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 第104节
  “吃的什么?”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放进冰箱里。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仍旧是轻松温柔的语调,询问她一些最平常不过的小事情。
  洛萸张开嘴,喉咙却像是有什么堵着。
  她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说:“我先去洗澡。”
  然后上了楼。
  她没往回看,因为身后已经陷入死寂般的安静里。
  她能感受到,周攸宁在看着她。
  他的视线,一直都追随着她。
  很讨厌。
  她真的很令人讨厌。
  明明知道这样周攸宁会难过,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很乱,她没办法去理清楚头尾。
  是喜欢周老师,还是喜欢周攸宁。
  她没有头绪。
  不弄明白这些,她就不能自如的像从前那样对待他。
  许珏说:“你要不先搬回你家住几天,你这样整天面对着他,更乱。”
  她知道洛萸的毛病。
  她这种脑子,等她自己弄清楚,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很难出结果。
  “可是我现在搬出去的话,他会更难过吧。”
  许珏叹气:“你现在这样,他才更难过好吧。”
  洛萸没说话。
  许珏问她:“他在房间吗?”
  洛萸说:“他在书房,没过来。”
  她沉默片刻,不放心,和许珏说了一声,先把电话挂了。
  偷偷的下楼,泡了杯咖啡放在书房外。
  想敲门的,最后还是犹豫的收回。
  回到房间以后,没多久又出去了。
  拿了块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半夜洛萸睡醒,起床上厕所,看到书房外的毯子和咖啡都没有了。
  她站在走廊,看着门沿下冒出来的光。
  突然很想,很想推开这扇门。
  但她最后还是什么没做。
  安静的上完厕所,安静的回房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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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一双因为没睡好而水肿的眼睛下楼。
  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以及那杯提前温好,还带热气的牛奶。
  她的午饭是另外做好放在便当盒里的。
  因为洛萸之前提过一句,医院的饭菜难吃,医院附近的饭店饭菜也难吃。
  所以从那以后,周攸宁会提前给她把午饭也准备好。
  许嘉凉出院了,今天正式上岗,来洛萸这儿蹭饭。
  “周老师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提到周攸宁,洛萸惯例沉默几秒。
  不动声色的移开话题,问她:“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想吐吗?”
  她小口吃着排骨:“还好,间歇性的,有时候会想吐,有时候又没什么感觉。”
  说到这个,她叹了口气:“我真的想劝全天下的妹妹们,如果找的老公脾气不好没耐心,千万不要怀孕。我家那个现在已经开始嫌烦了。”
  洛萸点头表示赞同。
  许嘉凉说:“你点什么头,你这还没结婚没怀孕,你的周老师都快把你给供起来了,等到你真怀孕的那天了,估计连路都不舍得让你亲自走。”
  许嘉凉一脸羡慕,“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啊,这辈子有个这么有钱的爹妈,从小要啥有啥,被溺爱着长到这么大。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又碰到个拿你当女儿宠的周老师。”
  洛萸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她的人生太顺风顺水了。
  从小就住在提前被人编织好的童话城堡里。
  那些阴暗的角落,她从未接触。
  那几天她和周攸宁几乎没有见过几面。
  哪怕都住在同一屋檐下。
  她每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房了,客厅的灯亮着。
  他很少出来,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待在书房里。
  今天也是。
  直到洛萸进去洗澡,才能听到外面的一点声响。
  等她洗完出来,家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经过书房时,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推门进去,把灯打开。
  那张专门给她准备的沙发,上面放着她前几天放在外面的毛毯。
  有睡过的痕迹。
  很显然,周攸宁每天就是在这张沙发上度过漫长的夜晚。
  这么小的沙发,他一米八八的身高怎么睡的下。
  一定很难受吧。
  洛萸抿着唇,胸口传来刺绵绵的痛感。
  凌晨一点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
  然后是脱鞋,再然后,是上楼。
  脚步声停在房门外,数秒之后,再次响起,却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寂静的夜里,门打开,又关上。
  再次归于安静。
  她穿上鞋子,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缝。闻到走廊外淡淡的酒气。
  他应该喝了酒,或许喝了很多。
  因为只是短短的停留几秒,空气中便也沾染了几分。
  喝了那么多酒,头会痛的。
  洛萸手扶着门,半边身子探出去。
  视线落在紧闭的书房许久,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煮了醒酒汤。
  味道应该不怎么好,但能醒就行。
  她把碗放在门口,敲了敲。然后快速的回了房。
  怕和他撞见。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她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却迟迟没有开门声响起。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放心,于是从房间出去。
  那碗醒酒汤还放在门口,都不带热气了。
  书房门没锁,虚掩着。洛萸端起碗,将门打开。
  周攸宁躺在沙发上。
  如洛萸所想的那样,这张窄小的沙发根本不足与全部容纳下。
  他很少喝酒,除非是必要的场合。
  大约是某个酒会或是应酬。
  衣服穿的挺正式。
  外套早脱了,被随手扔在地上。
  温莎结扯松了些许,虚垂在胸口。
  白衬衣也压出几道柔软的褶。
  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搭在后面的椅子上,给这张窄小的沙发增加了长度。
  洛萸过去,替他把衬衣领扣解开,怕他难受。
  似是察觉到了,他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烟酒味浓,却不难闻。
  看见她了,他笑了一下,哪怕难受的眉头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