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不严重的失心疯
  阴阳货郎眯着眼睛说道:「上古浩劫之后,家师心情狂躁,我作为最后一个弟子,也是最不受家师喜欢的弟子,被修理得很惨,具体有多惨就不说了。」
  玄九策张嘴,无声说道:「失心疯?」
  阴阳货郎竖起食指做个噤声的手势,自知落入算计做错事的剑贩子就是得了失心疯,只是绝对不能说出来。
  阴阳货郎继续说道:「我追着家师一路寻找,来到了两仪峰的附近,两仪峰在恶战中坍塌,我在那里意外得到了《两仪轮回功》秘籍。这门秘法可以延寿,但是必须有本命替物,本体寿元将近,可以用替物代死,算是逃避生死大限来临。
  恶战之后大地陷入洪荒,家师漫无目的到处行走,我必须追在后面免得走失,无奈之下突发奇想,我和天地立誓,我要回复先庭祖地。」
  玄九策蹲下来,主动把花盘送到阴阳货郎面前问道:「成了?」
  阴阳货郎说道:「成了,天地接受了我的祈愿,我可以阴阳逆转,代价就是成为行走阴阳界的货郎,这样的货郎在诸天万界还有多个。」
  玄九策把整颗瓜子吞了下去,这样的货郎还有多个?阴阳货郎肯定地说道:「经常与我联系的就有五个,我们彼此之间可以有限的交易,不能是过于庞大的宝物,也不能经常交易,不过这也足够了。」
  玄九策眼睛放光地说道:「信息交流肯定不在限制范围之内。」
  阴阳货郎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关键。信息才最重要,这可是阴阳货郎了解诸天万界的最佳手段。
  玄九策说道:「你多年来暗中培养了许多天才飞升,他们离开先庭祖地之后做了什么,你大致心里有数。所以林姝归来,你对她格外关照,因为她是真正为了先庭祖地而去努力了。」
  阴阳货郎说道:「比我期许中做的还好,虽然没什么成绩,也让我大致摸清了许多巨擘的想法。眼睛看到的不见得是真实。铁嘴仙得罪了那么多巨擘还活着,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阴阳造化诀》的出现,让我有了更多的猜测,这个庞大的拼图,我已经拼出了一部分,还差几个重要的节点。」
  玄九策问道:「龙皇解析出来的天地杀生诀,你修炼成功没有?」
  阴阳货郎说道:「揣摩明白了,只是不能修炼,我修炼天地杀生诀,的确可以改变目前的困境,只是那样一来我就不得不飞升离开先庭祖地,这与我的誓言不符,我不接受这个结果。」
  玄九策静静听着,最好的听众不是一言不发,也不是喧宾夺主,而是适当的时候开口,让对方有说下去的动力,玄九策绝对是一个好听众。
  阴阳货郎握拳说道:「我打算和天地重新立誓,恢复先庭祖地的想法不变,只是我不能继续承受不交易就要陨落,交易则会导致念头混沌的局面。」
  玄九策大声说道:「我支持你,掌握天地杀生诀等于有了退路,暂时不需要使用的退路。如果龙皇推演出后续的秘法,说不定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喂,你等一等,你说和天地重新立誓,这是啥意思?我怎么觉得这里面的内容如此恐怖呢?」
  阴阳货郎露出笑容,缓缓说道:「你终于听懂了,天地有意志,我敢肯定的告诉你。」
  玄九策呼吸粗重,天地有意志,而阴阳货郎明显掌握了和天地意志沟通的方法,牛逼啊。
  阴阳货郎说道:「因为有天地的意志,所以有天师诞生,天师一路走来,不骄不躁,温润如玉,天地喜欢他。」
  玄九策嘿嘿笑道:「我还以为那种总喊着逆天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天命之子。」
  阴阳货郎鄙夷看着玄九策说道:「人生天地间,一死非细事,也非大事,谁敢想着逆天,天地就不容你。
  逆天行事的人命犯天煞孤星,谁靠近他谁就要倒霉,最后落得鳏寡孤独残的下场,死后也不会得到安宁。坟山里面这样的厉鬼不少,你一定没兴趣看到。」
  玄九策正色问道:「顺生为人,逆回为仙,何解?」
  阴阳货郎说道:「顺生为脱胎,逆回为后天返先天,实际上除了先庭祖地之外,修炼出先天玄气就有资格踏入星空为仙,因此浩淼星空仙人无数,水货太多,很不值钱。
  唯有咱们先庭祖地,修炼出先天玄气也没用,天地意志不允许你飞升,你就只能接受天地的桎梏。」
  玄九策毛骨悚然,山主可是带着几千个修士,几百个厉鬼闯入星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飞升了。
  按照阴阳货郎的说法,这分明就是天地意志允许山主这么做,这天地的意志对山主是不是太厚爱了?
