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反间计
  于咸阳城外,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两军对峙两侧。
  章邯亲自上马,于阵前宣战。
  “叛军敌将,何人敢战?”
  章邯气势如牛,冠宏冲天,受此他的气势,那敌军扛纛者也是吓的不轻,一个激灵,险些脱手掉落。
  刘邦见之,不禁说道:“好生可怕的气势,樊哙,你来应战,切记不可恋战。”
  但见刘邦身边一位杀猪屠夫,腰间别着两把屠刀,一副凶悍模样,那肥态的身体可是少见。
  古代之人连是饭都吃不起,个个都是消瘦的不得了,更别说吃肥走瘦。
  怕也是只有樊哙这种屠夫才可日夜吃肉,刘邦也是跟着沾光,随时落草为寇,却也吃的滋润,这也得意于樊哙的提供。
  加之二人本就是同乡玩伴,刘邦起义之初,很快就成为他麾下的一员悍将。
  樊哙拔出腰间的两把屠刀,大摇阔步的走上前来,指着章邯的鼻子,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爷爷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章邯!!”
  章邯话语不多,仅仅两个字,但气势十足。
  章邯作为始皇帝和扶苏的心腹,昔日少是在人前露面,故少有人知晓此人的能力。
  自从始皇帝死后,章邯被子婴降任文官,这才是出现在大众面前,而人们也仅知道他是个文弱的少府大人。
  樊哙目不识丁,他放生大笑:“哈哈!大秦当真无人,派一个人弱不禁风的文人上阵,看来秦国命将休矣。”
  章邯却言道:“粗鄙莽夫,何来废话,上前受死,定叫你有来无回。”
  “好大的口气,老子告诉你,我可屠夫,平日里杀猪不少,一刀一个猪头,希望你的脖子硬些,不然轻易死了,爷爷可是很不尽兴的。”
  “原来是屠夫,我当是何许人也,你这不入流的杀猪人亦敢阵前与我叫嚣,莫不知我银枪厉害。”
  樊哙大大咧咧的看了他背后的士兵,个个都跟养不活似的,毕竟都是囚犯,也没几个有着精气神。
  “你一个文官带着一群养不活的兵,看来你们大秦的伙食很差吗?何不到我的猪圈里面待上一宿,保证猪食管够。”
  “猪食只配你这种长的跟猪一样的人,瞅瞅你的模样,除了会说话,根本就是跟猪一般无二。”
  樊哙乃是乡下的粗鄙人,嘴拙的很,要是阵前叫嚣,他哪里是章邯的对手,说不过后就是怒火上头,他两把屠刀碰撞,发出咣咣的声响,道:“受死吧。”
  话音落下,樊哙迈着厚重的步伐,笔直朝章邯冲来。
  章邯冷笑一声,而不是多言,他提长枪横卧身前,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来。
  说话间,二人已是打斗了起来,樊哙双刀横向劈砍,两把双刀划出了两道亮银色闪过,刀风呼呼作响。
  而非樊哙懂得运气之道,只是长年杀猪练就的刀法,无形之中练就了此好本事。
  他将章邯视为一头站立的猪,他双刀怒砍,誓要将其大卸八块。
  面对樊哙疾风骤雨的攻击,他手中的两把刀如风如骤雨,有如两道银龙盘绕嘶斗,打的章邯毫无招架之力。
  看的刘邦等人笑着点头,刘邦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道:“樊哙的实力又进步了不少啊。”
  他甚是欣慰,面带着满意之色。
  当当当!
  二人交战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声音急促但有张力,不得不说,樊哙的出手速度很快。
  一刀!
  两刀!
  三刀!
  四刀!
  ……
  樊哙刀刀致命,他的杀猪刀法精准,犀利狠辣,每一刀都直接瞄准章邯的动脉。
  这是杀猪的道理,一刀命中动脉后,血液喷涌而出,很快就会身亡,只可惜他错估了一点,那就是章邯不是猪,更低估了章邯的实力。
  ~哙皆攻其要害,且用意昭然若揭,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其章法很容易寻找。
  他时而攻击章邯下路,时而攻击右盘,继而再攻上颈,依次循环,此类种种很是容易被看破,更何况是章邯这种高手,又怎会看不破。
  反观章邯,看似毫无招架还手的力量,可步伐沉稳,乱而不乱,只有真正懂的人才是看的出章邯的从容不迫。
  这一点,被刘邦跪下一员猛将看出了端倪,此人名叫周勃,与之樊哙的勇猛,此人沉稳内敛,且懂得用兵之道,可以说是刘邦帐下不可多得的猛将。
  “樊哙将军要败了。”周勃说道。
  “败了?这怎么可能,樊将军明明占据上风优势,何谈败北一说?”刘邦说道。
  周勃神色凝重,面带着疑色,他摇头说:“此人哪里是少府令,观此人身法,明显是不得了的行家。”
  有句话说得好: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他们看的乐此不疲,以为樊哙占尽了上风,可不知这些都是章邯的试探罢了。
  “是吗?”
