组队,其实就是看谢忱不方便,想帮谢忱一把,谢忱心里明白,所以他跟谢有才说,第一个帮谢光明家收麦子。
  向来喜欢斤斤计较的谢有才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拍了拍谢光明的肩膀说了声谢谢。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那么直白。
  谢忱带着唐软回家,准备收拾下牛车下地收麦子,谁知道抽到第一个号的谢贾亮却拦住了他的去路,谢贾亮是谢忱的死对头,年长谢忱几岁的谢贾亮曾经是谢家村年轻一辈人中的孩子王,可惜,也就风光了那么几年,等谢忱长成后,谢忱轻易就从谢贾亮的手中夺走了这个谢贾亮非常在乎的头衔,谢贾亮从此就走上了跟谢忱对着干的漫长道路。
  前些年,谢忱在部队当兵,步步高升,只八年时间,他就靠着战功,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头兵升到了少校,谢忱曾是谢家村的骄傲,那些年,只要他从部队回来探亲,村长谢红旗都会请他喝酒,谢贾亮则是缩在家里借酒消愁,叹命运不公,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就在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被谢忱压着抬不起头的时候,谢忱的腿断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谢贾亮高兴坏了,有道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觉谢忱就是那只落架的凤凰,毕竟去掉少校的光环之后,谢忱就是个断腿的乡下人。
  他没有胆子跟一个军官对着干,但是欺负一个瘸子,他觉得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贾亮往谢忱的轮椅前一站,抱着膀子冷声说道,“我看你现在是个瘸子的份上,愿意帮你一把,就当我行善积德了,这样,你当众叫我一声大哥,并承诺今后不管在哪个场合看见我,都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把你收进我的小组,让你也能用上拖拉机,你看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哄笑,谢忱还没说话,谢有才就怒道,“笑个屁笑!我们有牛车,不需要你的拖拉机,滚一边子去,没听说过什么叫好狗不挡道?”
  谢贾亮本想看谢忱的笑话,他没想到谢有才一上来就骂他,谢贾亮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咬牙再次说,“谢忱,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叫我一声大哥,我就能让你进我的小组,现在你要是敢从这里走过路,等一个星期之后,等雨下来了,你就是跪地叫我爷爷,我都不会让你使拖拉机!”
  “呸!我们才不稀罕你的拖拉机呢,滚远点,别挡道,不然打断你的腿!”唐软拿着棍子往地上一戳,说话时,那匪气重的不得了。
  谢有才听完唐软说话,眼睛突然就亮了一下,他非常惊奇的看着唐软,伸出大拇指给唐软点了个赞,突然就觉得唐软顺眼了不少。
  谢忱则是把小老虎一样的唐软拉进了怀里,他都愁死了,这小丫头这么莽撞,要是哪天不小心闯了祸,而他恰好又不在她身边,就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那是肯定要吃亏的呀!
  谢贾亮本想羞辱下谢忱,没想到他亮出了底牌,谢忱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他就被谢有才和唐软给怼的说不出话了,谢有才就算了,毕竟大家一村的,往年还有些交情,可是这个唐软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竟然敢提着棍子要打断他的腿?
  谁给她的胆子?
  谢贾亮恶狠狠的瞪着唐软,说出的话像刀子,“你不过就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你还真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男人呢?谢忱不过就是一个瘸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今后在谢家村给我当心点,谁知道你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了呢?”
  唐软立马回击,“说要打断你的腿,还需要别人给我胆子?你说话好好笑,这了解情况的,都知道你不过就是谢家村的一个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玉皇大帝呢,人没有多大出息,口气倒是大得很,我掉不掉进河里不劳你操心,倒是你,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谢贾亮气死了,他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更何况说他的还是个女人?!
  他扬起拳头就要砸唐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谢贾亮真不是个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唐软不管怎么说都是谢忱刚娶进门的小媳妇,大家一个村的,怎么能吵吵两句就动手?
