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这是彻底与你无缘了
  这是迟南雪第一次见到司明远的父亲。
  司明远其实不太喜欢谈起他父亲,迟南雪知道。
  在迟南雪的记忆中,司明远鲜少有那么几次谈起了自己的父亲,一次是在她远赴美国前,那段日子,他父亲在司家住了好一段时间,司明远去见了他好几次,回来的时候总是神情紧绷。
  再后来,是迟南雪回来以后,司明远曾经无意间提起,他父亲喜欢赌博。
  曾经司景深的家当都被他偷去赌博了,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人。
  迟南雪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因为没有责任心罢了。
  而现在,司明远就站在那里,神色冷峻地看过去:“你不配参加爷爷的葬礼。”
  司功成就那样死死盯着司明远,良久方才笑了笑:“我不配,行,你配。明远,你是我儿子,有的话我不想多说,但是这些事情也必须要说个明白,你告诉我,你将老爷子的遗产怎么处理了?”
  司明远微微蹙眉,道:“爷爷一身清廉,本就没有太多遗产,之前爷爷说过,留下来的房子本就是军队的,交还给军队的老人家住,至于人都遣散了给谋个好出处,那些所剩无几的财产,我之后会交给信托机构,都交给军区处理,爷爷一生心系军区,这也算是爷爷的心愿了。”
  “不是你……”司功成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看向司明远,根本没有想到司明远会这样处置这些东西。
  他知道司明远不在意这些,但是……这也太视金钱如粪土了!
  司功成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道:“明远,爸爸这样和你说吧,可能在你眼中,这些钱都不算什么,爸爸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好,生意也顺遂,你那大公司,我来的路上见到了。我听说那也不是你唯一的产业,爸爸知道你看不上那些财产,你就想着充大方,将那些财产充公了是吧……”他顿了顿,厚着脸皮说了下去:“但是对爸爸而言不一样,对爸爸来说,那些财产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对我而言,那些财产本身就是我的养老钱。”
  司明远看向司功成的脸色相当肃冷,淡淡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司功成很是尴尬。
  这样说下去,简直就像是管司明远要钱了。
  司功成虽然脸皮厚,可是这些年也没有想过,最后自己会堕落到找自己儿子要钱的地步。
  他咬咬牙,期待着司明远能够自己懂事一点。
  司明远的神色相当淡漠,看了司功成片刻,这才道:“父亲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帮爷爷完成遗愿,而是让我将爷爷的遗产交给你,是吗?”
  司功成总觉得这话说得相当嘲讽,他咬咬牙,尴尬地轻咳一声道:“不是明远,这话也不能这样说……”
  “不如父亲对我说吧。”司明远平静道:“如果我将爷爷的遗产交给父亲,父亲会怎么处置?”
  “我……我当然也是要去做公益事业的。”司功成低声道。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说自己还是要回澳门去,司明远是铁定不会将钱交出来了。
  迟南雪站在旁边,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谁都看得出来,司功成绝对不是为了这些。
  司明远平静地看了司功成一会儿,道:“爷爷之前就和我说过,等爷爷没了以后,将钱留给我和南雪,做进公司里。”
  司功成的脸色微微变了:“那不就是杯水车薪吗……你说你要那些有什么用,你说是吧?”
  司明远看着司功成惶急的神色,心底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他淡淡道:“我没打算要爷爷的钱,所以我和爷爷说了一下我们的想法,爷爷答应了,也很欣慰,现在轮到我来为爷爷实现愿望了。”
  司功成简直要厥过去。
  他根本就想不通,司明远怎么就这么执拗!
  他沉默良久,这才咬牙道:“明远,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不是不想让你捐出去,只是这比例我们得商量商量。”
  司明远看过去,司功成咬咬牙,道:“你看,迟小姐就是学法律的,你们应该也明白,你爷爷那是没有立遗嘱的,这种情况下,其实你也没有办法理所当然地处置你爷爷的财产,你说是吧?我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按理说你爷爷的财产全都归我所有都没有问题,迟小姐觉得呢?”
  司明远看向司功成,神色愈发冷凝。
  “不说话是吧?那就将钱交出来吧,”司功成叹了口气,道:“明远,你和爸爸不一样,你现在有钱了,公司效益也好,肯定是看不上你爷爷的钱的。而且说实话,你也不必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你爷爷人都没了,留下那些美名有什么用?还不如我们活得舒坦一些,你说是不是?你这不是拿着我的养老钱,出去充门面吗?你这样落下的美名,其实不是为了你爷爷,而是为了你自己吧……”
  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简直就是在疯狂地指责司明远。
  迟南雪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原来司明远的父亲是个这样的人!
  迟南雪的手指微微攥紧,刚想开口,司明远却径自将迟南雪的手腕拉住了。
  他的手指微凉,神色却是似笑非笑的,平静得很。
  迟南雪侧头看过去,嘴唇微微抿紧。
  司明远看向司功成,淡淡笑了笑:“说完了?”
  “不然呢?我作为你爷爷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现在该将财产移交给我了。”司功成伸出手,神色冷峻。
  司明远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唇角微微弯起:“这样看来,其实还是爷爷更了解你。”
  司功成微微眯了眯眼。
  “爷爷太知道你的贪婪和自私,也太了解你的为人。”司明远淡淡看过去,道:“爷爷生病后就去做了遗嘱公证,而鉴于父亲现在的表现,我想……爷爷的遗产已经彻底与你无缘了。”
  司功成的呼吸急促几分,眼睛也猛地睁大了:“你说什么?”
  “不如父亲自己看吧。”司明远将一份公正文书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