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疯狂的瓷观音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这话,张凡悄悄在心里嘀咕。
  病房内略微沉寂。
  苏明辰身上青肿的痛处都抹了药。
  疼痛得到缓解,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仿佛陷入深度睡眠。
  苏雅菲心底稍安,眼底又闪过一丝担忧,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小凡,你实话告诉我,修复瓷观音,你有几成把握?”
  她作为珠宝名店的老板,常有与陆大师接触的时候,耳濡目染之下,对修复师有着一定了解。
  瓷观音碎成几十块,还缺了一部分。
  不是见识过张凡的本事。
  换做任何人。
  苏雅菲决然不信,能修的好。
  张凡笑了笑,安抚道:“别的你可以担心,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少了的部分,你怎么修?”
  “明天我去趟陶瓷市场,找件差不多年份的景德镇瓷器,拆东补西,绝对能修好!”
  见到张凡说得信誓旦旦,苏雅菲还有些不放心,沉吟道:“明天我们一起去。”
  “没问题!”
  张凡嘿嘿一笑,美女同行,哪能不高兴。
  天都瓷器市场,又叫土器坊。
  这里刚建立时,是专门制作瓷器的工坊区,吸引来大批量瓷器爱好者。
  后来便有人投其所好,在这里开始兜售古董瓷器。
  渐渐地,土器坊演变成瓷器市场。
  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摆摊,出售各种奇形怪状的瓷器。
  大有将军俑,小有掌中瓶,无一不全。
  张凡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今天的氛围却是有些不对!
  随处可见的摊位上,瓷观音仿佛成了必备品,多则五六件,少则一两件。
  白瓷的、黑瓷的、彩瓷的……
  一米高的、半米高的……
  五花八门的瓷观音,看得人头晕目眩。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瓷观音专卖场!
  “小凡,这……”
  苏雅菲黛眉紧促,即便第一次来,也隐隐感觉不对。
  “没事,我们买我们的。”
  张凡摆了摆手,带着苏雅菲在诸多摊位上巡视了起来。
  很快。
  他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正巧,就是一尊一尺高的白瓷观音!
  “小兄弟,是有什么看上眼的吗?”
  摊主是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戴着顶破旧的草帽,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一笑就露出满嘴大黄牙。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对两极化严重的年轻男女,心里还暗暗吃惊,这一身地摊货的穷酸后生,身边居然跟着一个气质这么出众的貌美小姑娘!
  没想到这会儿,人就停在自己的摊位前。
  小姑娘这打扮和气质,怎么看都像是个上流社会人,怎么会跟这小子走在一块呀?!
  草帽摊主心里犯着嘀咕。
  张凡挑眉拿起瓷观音,问道:“这个多少钱?”
  “哟,小兄弟好眼光,这东西可是……”
  草帽摊主俨然一副要侃侃而谈的趋势。
  张凡直接打断道:“你不用介绍,说多少钱就行。”
  “小兄弟还是个行家呢?”
  草帽摊主对张凡的自信与笃定有些意外,不是个行家,就说不出这么自信话来!
  他张开手道:“五万!”
  这话,正在观摩瓷观音的张凡一激灵,差点把这玩意儿给摔了。
  “多少?”
  “五万!”
  “你是把我当猪宰呢?”
  张凡不禁皱眉道:“这东西我知道是景德镇工艺,但充其量只是个近现代工艺品,五千还差不多,你敢说五万?”
  草帽摊主对于张凡能一口道破瓷观音的信息,一点都不意外,但也没有任何心虚之色,理直气壮地笑道:“小兄弟,卖这价钱是有原因的!”
  “哦?”
  “知道今天这里的瓷观音,为什么会这么多吗?”
  草帽摊主也不等张凡回答,神神秘秘道:“那是因为昨天金爷放消息,悬赏五百万收瓷器观音,待会儿估计他就回来,但凡是被看上眼的瓷观音,一律五百万收!”
  悬赏收瓷器?
  张凡一怔,感觉这件事应该和董向军有些关系。
  只是这个金爷,他不认识。
  草帽摊主又道:“我的瓷观音,五万卖你算便宜了,待会儿运气好被金爷给看上,你这一转手就是五百万,现在还觉得这价钱贵吗?”
  他一副你赚大了的样子。
  张凡看了都想笑,把瓷观音放了回去道:“这好事还是让给你吧。”
  张凡要的只是景德镇五十年前左右的陶土,以此来修补瓷观音缺失的一部分。
  这陶土虽然难找,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五千,可以花,至少节省了时间。
  五万就免了!
  张凡转身就准备走。
  草帽摊主却有些急了。
  说是那么说,谁知道金爷要的是什么观音,这玩意儿跟买彩票一样不靠谱,不如卖了实在!
  他连忙拉住了张凡,“诶诶,小兄弟,这样,我再便宜点,三万!”