  “哎呦,完蛋了,谢忱的小媳妇要被谢贾亮打死了!”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一声,众人这才想起,是的呢,谢贾亮是谢家村里第二能打的人,前年在山里单手打死过一头野猪,可见他拳头有多硬,谢家村第一能打的人是谢忱,可是谢忱现在残废了。
  就在人人就觉得谢忱的小媳妇要被谢贾亮打死的时候,“残废”了的谢忱突然从轮椅上站了一来,他用他那条断腿,扬起一脚就把谢贾亮给踹飞了,而唐软,则是被谢忱牢牢的护在身后。
  “哎呦,谢忱竟敢没有残废?他还能站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小年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边看一边解说,乡下人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娱乐方式,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人茬架。
  谢贾亮也被这今天逆转给惊呆了,他原以为他今天能在谢家村立立威,没想到他的拳头还没有砸到唐软的身上,他就被谢忱给踹飞了。
  谢贾亮蜷缩在地上扭动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妈的,谢忱还跟以前一样老奸巨猾,他踹着他的肋骨了,谢忱打他很有分寸,每次都让他疼的痛不欲生,但是骨头又不会断。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媳妇会不会掉进河里还是未知数,但是你,肯定会掉进河里,还是掉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那种,不信你就试试!”
  谢忱知道谢贾亮一直想跟他较劲,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把谢贾亮放在眼里,他复员回家有正经事要做,可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跟谢贾亮较劲。
  从他回来之后,谢贾亮就已经有意无意的找过他好几次麻烦了,谢忱那时候腿不方便,也懒得理他。
  今天谢贾亮若不是辱骂诅.咒唐软,谢忱依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可是他却偏偏想找死。
  那就没办法了。
  他娶的小媳妇,他自己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哪里能容别人说一句坏话呢?
  所以他站起来一脚把谢贾亮踹飞了,尽管踹完人之后,他的腿骨断裂处发出撕心裂肺的疼,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乡里的小年轻用最朴素的语言吹捧谢忱,说他真是太牛逼了,勇猛无敌的忱哥又回来了,就连谢有才也都露出了骄傲的笑脸。
  却只有唐软注意到了谢忱脸上闪过的一丝丝的不自然,她赶紧把谢忱按在轮椅上,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疼不疼?”刚到家,唐软就利索的把大门反锁,并把已经制作好的药膏拿了出来,“赶紧把裤子脱掉!”
  谢忱疼的脸都白了,可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他调侃道,“哪有新进门的小媳妇像你这么饥渴的,你自己算算,这几天,你扒了我多少次裤子了?”
  唐软拿着小刷子回头,刚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脸却一下子红透了,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说,“你干嘛这样?”
  第12章 吹气儿
  谢忱无辜的眨眨眼,眸色渐深,“我哪样了?”
  “你把裤子脱掉就好了,腿干嘛要岔那么开?”
  谢忱晃了晃他那双劲瘦结实的大长腿,无辜的说道,“今天多热啊,岔开了凉快么,而且,这样你比较好上药啊。”
  谢忱这样说倒也没错,可唐软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她又看了一眼谢忱岔开的腿,怎么看怎么觉得浪荡,此刻的谢忱就好像古时候那些个不正经的女人一样,衣衫半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带着钩子。
  唐软一阵心慌,她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认命的低头给谢忱上药,“涂药期间,你的这条断腿不能太用力,不然好的慢。”
  “嗯,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现在手摸在我的大腿上,有什么感想?”
  谢忱突然靠近唐软,唐软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正是没有出息,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是在凤鸣山上见过大场面的小人参,想当初,那些人在她旁边“野战”,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怎么现在谢忱不过就是脱了一条裤子,她就不行了呢?
  唐软不服气,她将手里的药膏放在一边,也学着谢忱的样子凑近了谢忱,并且在他的颈窝吹了一口气儿,“我觉得你挺不正经的,干嘛总是引诱我呢?明明你的腿还不行。”
  唐软的声音本就软糯,现在她又故意的拖长了腔调并趴在谢忱的怀里说些撩人的话,谢忱顿时觉得身下一阵躁动......
  唐软看谢忱的脸色变得不自然了,轻笑了一声,决定离开,她就说嘛,她可是个见多识广的小人参,论撩人,谢忱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呢?
