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贺晋年开着车,一路往回赶,在每一个路口等待红灯时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是一个最有耐性的人,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些应有的耐性却在遇到了叶宁的事情时消失殆尽。
  她伤得怎样了,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他?
  这些疑问困扰着贺晋年,眉头皱紧着,眉心之间显出了绷得紧紧的川字纹,车窗外的光线照在他带着几分肃杀的脸上,他们之间相处得再好,只是永远感觉到隔着一道无形的障碍似的,隔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靠得越近越亲密时,这种感觉越是明显。
  当他焦急的打开门时,心往下沉着……
  这座成市的冬天,天色暗得特别的快,她没有开灯室内昏暗无比,只是空气中暗香浮动。
  贺晋年循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味走到了沙发旁边,抬眸看着那个清丽的小姑娘正安静地蜷在沙发的一角,而她的身上裹着一件男士的大衣。
  一头长长的秀发铺满了整整个沙发,脸色看上去有一点苍白。
  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中,只有她黑色的发,蜿蜒而清晰的映着那张荧白的小脸,还有那淡如水色的唇。
  贺晋年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快速的渗透到了他的奔流的血管之中。
  他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这么美好的她就在他的身边,但是好像伸出手却触不到摸不着似的。
  是不是她的心终究没有真正在他的身上停留着?
  脚步放轻,靠了过去,苍白的的小脸上睫毛假道在轻轻颤动着,就好像水面上快速泛起的涟漪,晕开了之后又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该有多累呀,睡的这么沉,竟然连他在她身边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目光往下慢慢的落到了他的脚上,贺晋年看得一阵的心疼,砸伤的脚背上已经红肿的一整片了,这个姑娘到底是有多不小心才能让水晶瓶把他的脚砸成了这个样子?那以为还真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了呢?
  手臂往前一伸,拧打开了沙发旁边茶几上的小灯,微弱的光线开始蔓延到了她小小的身体上,那一件黑色大衣裹住了大半个她,这似乎令他觉得分外的刺眼。
  这肯定是柏佑辰的大衣,贺晋年知道他们两个人其实在感情上并无交集,但是心里却依旧十分的恼怒,手指慢慢的掀开了裹在她的身上的大衣,轻轻的抱着她把她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之后,然后抱住了叶宁从在沙发上。
  叶宁还在睡梦这中,就被结结实实的搂进了贺晋年的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清晰的感受着他每一下结实有力的心跳,这一下折腾的真的把叶宁给吵醒了。
  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知道,肯定是他。
  他的味道非常的独特,层次分明的麝香味里还夹杂着些许的烟草气息,那是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标识,如果有一天他与她在人群中走失,或者她可以凭借着他的独特气息走回到他身边。
  嘴角轻轻的勾起,就看到了微弱灯光下男人棱角锋利的脸:“贺晋年,你回来了?”
  他英俊的脸颊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按了一下遥控器把大厅里的灯光打开,水晶灯照在他的脸上,薄唇困轻启的小声说着,嗓音显得低沉而柔软:“伤了脚怎么没有告诉我?”
  叶宁看了看自己红肿的脚踝,撇着嘴说着:“我以为你回家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呀,这个我可以自己处理的,我这么懂事是不是要受到表扬才行?”
  “先让你欠着吧……”叶宁顽皮又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挪却了一下身体:“不过我真的有些饿了,贺先生能先给点吃的吗?”
  “好。”贺晋年回答得十分的干脆,一把抱起了叶宁然后走到了料理台前,把她放在了料理台上坐着,然后开始动手做晚餐。
  “拍过片子了吗?医生怎么说的?伤得利不利害?”他是觉得有点利害了,毕竟肿得那么在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医生的判断才是准确的。
  叶宁看着贺晋年,他已经脱下了西装,挽起袖子,结实的小臂泛着健康的光泽,她坐在料理台上,他站着就这样面对面的,连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都是气息相近的。
  “没有拍片子,也不是太严重,敷些药就好了。”叶宁咬着唇正在想怎么报告他这件事情。
  他应该是喜欢孩子的吧?
  可是一结婚时他并没有想要,那个时候他都会主动的做措施,避免让她怀孕,可是还过不了多久他就一反常态了,但是最近他却不这么做了。
  叶宁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这种泛着甜蜜又有点害羞,有点期待却又胆怯害怕的感觉,看着站在她身边正在认真做饭的贺晋年,她的嘴角开始忍不住上扬起来。
  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吧。
  眼前的男人有张轮廓深遂的脸,五官清晰锋利,欣长的肢体,强健流畅的肌理,挺拔的骨骼,都足以让女人心动。
  他是这么优秀的男人,而在她的身体里,此时此刻孕育了他的孩子。
  这是属于他的骨血,与他有着相同的基因,想到这里叶宁甚至有点开始小小的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想要立刻开口说,可是一看到他自己的嗓子眼儿跟心都跳的厉害起来。
  搓了一下手,显得有此局促而不安,如何说出口呢?
  第一句话他应该说一些什么?
