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姨娘总是在翻车 第63节
  卫卿彦知他秉性也不再逼迫,两方僵持谁都不肯相让。
  忽而一道温润声音打破了平静, “武成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呢。你告元宜公主草菅人命若是拿不出证据岂不是在折辱公主清誉?武成王可敢承担后果?”
  徐知上前一步挑了挑眉望着他,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徐大人和先武成王可是老对头了,现在熬死了老子连儿子都不放过?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皇上是故意不想再继续的。徐大人平日里最得圣心现在竟是为了心中的仇恨失了分寸?
  是了,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被当做花楼小倌羞辱?眼见的武成王府就要得罪皇帝了, 怎么能不好生的踩上一脚。
  可是理解归理解,皇帝现在却是恨不得要掐死徐知了。平时多精明圆滑的人怎么一遇到武成王府的事就克制不住冲动呢?
  不过人有缺点才好把握,皇帝心中安慰着自己。
  “自是如此。”卫卿彦眨了眨眸子应了徐知的话,转头又对着皇帝道:“不知皇上可否传证人上殿?”
  不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定会落人口实,他这个皇帝还谈何威信?传,怕是元宜的声誉便要毁了。
  皇帝威信和公主声誉哪个重要,皇帝心中纠结了会儿有了定论。
  反正毁了声誉也是公主,大不了以后他多给些体面便是了。
  皇帝点了点头也不再拦着了,一会儿几个人便被压着进殿了。
  那几个人精神萎靡,身上遮不住的新伤疤,显然是之前已经一番审讯了。
  “元宜公主买凶杀人在先,假传圣旨在后。伙同江宁知府擅自封城追杀臣府中人。”卫卿彦道着瞧了旁边跪着的人几眼,那几人瑟瑟着身子纷纷点头应是丝毫不敢犹豫。
  进去了武成王府的暗室的人就没有不敢听话的。
  “这是公主的玉牌。”卫卿彦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玉牌呈给了皇帝。
  皇室中人从一出生都有一块象征着身份的玉牌。牌象征着身份,绝不可能丢失。
  而现在玉牌出现在卫卿彦手中,可想而知了。
  皇帝手中捏着那玉佩直道元宜蠢笨。追杀也不做的干净些,还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了人家手中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沉吟了片刻问道:“元宜乃朕胞妹,没想到竟如此枉顾王法。武成王想怎样?”
  “不是臣想怎样,而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如是。”卫卿彦提醒道。
  “元宜有失德行,不堪享万民供奉,传朕旨意收回元宜封地食邑。着规矩嬷嬷好生教习几年再行婚配。”皇帝思量了会儿公布了结果。
  虽说封地食邑代表了尊荣和身份,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些银钱。只要她人好好的纵使这些身份都不在了,却还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否认的事实——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过为了一个庶民皇帝肯这般惩罚也算是给了面子了。百官心中不由得感叹道。
  卫卿彦心中了然,也不再装尊敬。他嗤笑了一声,“区区封地食邑竟是比得上数条人命,皇上也未免太欺辱我武成王府了吧。”
  “放肆!卫卿彦你到底想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难不成要威胁皇帝?”一道威严的女声从殿外传来,众百官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正主元宜扶着一身凤袍的太后向殿中走来。刚才那话自是出自太后之口。
  她进宫数年一直作温柔贤淑之态,好不容易熬死了老皇帝再也装不下去了。尤其是看着眼前的那熟悉的眉眼,心中更是止不住的反感厌恶。
  卫卿彦给太后行礼,直言道:“太后此言差矣。微臣不敢逼迫皇上。正如太后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身体虚弱,自是无法如先父一般驰骋沙场。兵符在微臣手中确实有些浪费。微臣受先帝钟爱,临终前嘱托臣好生辅佐皇上。微臣还想着寻个时间交于皇上,但现在看来确实得再做商议了。”
  说来说去皇帝是打算小打小闹一场,卫卿彦也不想再费口舌,直接祭出兵符胁迫。
  皇帝一听果真眸中又惊又喜。若真牺牲元宜一人换来兵符,那也算她的造化了。
  但卫卿彦真能舍得兵符?
  太后也不再多说,眼巴巴瞧着卫卿彦。于皇家来说亲情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这皇位上不知沾了多少亲人的鲜血,也不在多一个。
  “朕思来想去,武成王所言有理。朕虽是元宜胞兄,但朕更是天下之主。朕要为子民负责。依着武成王看?”皇帝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那兵符可是他爹一辈子都没完全收回的东西。
  卫卿彦嘴角微勾,满意的笑了笑,“公主做出害人性命之事若不惩戒则定会引君臣离心、百姓心寒。但微臣知公主是太后皇上的掌上明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微臣恳请将元宜公主废黜庶人,前往清河守皇陵。终身不得回京。”
  “终身囚禁?卫卿彦你就这般厌恶我吗?为了个区区庶人这般刁难我。”元宜眸中含泪又倔强又伤心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区区庶人?公主那是人命!”卫卿彦冷冷的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皇帝没有反对他的话,而是问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事情,“那兵符?”
  “但微臣担心若是公主再……”卫卿彦停顿了一下,瞧了皇帝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看?”皇帝上道的将选择权直接甩给了卫卿彦。
  “皇上下一道圣旨吧,保证郁氏不为人所害。”
  怎么保证?圣旨一下也就是昭告天下了。
  若是郁氏以后被人暗杀,世人皆知和皇室脱不了干系。
  皇帝太后以后就算是想追杀郁欢也得思量思量了。
  皇帝心在兵符现在只要卫卿彦不提出要他皇位啥事情都愿意答应,何况仅仅是一张圣旨。
  太后也默认了,母子俩态度很一致眼中就只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兵符了。
  元宜看着母亲和哥哥的反应心中气急攻心直接气昏过去了。
  皇帝吩咐了将人抬走传御医诊治也不再多问。当然殿中人怕是没有人关心她,而都紧紧地盯着卫卿彦。
  这兵符交出去了可就收不回了,武成王真能给吗?他们不信!
