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类似主仆关系
  就在沈浓这样的不自觉的盯了有几分钟时,苏静和却突然向这里望了下,正对上沈浓专注的凝视的目光,她顿了下,虽然看不出那凝视里有什么,但总之,不是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沈浓……
  沈浓回过神来,就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却不知道电视上都在演着什么,刚刚怎么会涌起一瞬间的感动呢,太奇怪了,他心里跳得强烈的,他竟渴望着,能有个人,能一直这样的陪在他的身边,哪怕,那个人,是他一直讨厌着的苏静和,这……
  他是疯了吧,还是摔坏了脑子,可是,摔坏的明明是脚吗?
  沈浓自嘲似的笑笑,电视上演的是什么根本就没在意,而注意力竟都在厨房那里。
  苏静和将洗好的水果装在果盘里,放到茶几上,沈大少爷还算配合,将他的贵脚拿了下去。
  “你先吃些水果吧,我给你炖汤呢,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苏静和说道。
  “那个,谢谢你……”沈浓见苏静和要走开,轻声说了句。
  “啊……”苏静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看到沈浓很快又露出不耐乏的样子,苏静和反应过来,就说一句,那没什么,苏静和走回厨房时心想,两个人之间一直是别扭的,而以后,还要这样相处好一段时间,不由得头疼。
  厨房的锅里冒出浓浓的香气,沈浓坐在客厅里不时的偷眼看一看,苏静和坐在高脚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聚精会神的,刚刚看到她忙碌了半天,这时静了下来,她也没有到客厅里来,而是继续坐在餐厅那里,沈浓坐了一上午,有些闷了,这全然不是他所想象的,二人的相处时光。
  他昨天夜里,特意下了一些文艺片,还有他想了好多的词语,像是客套之类的,但苏静和根本不近他的身,根本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不知道她炖了什么,味道好香,沈浓被家里的厨子喂得向来嘴刁,学校食堂的饭,他总是觉得难吃,但好不容易能离了那个家,他才不会为了一日三餐回去。
  但他绝想不到苏静和还有这样的手艺,他昨天晚间疼得睡不着觉,还有反省来的,只要苏静和露出一点歉意或是辛苦之色,他就会大度的放过她,他这里本来就有一周来一次的钟点工,再花点钱,雇一个保姆也不是难事,他那么讨厌她,如陈宇峰所说的,没必要让她在自己的眼前转。
  但只过刚刚,他却换了念头,要是有个可以随你欺负,随你使唤的小女仆,好像也不错哟。
  “苏静和,你过来……”他叫道。
  “苏静和,我叫你呢,没听到吗?”声音高了一些,带了一点他惯常的不耐烦。
  苏静和只是刚刚给他递水果时,才和他说几句话,从那时过去,近一个小时了,她只当没他这个人一样。
  苏静和在这里听到沈浓在那一边沙发上,不停的换台,调大调小电视的音量,其实,哪怕他发出最细微的动静,她的耳朵也是听得到的,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两个人的独处,所以索性躲在这里,一本西洋建筑史,她半天都不曾看进一个字,想着要去认真的道歉,但又怕被他所讽刺,就止住了。
  可是,他叫她了,“苏静和,你过来……”他叫第一句,她就听到了,只是不喜欢他口气里的颐指气使,她假装没有听见,并不曾动。
  但他又抬高了声音:“苏静和,我叫你呢,没听到吗?”
  眉头皱起,他怎么就不消停些呢,略侧过头去,却在余光中瞧见沈浓站起身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他向前蹦了两下,她的心提起来,刚想要起身去帮他,却见他直直的摔下去。
  “啊……”沈浓没想到会这样的疼,他是有预谋的计划摔倒的,只想引得那个人注意到他这个病人,可是,石膏磕到茶几角的时候,疼得他又一次的瞬间冒出冷汗来。
  但也不是没有补偿的,苏静和立即跑了过来,看似娇弱的她,没想到还很有力气,用力的拉起他,将他放到沙发上时,用尽了全力,以至于跌到了他的胸前,她的脸颊无意的擦过了他的嘴唇。
  娇柔的触感,像是一下子引爆了沈浓心底的炸弹一样,炸得他所有知觉瞬间飞离了他的身体,只觉得痛也不那么痛了,她娇娇弱弱的跌在他的怀里,他本能的伸出手来拥住她。
  苏静和叫了一句笨死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冒失呢,别再撞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要撑着沙发坐起来。
  一动,再动,竟纹丝不动……
  苏静和在沈浓的胸前挣扎着,她的头发,软软的头发,拂到了沈浓的脖子上,他喜欢这所有的触觉带给他的快 感,他的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上。
  “沈浓,对不起,你没事吧!”因为他的用力,她连头都抬不起,脸压在他的胸前,她的声音闷闷的,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前胸上,带来酥酥痒痒的麻。
  苏静和的道歉似有着哭腔,这才让沈浓惊觉,他竟就这样的一直搂她在怀里,她的声音终于叫醒了他般。
  他呆呆松开了手,心跳一直加速,脸颊发烧,他竟想抱她,想抱她!
