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三来,自己必会继续生事搞谢嘉宁,他就算不支持,也不要来碍事。
  总结一句话,她余晚好,才是大家好。
  第91章 2020.07.03
  时间飞逝, 眼睛一眨,便到了开庭审理的那一天。开庭后,法官陪审团各就其位,被告原告也分别入席, 坐在余晚身边的控方律师是应晔晔。
  应晔晔听到辩护律师的大名本是抗拒的, 身为律师, 最重要的是名声,对方的胜诉率高达95%, 谁都不愿意去撞这枪口。无奈碍于和谢煜凡的交情,人家为了老婆不惜放下身段来求自己, 这点面子不能不给。不过, 话从两边讲,万一他赢了呢?那他应晔晔可不就是全国第一了?
  这起打人案,谋杀未遂的罪名肯定不会成立, 所以应晔晔建议余晚转而告他故意伤害。一旦罪名成立, 就会被判处三到十年的□□, 具体看情节轻重定罪。
  谢嘉宁坐在被告席上, 心情十分紧张,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上法庭。国徽国旗, 还有穿着制服的公职人员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处处显露出庄严,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法律的威严, 神圣而不可侵犯。
  在动手打人的时候,谢嘉宁也没多想,只是想出一口恶气,他以为这件事会像以往一样, 会被父亲摆平。但,万万没想到,余晚谁的账也不买,真的一纸状书将他告上法院。谢晋亨也为此找过乐慈,表示这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庭下和解就可以了,犯不着动真格。但是,乐慈对此态度坚决,谢嘉宁目无王法,想动手就动手,实在太过分。作为父亲,他会尊重女儿的决定,不作任何干预。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谢晋亨也没办法,毕竟地皮的事还没解决,不能撕破脸,只能花大钱请最好律师,硬着头皮上法庭。
  钟律师是行业翘楚,更艰难的官司也打赢过,尽管如此,谢嘉宁还是心神不宁。真是应了那句话,事前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谢嘉宁拽了下钟律师,担忧地问,“这一仗我们能赢吧?”
  钟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难道你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这世界瞬息万变,没有百分之百的事。不过,”见谢嘉宁皱起眉头,钟律师话锋再度一转,“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个案子要赢不难。你稍安勿躁,法庭上最忌讳心浮气躁,这样自乱阵脚,会给对方有机可乘。”
  听他这么说,谢嘉宁只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抬头望向旁听席,看到父亲沉着的脸,顿时心中一定 。父亲神通广大,一定会帮他摆平一切麻烦。
  经过一系列的前奏,法庭开庭审理。
  应晔晔作为控方律师,率先向法官和陪审团提出诉状,“我代表我的原告方委托人乐怡小姐,控告谢嘉宁先生于5月20号夜晚23点14分对其殴打,殴打形式为拳打脚踢、甩耳光等各种施暴行为,以此造成身体上以及精神上的损伤,构成对他人身体权的侵害,违反了人格权。故现以故意伤害罪起诉被告。”
  法官,“请原告方出示证据。”
  应晔晔将一份材料递上后,道,“这是迪厅babyface监控录像在案发时记录拍摄的部分截图,以及保安、经理等工作人员的证词。根据知情者反应,谢嘉宁曾多次以□□、红灯区小姐、给钱就能卖等词,来羞辱乐怡小姐,甚至在不久前买通一个荷兰籍男子,企图诬赖陷害乐怡小姐是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卖身的□□。可见,谢嘉宁先生对原告有很深的成见。参照证词,在案发当日,谢嘉宁先生对乐小姐有语言上的辱骂和讽刺。综上所述,谢嘉宁先生的行凶行为,是有预谋的犯罪行为。”
  虽然谢嘉宁不知道有预谋的犯罪行为是什么,但这必然是一顶大帽子,于是他顿时着急了,等不及身边律师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想为自己辩驳,“不是,我没有。”
  法官庄严地敲了下木锤,道,“肃静。”
  钟律师示意谢嘉宁坐下,然后起身道,“反对。控方律师故意转移话题,将重点转到一个不相干的地方。荷兰籍男子一事,已经证实是乐家养女乐菱所为,和被告毫无关系。”
  法官道,“请原告律师不要转移注意力,扯出与本案无关的话题和人事。”