  唐软轻轻推了一下谢忱,哪只她刚站起来,谢忱铁臂一揽,又给她按了回去。
  谢忱喉结滚动,舔了下嘴唇,声音也比平时低沉几分,他问,“那我的腿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唐软现在脑袋里面一团浆糊,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胜利了,怎么现在局势又出现了反转,谢忱胸膛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唐软嫌硌得慌,现在她只想赶紧站起来,然后跟谢忱保持恰当的距离,因为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是是是,等你腿好了就可以了。”
  谢忱开心了,他可不管唐软有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只知道唐软答应了,等他腿好了,他们就可以圆房了。
  “我的腿现在最多能站立多久?”
  “一次最多站立三个小时的样子,割麦子是不成问题的,但你要还像方才那样抬腿踢人的话,那肯定还是不行的。”
  谢忱点头道,“那就够了。”
  *
  唐软给谢忱抹好药膏就去厨房烧水了,夏天要在太阳底下干活,不消一会儿就得出一身汗,她必须保证充足的水量,谢忱等腿上的药膏皮肤吸收进去,便带着唐软赶着牛车去地里跟谢有才和谢光明汇合了。
  哪知道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有人说,农机站给的两台拖拉机都坏在了来的路上。
  谢忱只随意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太在意,农机站支援的拖拉机都是配备司机,拖拉机坏了,修好不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谁知道,两个司机一直修到下半晌,拖拉机都还处于哑火状态,连最起码的启动都做不到。
  谢忱默默的看在眼里,也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们小组是最后一个号,老实说,等排到他们的时候,也许他们就已经把麦子收回家了,拖拉机哑火不哑火,他根本不关心。
  但是这可急坏了谢贾亮,谢忱听他站在村口骂骂咧咧,嘴上都起了几个大燎泡。
  到了第二天,拖拉机依然没修好,谢贾亮小组里的人都着急了,他们的麦子堆在了地里,就等着拖拉机来帮他们把麦子运到麦场进行脱粒呢,可谁知拖拉机竟然坏了两天都还没修好。
  拖拉机没修好,他们又没有牛车,就只能站在太阳底下干着急,毕竟,那么多麦子,总不能靠着人力一捆一捆的背去麦场吧?
  到了第三天,拖拉机还是没修好,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原来一直跟在谢贾亮身边,对谢贾亮言听计从的狗蛋偷偷摸摸的去找了谢忱。
  狗蛋说,“忱哥,只要你把牛车借给我用,你家的十亩麦子我来帮你收割,你就坐在树底下乘凉就行了。”
  狗蛋家里穷的叮当响,年初他刚得了个儿子,他媳妇没有奶水,孩子经常饿的嗷嗷叫,狗蛋就等着收了麦子换了钱,给老婆孩子买点营养品救命呢,他之前之所以跟在谢贾亮的身边任他差遣,就是因为谢贾亮承诺让他家先用拖拉机。
  为此,狗蛋对的谢贾亮感激涕零,在谢贾亮跟谢忱对上的时候,狗蛋还骂过谢忱,他原以为有了拖拉机,今年收麦子肯定就不用愁了,谁知道拖拉机他妈的不争气,还没进村就坏在了半路上。
  现在三天过去了,拖拉机还没有修好,狗蛋没有了指望,就只能舔着脸来求谢忱,他也知道他这样挺无耻的,前脚刚骂过人家谢忱,现在又来求谢忱,他要是谢忱,他妈的他都不愿意搭理他这样墙头草一样的烂货。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不来求谢忱,就只能等着麦子烂在地里。
  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暴露在太阳底下的每一个人,谢忱接过唐软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刚想说话,就听见谢有才说道,“呦,现在那拖拉机修不好了,你倒是想起来求我们了,之前拖拉机没到的时候,你不是是挺嚣张的么?谢贾亮的组里那么多人,就只有你一个在骂谢忱,我今儿个还就跟你说了,谢家村的人谁来借牛车我都给,就你不行!”
