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再无可能
  路九歌脸红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在脸上攀红,凌鹤眸光微闪过后,伸手自然的揽过路九歌。
  “唐教授,她脸皮子薄,您老嘴下留情。”
  路九歌稍稍的移了移身子,不动声色的从凌鹤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唐震山笑笑拿过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她脸皮子薄,你的意思就是你的脸皮子厚喽。”
  凌鹤但笑不语,半晌过后,唐震山却是转眸看向路九歌:“你知道这个小子为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吗?”
  凌鹤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要阻止,可是唐震山却已然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我已经退休很多年了,这些年找我看病的病人不在少数,有熟络的也有不熟络的,可是我统统都没有答应,知道我为什么会独独答应他吗?”
  唐震山指着凌鹤问着路九歌。
  路九歌摇摇头,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可是她却又好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唐震山睇了一眼正在旁边不停跟他打着脸色的凌鹤,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他在我的门口求了我一夜,之前也不是没有病人这么做过,可是他不一样。”唐震山用手指着凌鹤,然后接着说道:“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曾答应过他,如果他日他有什么身体上面的病痛,我一定会全力救治,你可知道他将这次机会留给了你的母亲,他失去的是什么样的机会。”
  路九歌闻言一怔,凌鹤的身体,她是知道的,这些年虽然稳定了下来,可是病情还是时不时的就会复发一次,可是现下他却将这难能可贵的机会让给了她的母亲。
  一时之间,路九歌望向凌鹤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感激,更有一抹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有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路九歌低头一看,灯光亮闪在凌鹤的外衣口袋里,可是现下他的外套却是披在她的身上。
  路九歌伸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眼睛的余光瞟到来电联系人是王特助,知道王特助找他都是公事,路九歌赶紧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凌鹤看了一眼手机,将手机接通,挂在了耳边。
  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说些什么,路九歌听不真切,真听见凌鹤在听了将近二分钟之后,便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尔后便挂断了电话。
  “要走了吗?”路九歌轻声问道。
  凌鹤微微颌首:“a城那边的事情,王特助一个人搞不定了,我得过去看看。”
  路九歌点点头,凌鹤早就该过去处理那件事情了。
  唐震山不知何时已然上了楼,可能是猜到凌鹤这次出去会有些时日,于是故意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二分钟之后,路九歌却发现凌鹤还是忤立在原地,眼神一错不错的落在她的身上。
  耳畔悄摸摸的伸起一抹红晕。
  “还没看够么,还不出发?”
  凌鹤嘴唇微勾,将头靠了过来。
  “我倒是想走,可是你外套不还给我,想让我出去冻死啊。”
  路九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凌鹤的外套,立刻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你。”路九歌低着头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蒙着眼递了过去。
  凌鹤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手里外套,而是将头又侧了过来。
  “我不在这么多天,我怕你太想我,留件衣服给你做个念想吧,上面可是残留着我的味道。”
  最后凌鹤在路九歌的额间印下浅浅一吻,尔后再到眼睛、再到鼻梁,路九歌以为凌鹤还会做些什么,却不曾想他却在这时,将身子已经拉远。
  “好了,点到即止就好,我真怕再亲下去,我今晚就走不了了。”
  凌鹤伸手在她的面颊上面轻轻的摩挲,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妈这里你不能担心,这些医生都在这一块专业领域很强的学者,有他们在,你可以放心。”
  路九歌凝望着凌鹤,点了点头。
  凌鹤这才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带走了一片风,也带走了她的……依恋。
  清晨的风带着清洌的味道席卷而来,路九歌站在走廊上面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快步走向刘菁的所在的房间。
  自打刘菁回来之后,她便将房间设在了一楼。
  越过长长的回廊,路九歌走到一楼的客厅,刘菁的房间就设在客厅的偏间里面。
  刚开门进去, 便见刘菁已然坐了起来,几个医生正在忙着帮刘菁做早上的例行检查。
  路九歌笑着跟那些医生点头示意之后,便坐在了刘菁的床边。
  刘菁这边的检查已经告一段落了,路九歌拉着刘菁的手坐在床边话着家常。
  “好点了吗?”