  钟律师,“据查证,原告所呈上的视频来源于网络,并非是迪厅拍摄原版,存在角度、色差、清晰度、音质等偏差。从视频上所见,确实是谢嘉宁先生动手伤人在前,但并不能证明,原告没有在肢体、或者语言上,事先对谢嘉宁先生进行暗示或者刺激。除此,这份录像监控是从网上传出,我委托警察调查最初的来源,却始终无果。后有经调查了解,案发后一天,迪厅因维修系统,而误删了监控。从录下到删除,从未公开过。那么请问控方律师,这段录像又从何而来?我是否可以假设是有心人的故意栽赃?”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纷。
  三言两语,便能逆转乾坤,不亏是第一状师,果然名不虚传。
  应晔晔在对方咄咄逼人的质问下,出了一身冷汗,放眼望过去,也就只有余晚仍然淡定。
  他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道,“请合议庭允许我传唤目击证人。”
  作为证人的谢煜凡,走到了证人台前,他和余晚对视一眼,便转开了,因为在睽睽众目之下,他不想流露出太多的感情,以至于影响法官判案。
  另一边,坐着他的父亲谢晋亨,谢晋亨的两道目光即冷又锐利,仿佛一把冰锥,要将他开肠破肚一般。谢煜凡知道,在父亲和余晚之间,他是彻底抛弃前者,选择了后者。
  应晔晔道,“请证人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叙述一下。”
  谢煜凡整理起心思,道,“我见乐怡去厕所迟迟未归,便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看到,谢嘉宁在过道上发了疯似地在殴打乐怡。”
  应晔晔又问,“当时,乐怡是否有还手或者自卫能力?”
  谢煜凡摇头,“她浑身是血,脸上身上都有伤,只是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手无缚鸡之力。”
  谢煜凡的证词会对自己不利,谢嘉宁心口一紧,面带怨愤地看向大哥,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竟然帮着外人整蛊自己。
  钟律师不疾不徐地道,“请问这位证人的姓名,和原告的关系。”
  谢煜凡道,“我叫谢煜凡,和乐怡是夫妻关系。”
  钟律师闻言,立即表情夸张地重复了一声,“夫妻关系。那么您是否会在作证时,潜意识的偏袒您的妻子呢?毕竟妻子被殴打,会愤怒,并且带有报复心理,也是人之常情。”
  面对钟律师的故意刁难,谢煜凡没有动怒,或者表现出不快,只是沉着地回答道,“不会。”
  钟律师似乎就是拽着他不放,转而又道,“您也姓谢,那么这位谢嘉宁先生和您是什么关系?”
  谢煜凡道,“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钟律师,“您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平时关系如何?”
  应晔晔立即出声道,“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我方证人要求拒绝回答。”
  钟律师反驳,“当然有关,如果两人不合,甚至有利益上的冲突,那么,我有权怀疑谢煜凡先生的证词是否公正,还是另怀鬼胎。”
  法官道,“反对无效,请证人正面回答。”
  谢煜凡道,“我和谢嘉宁的关系不合。”
  钟律师啊哈了一声,道,“据我所知,您和这个半血缘的弟弟不合的原因,是因为您的父亲决定把公司交由谢嘉宁先生继承。您心生不甘,为了抢回继承权,就心存歹念,做伪证陷害弟弟。”
  钟律师唇枪舌战地说了一大篇,等着看谢煜凡自乱阵脚的样子,可没想到他仍然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地道,“这只是你的假设。我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去做任何违法事件。”
  谢煜凡说这话时,背脊挺得笔直,脸上庄严认真,显出了一股刚正不阿的气势,让人情不自禁的去相信他。
  见状,应晔晔插入道,“反对。辩方律师做出没有证据的假设,故意混淆视听,恶意攻击我方证人。”
  法官道,“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注意言辞和提问。”
  钟律师向谢煜凡俯首赔罪。
  ***
  休庭十分钟,在休息室里,应晔晔给余晚递来了一瓶水,道,“你还好吧?”
  余晚笑道,“这应该是我问你。”
  应晔晔抹了把汗,实话实说道,“到底是全国第一,说话看问题都是一针见血,用词犀利不留余地,让人难以招架。”
  闻言,余晚带着几分嘲弄,“这就认输了?”
  应晔晔摇头道,“还没有,我应晔晔不是全国第一,但也是青年才俊。你放心,我会背水一战,不过……”
  余晚,“不过什么?”
  应晔晔道,“你要做败诉的准备。”
  余晚道,“不会败诉。”
  见她胸有成竹,应晔晔不禁好奇,“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余晚纠正,“是对证据。”
  应晔晔,“现在的证据都模棱两可,我怕合议庭不会采纳。”
  余晚,“不是还有一个人证没出场吗?”