  阴阳货郎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说道:「山主眷恋这方天地,他愿意回报天地,你明白了?他没说出来,而是这样做着。没有人指点他如何做,他做的每一步上体天心。这一点九黎剑宗的巡视剑客拜年的时候不经意说过,他们没说错。」
  玄九策声音干涩地问道:「毁灭藏龙苑是上体天心?」
  阴阳货郎说道:「霸占真龙埋骨之地,不让龙魂得到安息,藏龙苑早就该灭绝。」
  玄九策继续说道:「让上古龙皇复苏,这也是上体天心?」
  阴阳货郎说道:「龙皇无辜,龙魂长存自身就说明不该死。」
  玄九策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道:「山主要进军坟山,坟山里面有许多厉鬼存活了许多年,这也是不该死?」
  阴阳货郎说道:「山主去了,灭绝神光专门克制阴邪之物,该死的自然会死,不该死的自然会继续活下去。」
  玄九策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你这话是两头堵,我感觉你比老贼更适合当神棍。」
  阴阳货郎叹口气说道:「这话不能对山主说,我只能顺势而为,不敢对山主做出任何影响。」
  剑贩子的声音响起道:「师无双许下须弥之誓,然后进入须弥峰参悟之后,说的就是不能干涉山主的任何决定,你现在才明白过来。」
  阴阳货郎和玄九策触电般跳起来,本以为躲在阴阳店铺私密交谈没关系,结果剑贩子依然听得到。
  剑贩子说道:「风云剑阵传来异动,或许风云剑阵到了开启的时刻。」
  阴阳货郎问道:「师尊,风云剑阵到底是谁建造?」
  剑贩子说道:「流风山的小半道人与藏云峰的大了剑魔,合起来号称铁壁双魔的那两个家伙在上古之战中败亡,死前把自身的剑道意境凝结为风云剑阵。」
  玄九策明显没听说过,阴阳货郎说道:「小半道人很强,他的名字由来是被家师打败,家师说他在剑道上差了一小半的境界,他就自称为小半道人。
  大了剑魔同样是灵山练气士,但是他心狠手辣,口号是大不了一死。无论人族还是妖魔,看不顺眼他就杀。他和小半道人是好友,多亏小半道人经常劝阻乱杀无辜,否则藏云峰早就因为他而灭门了。」
  剑贩子说道:「当年为师的失心疯,不是那么严重,至少经历过的事情,看到的事情全部历历在目,因此途径风云剑阵附近,为师就知道这里面有后手。」
  阴阳货郎黑着脸,当年师傅可没少打他,他一直以为那是失心疯可以原谅,现在发现不能原谅。
  剑贩子干咳一声说道:「小半道人心思缜密,大了剑魔同样不是看上去那么粗野,风云剑阵肯定有什么伏笔,小心一些。」
  阴阳货郎说道:「师尊,风云剑阵开启过多次,震天七剑就是从风云剑阵传出来,那不是上古剑法的传承。」
  剑贩子斥道:「所以说风云剑阵有问题,你诈死埋名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招牌绝活传授出去?你是不是傻?」
  阴阳货郎气呼呼说道:「我傻,傻到一直以为师尊得了失心疯。」
  剑贩子果断闭嘴消失,当年剑贩子伤心欲绝,这个毁了半边身体的小弟子一直追在后面哭喊,更让人烦躁。
  心烦意乱的剑贩子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揍他,揍了好多次。直到后来剑贩子悄然躲进须弥峰,阴阳货郎以为剑贩子彻底死了,还难过了许多年。
  方才剑贩子嘴贱说出失心疯不严重,话外的意思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失心疯,果然被阴阳货郎发现问题了。
  玄九策讪讪说道:「咱们继续说说货郎的问题,你们之间联络方便吗?」
  阴阳货郎说道:「每个月固定联络一次,他们所在的世界,也是拥有天地意志的完整世界,所以那些货郎的眼光也不错。而且那里飞升的仙人多,信息比我灵通。」
  玄九策问道:「先庭祖地重新出现法则,其它世界如何看待?这一次山主带着大军营救丁甲神将,我总担心会引来莫测的危机。」
  阴阳货郎笑笑说道:「进入先庭祖地首先要受到巨大的压制,否则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没有人尝试进入这里?这里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在那些仙人看来,先庭祖地就是破败的烂泥塘,只是这个烂泥塘孕育着他们无法衡量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