  “拉倒吧你,五千!”
  “两万!”
  “你别拽着我,我看那边的瓷观音也不错!”
  闻言,草帽摊主一愣,顺着张凡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摊位上的确有着一尊差不多的瓷观音。
  这送上门的生意,哪能让他给跑了。
  “好好,五千就五千!”
  “现在我反悔了,两千!”
  张凡一副明着耍赖的样子,反倒是将苏雅菲给逗笑了。
  但这笑,也只是一闪而逝。
  哎哟,卧槽!
  这小子太能砍了吧?!
  草帽摊主不住傻眼。
  张凡挑眉道:“卖不卖啊,不卖我走啦!”
  “得得得,两千就两千,我的妈,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这算什么抠门。”
  张凡嘟囔着,准备将瓷观音买下来。
  这时,满是期待的惊喜声响起。
  “金爷来了!”
  “金爷!”
  所有懒洋洋的摊主都站了起来,犹如见到毕生的偶像。
  那股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
  受众人瞩目的,是个身穿黄色祥云大马褂的中年男人,三四十岁左右,身材比较壮实,手里捏着一对绿油油的长寿球。
  其身后,追随着七八个中青年男子。
  “金爷,听说您要收瓷观音,我这可是搬空了老底,全都给您带来了!”离金爷最近的摊主,满脸讨好之色地上前问道。
  金爷只是瞥了眼,挥了挥手,意思不言而喻。
  摊主脸色微变,有些不甘心错失这五百万,连忙道:“金爷,您好歹是仔细瞧一眼啊,我这可都是真品……”
  “去去去,一边去,什么真品赝品。”
  金爷身后的壮实青年,一把推开了摊主,冷声道:“我们要就买了,不要你就别啰嗦,废话什么?”
  摊主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称是地退了回去。
  金爷旋即带着一行人,像是巡查民情的老爷,在诸多摊主期待的目光中走过,片刻都不带停留。
  但凡是他走过地方,所有摊主都是满脸不甘与无奈,五百万啊!
  张凡那边并未多在意金爷,见到草帽摊主磨磨唧唧,皱眉道:“你到底卖不卖?”
  “卖,当然卖!”
  草帽摊主暗暗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收款。
  他还想墨迹会儿,让金爷过来看看呢。
  万一要是看上了,自己这不是发达了吗?
  只是看这架势,机会也不大。
  算了吧!
  两千总比没有的好。
  草帽摊主暗暗想着。
  突然一道轻咦声响起,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连忙将手机收了回来。
  张凡虽然没能付钱,却没有去追究。
  金爷来了!
  “这个瓷观音!”
  金爷双眼瞪大地注视着张凡手里的白瓷观音。
  他仿佛是见到什么令人着魔的稀世珍宝,陷入了魔怔一般,手里两颗绿油油的长寿玉球,因为使力过度,被挤出一层白色粉末都未察觉!
  草帽摊主有被吓到,颤声道:“金……金爷,您这是?”
  他的话,仿佛是唤醒了金爷。
  金爷神色微微一怔,淡笑道:“这个白瓷观音我要了!”
  “啊?”
  草帽摊主的内心瞬间被狂喜淹没,身体都不禁有些哆嗦,“金爷,您,您是要我的白瓷观音?”
  岂不是说,这五百万到手了?!
  他兴奋地都想蹦起来。
  然而却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金爷身后的壮实青年,拿出薄薄的几张红钞票,甩了过来,冷淡道:“五百给你,东西给我!”
  “五百?”
  所有人都是一愣。
  草帽摊主惊疑道:“这这,金爷,不是说……五百万吗?”
  “呵呵呵……”
  金爷仿佛是被摊主的天真逗笑出声,“你觉得我像一个会花五百万买瓷观音的白痴吗,还是你觉得你的白瓷观音值五百万?”
  “不是……”
  这不是说好了悬赏的吗?
  草帽摊主还想再问一次。
  壮实青年怒喝道:“你如果觉得金爷是白痴,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你要是认为这尊瓷观音值五百万,我现在就把这玩意儿塞进你嘴里,再给你五百万,你选吧!”
  草包摊主满脸煞白之色。
  金爷笑着摆手安抚道:“小秦不要这么暴躁,会吓到人家的。”
  “哼!”壮实青年只是冷笑注视着摊主。
  金爷笑眯眯道:“我这位朋友脾气是爆了点,但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我好好的再问你一次,这尊白瓷观音,五百块你卖吗?”
  “好好的”三字,他咬得很重,似乎这次回答不好,那下次就不是好好的问了!
  “我,我……”
  草帽摊主抖索筛糠。
  周围是一片愤然的目光。
  金爷这不是把他们全都给耍了吗?
  说好了五百万,结果现在出五百块!
  人家只是问一句,这就开始暴力威胁?
  所有摊主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