  应晔晔对此并不看好,“这个女人不是谢嘉宁的女朋友么?她不来颠倒是非,指鹿为马,你就该偷着笑了。”
  余晚勾了勾嘴角,对此不置可否。
  应晔晔道,“不过就算输了,你也没多大损失。”
  余晚扬了扬眉,嘴里没说,心里却道,谁说没多大损失,那可是龙腾集团15%的股份。
  ***
  休庭时间结束,所有人再度回到审判大厅,第二回 合开始。
  钟律师做总结陈词,“迪厅监控录像不是原版,证人和原告被告都有直接利益关系,所谓的证据可信度不高,我请求法官判处被告无罪释放……”
  话还没说完,就听应晔晔在那道,“等等,还有一个证人没出庭作证。”
  闻言,谢嘉宁一怔,下意识地望向余晚。只见余晚也在看自己,嘴角含笑,带着十分的镇定自若。
  别说谢嘉宁,就连钟律师也是心口一跳,多年的经验让他直觉有些不对。最后一个证人是梁洁,是谢嘉宁的人,就算要召她上庭,也该是被告这边。
  钟律师打过无数官司,这个官司本身并不复杂,原告方虽然有人证物证,但证据疲软,说服性很低。故意伤害罪十之□□是判不下来,所以,即便知道梁洁在外侯着,也觉得没有上庭的必要。毕竟他们要她作伪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律师却主动要求传唤梁洁上庭,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不知道梁洁被他们这方收买,期望她能实事求是地说出原委。二是,对方也收买了梁洁。如果要是后者,想赢这场官司可就悬了,毕竟梁洁和乐怡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她的证词总是比较容易让人信服。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谢嘉宁,压低声音问,“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吗?”
  那天,谢嘉宁和母亲一起去找梁洁。把她堵在半路上,对她一番威逼利诱后,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并答应在审判结束后再给她两百万。所以,谢嘉宁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的。”
  钟律师神经稍有松弛,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说话期间,梁洁走上法庭。她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先是谢嘉宁,钟律师,应晔晔,最后是余晚。
  余晚见她望向自己,便冲着她微微一笑。这笑容,或许在别人看来是艳惊四方,但看在梁洁眼里,却是叫她心惊肉跳。
  梁洁心脏重重一跳,随即移开了目光。
  应晔晔道,“按照警方提供的口供,案发当时,你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是不是?”
  梁洁道,“是的。”
  应晔晔道,“那就请你叙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抢在她开口之前,应晔晔又加了一句,“作伪证也是违法行为,所以请你如实回答。”
  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梁洁变得有些不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官司的关键,她的话可能直接导致一方败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万丈深渊,将来是好是坏,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选谢嘉宁,还是选余晚。
  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选爱情,还是选利益。选择谢嘉宁,余晚肯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那些限制级的视频被上传网络,她该怎么办?告余晚吗?她没有证据,这年头一个普通老百姓想维权是多么艰难。而且,谢嘉宁根本不爱她,说是男朋友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只要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谢家上下估计不会多看她一眼。选择余晚,就算余晚不守信用,不给她一分钱,至少没有视频会流传出去的顾虑。
  一阵比较后,梁洁已然有了答案,把心一横,飞快而又坚定地道,“谢嘉宁先是用语言侮辱乐小姐,乐小姐并没有做出反击,于是,他又狠狠地殴打了她。当时,他下手又猛又狠,我怕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就想上前拉开他。但谢嘉宁根本不听劝,甚至连我也一起打了。是另外一位先生过来将他拉开,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这几句话一出,四周顿时沉寂了下去。钟律师在心里暗叫不好,完了,大势已去,这场官司恐怕要输。
  谢嘉宁不相信梁洁会在关键时刻倒戈,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他不由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着梁洁道,“你胡说什么?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法官极其严厉地苛责道,“被告请肃静!”
  梁洁被谢嘉宁暴跳如雷的样子吓了一跳,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话都出了口,当着众多司法人员的面,不可能再改证词,只有硬着头皮把这条路走到底。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确实有人想用钱收买我,不过这个人不是乐小姐,而是她。”
  说着梁洁伸出手,指向旁听席上的李兰悦。
  李兰悦见矛头莫名其妙的指向自己,不由一惊,脱口道,“没有,我没有。”
  梁洁想到那天这对母子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就翻起一阵惊涛骇浪,带着几分报复的心理在那道,“就是她,那天就是她和谢嘉宁一起来找我,要求我给他们做伪证。法官大人,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