  刘邦倒是不怀疑周勃的说法,周勃实力如何,他最是清楚,既然他这么说,此人定然是实力不俗。
  果不其然,又是交手十余回合之后,章邯气势大变,他的招数也都是巍凛霸道。
  “你的招数不过如此,门外汉终究是门外汉。”章邯很是慵懒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你根本打不赢我,还是赶紧投降吧,小心落得个死无全尸。”
  “咱俩到底谁死还不知道呢?”
  说罢,樊哙又是双刀劈砍过来,本以为会是势不可挡,结果却是……
  当!
  一声响后,他的双刀被章邯的银枪挡了下来,不等樊哙多想,章邯往前一突,他起手上撩,手腕转动,那枪杆跟随着旋转。
  看似普通的一招,实则蕴含着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将樊哙的肥壮的身体拨弄的像是气球一样,在原地转圈圈。
  “你的招数已经被我看穿,你确定了。”
  最后,被章邯往前一突,银枪的尖端刺中他的左肋,樊哙大叫一声后。
  众人还来不及多想,章邯又是行动了,见樊哙被击中后,他旋即身影前冲。
  见他丢弃手中的武器,而是赤手空拳,让人大为诧异。
  这种时候应该是趁你病要你命,可章邯没有那么做。
  他前冲一击重拳打在樊哙的身上,没有伤及他的性命,仅是将其打飞。
  嘭!!
  一声响后,樊哙落在地上,这首战算是章邯胜出。
  而此时城门之上,有着一人督战,此人名叫李睚眦,他是子婴的膝下心腹,在朝堂上素来跟章邯不合。
  由他督战,也不知道子婴是如何想的。
  方才观章邯战斗,他正希望章邯战败被杀,亦可除掉这颗眼中钉。
  可没想到他赢了,正是找不到机会在子婴面前弹劾他的,可在最后章邯明明可以杀了樊哙,但他没杀,这便是给了李睚眦得以弹劾他的机会。
  看看子婴都用的什么人,在这种国家为难当头的时刻,还想着内斗,这种国家他不灭亡谁灭亡?!
  可李睚眦这种鼠目寸光之人哪里知道章邯这种伟大之人的用意。
  章邯之所以没有杀死樊哙,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立威,给敌人以挫败感,给己方以勇气。
  如果杀了樊哙反而会引起刘邦等人的愤怒,那时候威压亦可竖立起来,可同时惹怒了刘邦他们,左右权衡之下,重创对手被杀了对手最为值当的。
  可没想到章邯的良苦用心,竟然被小人抓住机会成为了他勾结叛贼的证据,真是世态炎凉啊。
  ……
  正如章邯料想的那样,樊哙被轻松胜之,无形之中给刘邦军队带来了强大的压力,他们想不到一个少府的实力竟然是强大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呀。
  樊哙被抬了下去,羞愧汗颜,而刘邦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输了,有什么好可怕的。
  刘邦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不就是输了吗?输了就输了呗,天没塌,早晚有一天会赢的,而项羽则是没有他的心境,对于胜负执念很深。
  “真是没想到,一个少府竟然是个厉害角色,你在秦国实在屈才,何不跟我一起攻打天下,我保你子孙后代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刘邦说道。
  “叛贼之徒,亦可说此狂言,尔等还不快快受死。”章邯不屑地说。
  “章邯,何必呢?如今的大秦国早已是穷途末路,就算你苦苦支撑,这条破船也是行不了多久。”
  刘邦也是看得清楚格局,别看他曾是蒙府上的下人,可自从他落草为寇之后,反而表现出大的格局,如此格局乃是烙印在骨子里面的。
  “不管破船行多久,想要覆灭大秦帝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章邯豪气干云的说道。
  刘邦也是叹了一口气,好一个人忠贞不二的奴才,只可惜跟错了人,跟着行将就木的大秦,终究是难有大的作为。
  也知他策反无望,刘邦忽生一计,旋即弓手作揖,道:“章邯将军,你我旧识情谊咱们日后再见,为弟知你心有难处,我便是告辞了。”
  说罢,刘邦对军队说:“撤军!!”
  刘邦的反间计,故意让子婴知道他跟自己有交情,而这番话也很快会传入子婴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