  卫卿彦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块玉牌呈给了皇帝。这正是号令铁甲军的令牌。铁甲军作为早年跟着皇帝打江山的一支军队,还是先武成王一手操办训练出来的。
  父皇当年想尽法子都没能得到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轻而易举到了他的手中。
  皇帝心中狂喜,恨不得大笑出来。他夺回了令牌,还怕旧党的那些老东西?
  第74章 争吵   要说这告御状的结果谁不满意……
  要说这告御状的结果谁不满意, 那自然是旧党了。
  卫卿彦刚出殿便被冯将军拦了下来。他是个粗人,二话不说一拳头便捶在了卫卿彦肩膀。
  卫卿彦躲也不躲任由他捶了两拳才被旁边的官员拦下来。
  “竖子!我等一心信赖武成王府没想到今日竟是在你小子身上栽了跟头。”冯将军气愤的骂道。
  本以为他比先武成王强的多,由他掌管武成王府定能为他们旧党一派带来更多的荣光富贵。
  谁知他刚掌权便拱手相让了。
  以后他们这些人不得看小皇帝的眼色?拼命半辈子到头来还得受憋屈。这让他们怎么不气?
  卫卿彦轻咳了一声咽下了口中腥甜气, 又和旁边的几个大人拱手行了一礼, 温声道:“算起来卿彦得称呼各位一声叔伯。今日之事多谢诸位叔伯帮助。”
  那几位大人忙还了一礼连连道不敢。他们这些人有今天的荣华说到底当年还是多亏了先武成王的赏识提拔。
  虽说今日之事他们气归气但确实没有冯将军他们这般理直气壮。
  “你们先回去,本将有话和这小子说。”冯将军见他们面上有些犹豫, 气的心肝疼。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将兵符给出去了?”冯将军发泄过了之后仍是想不明白。谁能舍得下这样的富贵?
  卫卿彦望真诚的道:“真的给了。先父也是这个意思。”
  “元谦糊涂啊。他也不想想交出去了我们旧党的路怎么走?岂不是为人鱼肉任人宰割。”冯将军一拳捶在了旁边的汉白玉栏杆上,长叹一口气。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冯伯, 旧党多少人手上是干净的?”卫卿彦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冯将军眼神有些闪躲,也不如之前那般兴师问罪的态度了。
  “皇帝在太明年代也算得上是守成君主了。”目前来看自皇帝登基后先是拨款边疆为将士们添冬装,再是减赋税添恩科。
  “可那是我等奔波一生换来的荣华,我不甘心啊。”冯将军手扶着旁边的栏杆, 沧桑的脸上也已经布满了皱纹。他也老了,来年都是知天命的年岁了。
  “叔伯们的累累军功是事实。只要无愧于天, 皇上要动诸位也得顾忌天下悠悠众口。”换句话说, 只要自己不作死,皇帝要动这些元老们也得顾忌顾忌名声。
  其实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政令他和老皇帝有些相同。
  一个朝廷几个派别, 长期意见分裂,决策不统一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
  尤其是世家坐大, 好多子弟不务正业但由于家族庇佑却可以得到高位,尸餐素位。
  而对策就是削弱世家势力扶持寒门子弟。一来寒门子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链, 二来通过相对严格的科举选拔人才更加的公平。
  但不好在老皇帝动机不纯,不是惜才而是将寒门子弟作为与世家抗衡的工具。
  “你说的我记在心里了。我,我再想想吧。”冯将军心里很复杂,又长叹了口气。
  他们这一辈生在乱世,路有冻死骨并不稀罕。他们当时也是因为家中实在没了粮食才参了军。将心比心,他也不希望再重复当年的世道。
  罢了罢了, 若是皇帝容得下他们旧党,他们也让一步就是了。
  冯将军朝着大殿拜了一拜……
  卫卿彦视线划过拱桥下由于阳光映射隐隐露出的人影心下了然。他和冯将军行了一礼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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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卿彦回到府中便来去见郁欢了。郁欢躺在榻上,见他来了忙起身相迎。
  但她脚下没注意被绊了一下,若不是被他扶住怕是摔在地上了。
  “当心点。”卫卿彦将人扶正了柔声叮嘱着。
  郁欢心中惦记着事儿,忙不迭的应下。一双红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元宜贬为庶人,前往清河守陵终身不得回京。”卫卿彦轻声道着。
  郁欢心中一揪,黛眉簇成一团。果真是公主啊,爵位换一条命。
  卫卿彦叹了口气,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眉,直到蹙起的眉毛平缓了才试探的问道:“郁欢,你有没有想过郁夫人身体确实,确实不太好?”
  那日暗卫来信说埋葬郁夫人之时检验了一下遗体,只身上有些简单的剑伤但并不致死。
  应是黑衣人想胁迫郁夫人来等着郁欢自投罗网。郁夫人爱女心切催发了体内的毒。
  郁欢眸子微怔,玉手推开了他的大手,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我亲眼所见我母亲气色极好,比往日我未出嫁时都好。她那日……”
  郁欢话语一顿,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晚母亲慈爱的笑容和——一闪而过的不舍?
  郁欢腿有些软,身子有些踉跄的坐在了凳子上。
  “我母亲那日还和我聊了一夜,她怎么会身体不好呢?不会的……”她垂着眸子鼻间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