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别在村里过夜
  钟晚用手机在房间里四下照了一遍,确定没有奇怪地东西后,她才去了浴室泡澡。
  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发凉,钟晚担心感冒,没敢久泡,随意洗了洗就起来了。
  等她出了浴室,就看见柳常青坐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钟晚身上就裹了一条浴巾,她一见柳常青,有些不自在的把那浴巾拉了一下。
  柳常青抬眸看她:“遇见脏东西了?”
  钟晚点了点头:“已经收了。”
  虽然柳常青是个鬼差,但也是个男人的外貌,钟晚就这样裹着一条浴巾,单独和他待在一个屋里,还是觉得不怎么方便。
  她转身回了浴室,把浴巾换成睡衣后才出来。
  她把手机里拍下的那个鬼影给柳常青看。
  “就是这个东西,一直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钟晚说完,就觉得自己像是给老师告状的孩子一样,委屈巴巴的。
  柳常青看了看手机,又打量了一下钟晚:“现在不怕了?”
  钟晚想了想:“刚开始还是怕的,但只要知道压制他的办法,也就不怕了。”
  柳常青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钟晚:“恐惧来源于未知,克服这点,也就不足为惧了。”
  看着手机里的鬼影,钟晚问道:“今天这鬼为什么只有一个影子?”
  柳常青说:“这东西,连鬼都算不上,不过是个秽灵而已。”
  “秽灵?”
  “嗯,有人在试探你。”
  他这样一说,钟晚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赶紧往柳常青身边挪了挪:“是不是,那个山神知道我来了?”
  柳常青避开她,两手往脑后一放,在床上躺了下来:“不一定,你别这么紧张,还没见到山神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钟晚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化石了的雕像。
  柳常青睁开眼,看着她说道:“去,把头发吹干然后睡觉,你现在魂魄不稳,被那些精怪盯上也是有可能的,也不一定是那山神派来的。”
  钟晚的心,大起大落。
  柳常青说的也有道理,对敌,最忌讳自乱阵脚。
  想后,钟晚去了浴室把头发吹干,然后回到屋里。
  看着闭眼躺在床上的柳常青,钟晚愣了一下,他这是,打算睡在这了?
  “喂,柳常青,柳大人。”钟晚用手去推他。
  柳常青睁开眼来看着她,目光清醒,没有半点睡意。
  钟晚说:“我要睡觉了。”
  柳常青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钟晚被他那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只觉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
  哪知道柳常青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觉不觉得有些头晕?”
  “嗯,什么?”钟晚愕然。
  柳常青坐起身来,同钟晚面对面的坐着。
  他向着钟晚伸出手来,钟晚看着他那指节分明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些不自在的想要避开。
  “别动。”柳常青的语气严肃。
  钟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也吓得不敢乱动,她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柳常青。
  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虽然有些阴冷,但是钟晚却觉得,柳常青越看越顺眼。
  只是,她眼里的他,突然就变得模糊起来。
  不对,不是他模糊,是她的头好晕。
  “柳长……”
  “嘘,睡吧。”
  他的语调像在催眠一样,钟晚两眼一闭,身子一歪,斜斜的倒在了床上。
  她失去意识前想的是,靠!柳常青又做了什么?
  一夜无梦,钟晚睡得特别舒服。
  她还记得,睡到下半夜的时候,被子里有些发热,她嘀咕了几句,然后她的怀里就多出了一个泛着凉气的人形抱枕,抱在怀里软软的,舒服极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照耀在钟晚的脸上,吹走了屋内的阴凉。
  钟晚坐起身来,被子往下滑落。
  她低头往被子里看了一眼……没事儿,习惯了。
  钟晚收拾好后,去前台退房。
  前台的服务员正打着呵欠,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她低头看了一眼钟晚的房卡,顿时皱了皱眉,冲着钟晚翻了个白眼。
  钟晚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立马要她道歉,不然就给她经理投诉。
  服务员虽然有些收敛,但脸色仍旧不好,她说:“这位客人,你知道昨晚你给我们前台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她一说这事,钟晚也想起来昨晚的经历。
  “我昨晚确实打过,但我让你们给我找人来修空调,结果呢?”钟晚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那服务员一听,冷笑一声,把昨晚的通话记录回放给钟晚看,一共打了三十八个电话。
  钟晚愣了一下,她明明最多打过两次啊。
  钟晚这边正懵圈,服务员又把她的通话记录放给钟晚听。
  只听电话里头,钟晚用一种很机械式,僵硬的语气说道:“您好,请您给我送个吹风机来。”
  每一条通话记录,说的都是这一句话,而且说完,电话就挂了。
  前台服务员指着自己眼下的黑眼圈,委屈道:“您自己听听,大半夜的,您这样说话,不瘆人吗?就算你把我经理找来,你觉得这事儿是谁的问题。”
  钟晚哑然,觉得这事儿她也没办法给这服务员解释,就算解释了,她大概也不信。
  最后,钟晚自己吃了个哑巴亏,把这锅给背了。
  不过,钟晚在心里,把这事儿记在了山神头上,她就想等找到山神,再一并跟他算算。
  因为柳常青是黑无常下头的人,所以白天的路程,都是钟晚一个人走。
  去长生村的路越走越偏,钟晚不止是担心有鬼害她,还担心有人害她。
  所以一路上钟晚提心吊胆的,精神一刻都没放松。
  她去了客运站坐了大巴士,然后又换成了小巴士,中途再换了两道车,最后,坐了一个小三轮,才摇摇晃晃的走上了长生村的路。
  不过开小三轮的师傅却只把她送到长生村的村碑处,就再也不肯往里头走了。
  钟晚问他原因,小三轮的师傅三缄其口,最后只说:“里头的路太窄,三轮车开不进去。”
  钟晚没去过长生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他不愿意进去,那她也不勉强。
  钟晚把钱给了他,甚至还多给了一半,算做三轮师傅回程的费用。
  三轮师傅捏了捏手里的纸币,抬头飞快地说了一句:“别在村里过夜。”
  说完,他就开着小三轮,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开得还要快。
  钟晚远远的看着那三轮,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像是要起飞似的,轮子激起来的灰尘都扬了一米高。
  他这是,回家呢,还是逃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