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以伦比的天赋
  “梦洁?”女生叫喊道。
  白梦洁冲她灿烂一笑,“没,没什么。”
  这种敷衍的话,女生自然不会信,不过随着一个一个选手上了台,女生心里紧张得要命,也没那个心思去八卦。
  “怎么办,马上就到我了,好紧张好紧张!”女生握紧手。
  白梦洁冲她安慰一笑,“没什么好怕的,就跟在练习室里一样不就行了?”反正你也只是上去走一个形式,森诺杰大师已经认定我了。
  想到这里,白梦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忍不住瞥了最边上的白瑾萱一眼。
  就算你能参加音乐会又怎样?胜者还是我!等我成了森诺杰大师的弟子,你永远就只能仰望着我的背影。
  你就只配做污泥里面的泥鳅!
  白瑾萱没注意白梦洁的目光,她微微揉弄着手指,看向腿上的手机。
  看来,苏先生不会来了。
  等待总是想对的,当你觉得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显得漫长;可当你觉得紧张的时候,就会觉得过得飞快。
  “十号,到你了。”
  后勤的学生提醒之后,忍不住看了白瑾萱几眼,神色怪异。
  真的是白瑾萱,他们竟然没有骗人,怎么之前没听说过白瑾萱会参加这次音乐会?
  后勤学生一想到外面的人,已经预想到白瑾萱一走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骚动。
  白瑾萱将手机放进储物柜里,冲学生感谢地笑了笑,走上台。
  “下面是十号,带来的《月光奏鸣曲》。”
  灯光暗下,从阴影处走出一个纤细的人影,站到聚光灯下,白色的光芒落到她的身上,像极了神话故事里,天使周身的光晕,令人目眩。
  一瞬间的美感褪去,意识从震撼中归来,那张精致的脸落进人眼,刹那间令人震惊。
  尤其是赵非凡,他几乎是要跳起来,尖声质问,“白瑾萱?怎么会是你?!!”
  赵非凡坐在嘉宾席上,就在第一排,而且是靠中间的位置。
  虽然他没有成功的跳起来,但头顶攒动的动静也能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更何况那一声尖锐的质问,所暴露出的信息。
  “白瑾萱”三个字在s大里,应该说是大部分学生的饭后谈资,平日里喜爱刷微博的人,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
  所以,几乎是瞬间,落在白瑾萱身上的目光就变了质。
  “怎么回事?白瑾萱怎么会上去?不是说了只有s大的学生才能参加吗?”
  “对啊,她不是已经被学校给开除了吗?学校在搞什么鬼?!”
  王叔皱皱眉头,坐在观众中央,想要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看了看手表,少爷怎么能让白小姐一个人应对这场面?!!
  “她谁啊?怎么所有人的反应这么奇怪?!”
  “你不知道她是谁?就是网上那个偷了自己妹妹曲子,家人直接跟她断绝关系,最后她还和自己妹夫搅和在一起的白大小姐。”
  “哇,这种人s大怎么会让她参加音乐会的?”
  坐在下面的许母与旁边的人露出同样的神情。
  “白瑾萱是怎么回事?故意上去丢人?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许父皱皱眉头,倒是没有一昧地批判。
  坐下最边上的许子嵘本来低着头,一直的落在手机上的视线顿时挪到了台上。
  ……
  郑海逸看了看左右议论的人,“小馨,我们走吧。”
  苏馨摇摇头,盯着台上被所有人质疑的女孩儿,莫名地心头染上几分愤怒。
  “再等等。”
  郑海逸皱皱眉头,他不太理解妻子为什么会坚持来音乐会,明明对白瑾萱也说不上喜爱。
  校长听到后面的窃窃私语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白瑾萱的目光里有些埋怨。
  要不是她非要来掺和,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要是处理不好,估计s大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白瑾萱同学已经回到s大了,所以她参加音乐会。”校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
  赵非凡率先提出质疑,“怎么可能?之前她还不在名单里的。”
  校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赵非凡当面拆台的举动,很不爽。
  赵非凡看向森诺杰,“大师,这个女生她……”
  森诺杰笑,“站在这个舞台上的人,都被我尊重,你现在能弹琴吗?”