  想得很,甚至,在她的脸颊蹭到他的唇角时,他想按住她亲吻,像那一次,像那一次在校园小径上的亲吻。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吻之后,有多少次,他梦里的莫名惊醒,身体里的罪恶,让他窘迫,半夜里起身洗贴身衣物,让他觉得自己那样的不纯洁。
  沈浓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个男孩子成年后,会有的,最为正常的反应,但此时此刻,这反应让他郁闷与焦躁。
  “你怎么这么笨,疼死我了……”他匆匆用话语来掩饰自己的窘迫,苏静和失了他的钳制,按着沙发边缘站起身来,想要低头去扶他坐起来。
  沈浓迅速的转了个身子:“不用你,你笨死了,滚一边去!”太难堪了,他怎么好正对着他,他都不好坐直了,真怕被她发觉了,那他就不活了。
  其实是沈浓敏感了,苏静和只顾着自己的动作太鲁莽,哪里还有注意到他,但被他这句话气恼了,是他自己笨好不,还怨她。
  “把拐杖递我!”沈浓说道,他一直没有用拐杖,一直感觉那样太逊了,但他现在需要遮掩。
  苏静和拿过了拐杖,在沈浓的怒视下,默然的退了一步,看着他摇晃着站起来,她要上前来帮忙,却被他怒视的眼神给逼退了。
  看着他慢腾腾的转去了卫生间,她的脸刷的红了,难怪他不要自己帮忙,原来,人是有三急的……
  进到卫生间里,沈浓才松口气,将拐杖放在水池边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脸,你疯了吧,他向着自己发问,对她,对那个臭丫头,你竟然,你竟然……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她不漂亮,不温柔,甚至连身材也算不上好……
  可是,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她的身体也柔软的让人心慌,原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哎哎哎,你想什么呢……
  沈浓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脑子里似有两个焦躁的小人在吵架,他甩甩头,把它们都甩走,拧开水龙头,放到最大,用力的扑水到脸上,击退了那些身体上、心灵上的燥动……
  当沈浓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苏静和这一边已经把炖好的菜摆到了桌子上,香味扑鼻,沈浓走过去,苏静和盛好了一碗饭,放到他的面前。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沈浓不看苏静和,向着空气说道。
  “啊?”苏静和愣了下。
  “坐下啊,这些东西,我一个怎么吃得完,难道你不用吃饭的?”沈浓挑一挑眉毛,看了眼苏静和,奇怪的,怎么感觉她那张平时看着不起眼的小脸蛋,还算有点清秀,眼睛也黑黑的,这样发呆的样子蛮好看……
  沈浓用他的拐杖实足有气势的点点旁边的椅子:“坐下!坐这里!”
  像地主与长工……
  “嗯?”苏静和嘟了唇,抬眼和沈浓对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沈浓终于软了一些,语气弱了些:“陪我一起吃,一个人吃没意思……”
  算是自己胜了,而且忙了这半天,肚子也真的饿了,苏静和便也盛了饭坐了下来。
  沈浓没想到苏静和的手艺这样的好,菜做得可口,饭就多吃了些,两个人坐在一起,竟也没有再互相讥讽,许是刚刚看到他摔倒,所以,苏静和的脸上,露出一点的温柔神色来。
  “没想到,你做菜还挺好吃的!”赞扬的话,出自沈浓的嘴,怎么听,都有一点的贬值。
  苏静和没理他,自己的手艺是生活所迫,如果你试过从十二岁就自己给自己做饭吃,那么,厨艺怎么也不会太烂。
  “你和谁学的做饭?”许是吃饱了,沈大少今天态度大转变,竟有些想和她唠嗑。
  “故事讲得好,可否减些刑?”苏静和翻着眼睛,有钱人的同情心,总是随心情而泛滥的。
  “和我在一起这么难受,像上刑?”沈大少挑眉头,又要发怒。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喜欢和我在一起……”苏静和说。
  “当然……”嘴比脑子快,沈浓的回答不经大脑的飘出来,让苏静和瞬间睁大眼睛看着他。
  漂亮的房间,漂亮的餐厅,那些漂亮的餐具,发出漂亮的光茫,而有个漂亮的男孩子,漂亮的眼睛望着你……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时间仿佛静止,在沈浓说出那句‘当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