  是不是可以直接告诉他:“嗨贺晋年,你的心愿终于达成,我怀孕了……”
  还是细细的跟告诉她今天在医院里的经过?告诉他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这屋子很大,其实两个人真的孤单了一点,三个人刚刚好。
  不知道是因贺经年正在切洋葱,还是因为自己情绪在上上下下的起伏,眼睛竟然有点湿湿的水汽好像是雾般的让她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了。
  贺晋年熟练地把洋葱切成丁,平底锅里放上一点点黄油然后放入切好的洋葱炒了一会儿,再放入新鲜的大虾,蛤蜊,鱿鱼,蕃茄,熟练的翻动着,旁边的炉子也开着煮着意大利面,意大利面在水里煮软了后,捞起来直接放入平底锅里再翻炒着,加入了此许的香料,洒上酱汁最后翻动几下后,拿了个白瓷盘子乘了起来。
  瞬间空气里香味四溢……
  一份非常鲜美的海鲜意大利面,就呈现在她的眼前。
  贺晋年站在叶宁的面前,拿着叉子把长长的面条卷了起来,喂进了她的口里。
  “怎么样好不好吃?”看着她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真的如同一只啃食着松果的松鼠惹人喜欢。
  真的很好吃,贺晋年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怎么会猜到她现在喜欢吃这样的口味?
  加了许多蕃茄还有蕃茄酱的意大利面有些点酸酸的,配合着新鲜弹牙的大虾,简直是无可挑剔。
  没有想到贺晋年竟然有这样好的手艺,叶宁把盘子抱在了怀里,然后拿走了贺晋年手中的叉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这小姑娘还是个护食的主呢。
  贺晋年的唇边泛着笑,薄唇轻启低声说着:“我不跟你抢,你吃慢一点。”
  叶宁一边吃,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问着:“你怎么会做饭呢?而且做的这么好?”
  贺晋年把袖子放了下来,洗了洗手拿干净的纸巾,把手擦干之后,才重新回到了叶宁的面前,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以为我天生就是大少爷吗?”
  难道不是吗?
  在贺家哪个下人不是怕他怕得要死?难道还能让他动手做家事?
  看着叶宁一脸的疑惑,贺晋年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了手按在了叶宁的肩膀上,声音低沉与刚刚的温柔似水完全不同,却带有一丝警告的味道:“叶宁,如果下一次,你先打电话给柏佑辰,让他来带你去医院,我就还你另一只脚折断掉,然后亲自带你去看医生,明白吗?”
  正吃得欢快的叶宁在这个时候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觉得全身无力,只剩下一颗心脏还在狂乱的跳动着。
  因为他的话,连嘴里那美味的意大利面都变得麻木起来如同嚼蜡。
  这样的贺晋年,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在说真的。
  从他回来到现在叶宁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在生气,但是这个时候离的这么近,才看到了她的瞳仁里掀起了风暴,就好像远远的海面上,一层层卷卷去的云,似乎要把人卷到海的深处去,再也爬不上来似的……
  叶宁放下了那个装着意大利面的餐盘解释说:“你不要生气,我并不是故意打电话让佑辰来过来的,其实今天是他给我打电话在说文件上的几个数据不太对,他打电话的时候我碰到了那个水晶花瓶,就砸到脚上了,他在电话里听到就马上赶了过来,我以为你今天肯定有事情要忙,所以不敢打电话给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会惹麻烦的话,那么贺先生以后你就有得受了。”
  这次他已经不再生气她跟柏佑辰了,因为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别的关系发生,这一点贺晋年非常的肯定,他生气的是她受伤了可是陪在她身边的竟然不是他?
  他介意的是叶宁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柏佑辰,他介意的是她有任何危险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她。
  “你是我的女人,惹多大麻烦都应该我来嗯?”她的唇上还沾着蕃茄酱汁,贺晋年伸出了手指细心的拭掉。
  “在医院呆过了就得先去洗个澡。”因为靠得很近的关系,贺晋年可以从她的身上闻到一点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非常轻微其实几乎是没有的,但是他对味道很敏感,或许还是她腿上的药水味道吧。
  这个样子怎么洗?
  “当然是我来给你洗了。”贺晋年似乎会读心术般的,一面说一面抱着叶宁进了浴室里。
  他把叶宁放在了浴缸旁,然后打开了浴缸的开关,温热的水开始流敞了出来,叶宁低着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贺晋年。
  她现在腿受伤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隔着氤氲开的白色薄雾,叶宁一时之间骤然语塞,一张清透美丽的小脸看着贺晋年,竟然不知道要跟他怎么说自己有了宝宝这件事情。
  贺晋年把她的那条受伤的腿抬高起来,在浴缸的边缘放上了一条叠好的柔软毛巾,然后把她那条腿放到了浴缸外头,因为她脚踝处上着药,估计是不能泡太久了。
  贺晋年听着叶宁一点点的说完了之后,原来在她身上揉弄着的大手变得无比的轻柔:“你一回来的就想告诉你的,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刚刚我的肚子特别饿,只顾着吃东西了。”
  叶宁想一想这算是美好的谎言吧,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肚子饿上面,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饿呀,小小贺也会饿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她有了他的骨肉?
  贺晋年原来还是欲壑难填的脸化开笑意,然后那笑意开始蔓延了起来,从他的眼角眉梢染进了他沉郁如墨般的深遂眼眸,到最后墨黑色的瞳仁好像绽开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连整个空气都充满了喜悦。
  该死,怀孕洗澡水不能这么热的。
  贺晋年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然后弯着腰把叶宁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
  她的脸红得利害,真的是水太烫了。
  “不会。”叶宁摇了摇着,任由着他抱出了浴室,放进了柔软的白色被子中。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你是不是不高兴?”叶宁看着贺晋年的脸,小心的问着。
  她一直对贺晋年要一个孩子感觉到很奇怪,他是不是不喜欢孩子然后被迫需要传宗接代的?
  她看过好几个争产的案例,就是什么需要先有继承人才能分得更多的股份,难道这种狗血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才是贺晋年急着娶妻生子的原因吗?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贺晋年捏了捏叶宁鼻子,一脸严肃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