  白瑾萱惊讶又欣喜,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你选的《月光奏鸣曲》,我惊讶又期待你的曲子。”森诺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瑾萱冲森诺杰鞠了一躬,坐在了钢琴前。
  “可是这……”赵非凡还想说什么,却被森诺杰打断。
  “比起外界的传言,我更喜欢用音乐来认识一个人。”
  赵非凡闭上嘴,森诺杰微微侧头,就见角落里,那人专注地望着台上。
  将目光重新挪回白瑾萱身上,不得不说,看到白瑾萱的第一眼,森诺杰就对她有几分好感。
  相信很多人在看到白瑾萱的第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干净,温柔的女生。
  可是,光凭借外表是不够的。
  有了叶白两次上门都为同一个人的前提,森诺杰对白瑾萱的期待不能和寻常人相提并论。
  但正因为有了这份期待,白瑾萱的表现再想让森诺杰惊艳,那难度就不只是增加了一点半点。
  也就是俗话说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月光奏鸣曲》,就算不是学习钢琴的人都能说出它的名字,那个音乐家在一天夜晚,为一个贫穷的姑娘演奏的乐曲。
  只要是钢琴考级到五级的人,都不会说这首曲子难弹,但同样的,即使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家也不敢说自己“会”弹这首曲子。
  单凭借着“月光”二字,就像让人看到了树叶交错的影子落在皎洁湖面,波光粼粼的湖水恬静得好似优雅美人。
  这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可这却是对月光最浅显的理解。
  事实上,月光更像是一出完整的悲剧,第一乐章暝想的柔情和时有时无的阴暗色调,就像是从望不见的灵魂深处忽然升起静穆的声音。
  有一些声音是忧郁的,充满了无限的愁思;另一些是沉思的,纷至沓来的回忆,阴暗的预兆……
  如此复杂的情感,即使是森诺杰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完美演绎,更何况一个不过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其实,能演绎出“皎洁如水的月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森诺杰之前才会说自己很惊讶。
  要么白瑾萱只是一个自大狂,要么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可森诺杰觉得,她是后者。
  台上的女孩儿深呼吸两口气后,放在琴键上的手指终于动了起来。
  黑白琴键按下又弹起,流出的小调在布满云彩的天空,却是阴郁的情绪……
  森诺杰忍不住闭上了眼,先前还窃窃私语的人也纷纷闭嘴。
  不得不说,从心灵流露出来的音乐,值得任何一个人尊重,欣赏。
  曲子转入第二个乐章,流畅的衔接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却足以让森诺杰欣喜若狂。
  白瑾萱的表现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惊艳”来形容,比起之前的几个人,她没有太多的华丽技巧,更多是天赋和领悟力。
  不是说技巧不重要,很多音乐家都认为没有技巧就没有音乐,但不管是谁都知道很多事情,都要靠领悟。
  浅显来说,就想一种传世绝学,如果你只看中它流于表面的招式,那也不过是动作多了几式,可一旦你领悟到了其中精髓,你会发现招式信手拈来。
  而音乐,同样如此。在将技巧磨炼到巅峰之后,音乐家都会在技巧中领会音乐的本质。
  可白瑾萱的情况略显特殊,她很幸运地走了一条可遇不可求的捷径。
  她从未对技艺有过多的要求,只是简单地因为喜欢而随性,音乐在她手中更像是生命不可缺的部分。
  即使钢琴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她也从未厌恶,远离。
  或许会愤怒,会消沉,可从头到尾,她心里的音乐都是清澈纯粹,始终如一。
  这是一种天赋,无以伦比的天赋,那将是许多人一生都不会抵达的高度。
  “……我的天……”苏馨忍不住捂住嘴,眼泪掉落下来。
  “小馨?出什么事了?”郑海逸不解。
  他虽然不是学音乐的,可有喜欢钢琴的妻子和女儿,对这方面自然也有自己的理解。
  在他看来,白瑾萱的演奏令人震惊,苏馨应该会极其享受才对,为什么会哭起来?!
  苏馨摇摇头,只捂着嘴不停地流泪,即使泪眼婆娑,依旧紧盯着台上,像是白瑾萱会突然跑了一样。
  ……
  最后一个调子落下,白瑾萱手指按在琴键上,还能感受到琴键的颤动。
  最后一章的狂暴、热情、狂怒,在到达顶点之后,突然沉寂下来,但汹涌澎湃的心情并没有就此平静。
  偌大的会场里,只能听见所有人的呼吸声。
  叶白单手撑着侧脸,视线落在站起来,冲所有人鞠躬的女孩儿身上,率先鼓起来掌来。
  “啪啪啪——”
  像是有煽动性的,掌声越来越大,最后扩大到全会场。
  白瑾萱嘴角弯起,可是眼泪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轰鸣般的掌声表达了所有人心中的热情,也掩盖住苏馨就快控制不住的哭声。
  郑海逸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馨……”
  “……她是我的悦悦,她一定是我的女儿。”苏馨拽住郑海逸的袖子,一双美目盯着台上。
  郑海逸蹙眉,实在不懂妻子为什么对白瑾萱这么执着。
  “小馨,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我们已经看过白小姐的资料了,她不是悦悦。”郑海逸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清楚,苏馨都快要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