  刘菁点了点头:“好多了。”
  路九歌知道,其实刘菁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看她明显苍白的脸色便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如医生所说,油尽灯枯了。
  路九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着跟刘菁说道:“既然你好多了,那我去弄饭给你们吃吧,刚好,我也好久没有下厨了。”
  刘菁缓缓的点了点头。
  路九歌到达厨房的时候,刘老师已然在动手洗着菜了,见到路九歌进来,连道了一声早。
  “刘叔,我来搞吧。”路九歌将衣袖往上捋了二下,然后围上围裙。
  刘老师搓了搓手,也跟着上来帮忙。
  “九歌,你跟宇浩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路九歌切菜的手顿了一顿,尔后抬头望向一旁的刘老师,眸光清洌。
  刘老师避开了路九歌的眸光直射,接着将手里的菜丢入了洗碗池里面,水池的哗哗声伴随着刘叔沉着的声音。
  “九歌,那些事情是宇浩这孩子做的不对,我代替他向你道谢。”
  路九歌将手里的菜刀放了下来,尔后拿了一个碗将切好的菜弄到了碗里。
  “刘叔,宇浩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凌鹤跟凌家,而且刘叔也不必道歉,做错事情的人是刘宇浩不是您,现在可不在兴古代那一套,还兴连坐的罪。”
  路九歌的声音不大,语调不急不徐,显得即不卑微也不急躁,仿佛这些话是她深思已久之后,才决定说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刘老师都沉默的洗着菜没有做声,而路九歌也乐的清静,一个人默默的做着饭。
  刘老师将洗好的青菜往她的面前一放,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对于路九歌,他不仅仅拿她当刘菁的女儿看待,他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姑娘。
  路九歌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良久之后,路九歌听见刘老师在身边发出一声长长的低闷,似在无尽的叹息。
  “罢了,终归是我们没有福份,你这么好的姑娘,他却不知道珍惜。”
  路九歌有些不忍的看了过去,错是刘宇浩犯的,跟刘老师并没有关系,可是现下刘老师却也跟着承受这一切痛苦。
  “宇浩哥以后一定可以遇到更好的。”路九歌轻声安慰道,虽说她也知道现下安慰并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看着刘老师难受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说些什么。
  刘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上九歌只有一个,却被他弄丢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九歌了,不会再有了……”
  刘老师自己喃喃着走远了,路九歌觉得眼睛突然酸涩的厉害,她微微扬起头,让眼眶里面的泪水打了一个转之后,又逼了回去。
  虽说现下难过,可是终归是为了他们好。
  路九歌将早餐做好之后,几个外国友人围着好一通乱赞,路九歌单独给他们准备了桌子。
  而唐震山一早便去晨跑了,现下并没有回来,路九歌帮着他将饭菜放在温水里面温着。
  刘老师已将刘菁扶了出来,路九歌帮着她将饭菜全部都摆好放在了那里。
  刘菁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刘菁的身上真的有那种富家小姐的影子,打从她有记忆起,好像刘菁吃饭永远都是这般细嚼慢咽的。
  “凌鹤呢?”刘菁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
  路九歌跟刘老师夹菜的动作同时一滞。
  路九歌伸手将要夹的菜夹了放进碗里,尔后跟刘菁解释道:“凌鹤这次原本就是过来办公的,只是半道上听说你病了,又折了回来,将我送了过来。”
  刘菁若有所悟般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那他是来h城办公的吗?”
  路九歌吃了一口菜,摇了摇头。
  “在a城,有一块地皮要竞标,他是过来忙活这事的。”
  饭桌上都是自己人,所以路九歌并未有所隐瞒。
  “那他是回a城去了吗?”刘菁又问。
  路九歌点了点头:“嗯,应该是。”
  母女说完这一话题之后,皆沉默了好一阵。
  “我吃好了,你们吃。”刘老师将手里的碗筷往桌面上一放,立刻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