  谢有才话音刚落,狗蛋就“啪啪”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紧接着就往地上“噗通”一跪,“我不是人!我不该骂忱哥,我猪狗不如,我该死,我有罪,但是请你们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家里的孩子昨个夜里起了高烧,可是我家里脸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我就等着拿麦子换了钱救命呢,求求你们了!把牛车借给我吧!”
  他说着就要对着谢忱磕头,谢忱赶紧拖住了他的胳膊,并且一使劲儿把狗蛋带了起来,谢忱确实不喜欢狗蛋,这货小时候就不招人待见,但是他今天的举动倒是让谢忱刮目相看,一个肯为妻儿放下自尊下跪的男人,都不是孬货。
  “行了,你把牛车拉走吧,用完了晚回来就行,不过在打麦子之前,你还是先带你的孩子去镇上看看病吧。”说着,谢忱掏出十块钱给狗蛋,狗蛋不要,谢忱硬是把钱塞到了狗蛋的手里,“拿着,你听我说,发烧可不是小事儿,有好多小孩子小时候机灵的很,就是因为发烧的时候家长没重视,结果活生生的就烧成了傻子,你拿着钱赶紧回家去接你媳妇跟孩子去镇上看病,记住,去的时候最好带着一壶凉水,路上用毛巾浸了凉水放在孩子额头上冷敷。”
  狗蛋瞪大了双眼,“有这么严重?”
  谢忱肃着一张脸说,“就是这么严重!”
  狗蛋来不及跟谢忱说感谢的话,套上牛车就急匆匆的走了,他原本是想拿了牛车就去拉麦子的,现在听谢忱的话,他转身把牛车交给爹娘,撒丫子不要命的往家跑,生怕跑的慢了,他儿子就烧成傻子了。
  狗蛋走后,谢忱转身问唐软,“我把咱家最后的十块钱借出去了,你生气么?”
  唐软摇头道,“当然不生气,十块钱能就那小孩的命,我觉得很值呢。”何止不生气,唐软觉得谢忱简直帅呆了,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冷硬,但是心肠却柔软的不得了,方才他掏钱给狗蛋的时候,唐软看见他身上的白光又亮了一下,那是谢忱身上最美的颜色。
  谢忱伸手捏了捏唐软肉嘟嘟的脸,哑声道,“我女人真乖。”
  他们正情意绵绵的看着对方,谢有才则赌气将镰刀完工地上一摔,“你把牛车借出去了,那咱们怎么办?还割什么麦子?你谢大善人以后靠着善心就能吃饱饭了?!”
  谢光明也觉得这时候将牛车借出去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是他没敢吭声,只是沉默看着谢忱,看谢忱怎么说。
  谢忱让唐软回到树荫下休息,转回身便跟谢有才和谢光明说,“牛车借出去了,咱们就用拖拉机运麦子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用拖拉机运麦子?
  谢有才翻了翻白眼,不客气的怼道,“我看你是在做梦,并且还没醒呢,不然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净说梦话呢?”
  谢忱笑问,“我说什么梦话了?”
  谢有才冷嗤道,“那拖拉机已经坏了三天了,镇上来了几波人都没能修好,你能修好?”
  谢忱笑道,“别人修不好,不代表我就修不好,走,咱们去跟谢红旗谈谈条件,待会我要是修好了那两辆拖拉机,他就得把拖拉机给咱们先用。”
  谢有才冷笑,心说谢忱真是不自量力,但是现在牛车已经借出去了,他也只能跟着谢忱一起去试试,虽然他觉得谢忱一定没那个本事修好拖拉机,但他可以在谢忱失败的时候嘲笑一下,看他以后还敢自作主张的把牛车借出去不?!
  第13章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谢忱找到谢红旗,说明了来意,谢红旗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你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那农机站来的人都是专业修拖拉机的,他们修了三天都修不好,你去了也没用。”
  谢忱笑笑说,“他们都是农机站的人,修机器的手法肯定都是一样的,既然他们修了三天都修不好,说明他们的方法有问题,他们的思维被固定住了,这样,您让我去试试,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可我万一要是成功了,咱们村不就有拖拉机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