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22节
  ——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
  头发忽然就被用力地扯了一下。
  司谣一转头,面前的男生戴着眼镜,身上还穿着橙白的育阳校服,笑嘻嘻地凑近。
  她高一时的同桌就坐在旁边,手从桌肚下伸过来,迅速摸上她的脊背,又从后面拽了一记她的马尾。
  ——干嘛不让别人碰啊?
  ——全班就你这样,无不无聊。
  ——别结巴啊,说话。
  司谣睁大了眼。
  这时,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下起了雨。
  废弃的楼层,下着雨的放学后。
  男生拖拽着她的外套上楼,极为混乱的场面,司谣听见自己哭咽般尖叫了一声,而后猛地一推——
  对方一个不慎,就这么滚了下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缓了不知多久,她才拖着紧张到快要站不稳的腿,浑身紧绷地往下看了一眼。
  男生倒在楼梯的最底,气息奄奄,一小滩血染红了身下的水泥地。
  司谣全身正打着细颤,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泪眼模糊间,她迟钝地发现就在男生躺着的不远处,走出来另一名男生。
  那男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
  只远远对视了一眼。
  后面的事情,都混乱到记不太清了。
  而梦里。
  司谣怔怔地看着那名走出来的男生。
  这次无比清晰地,看清了。
  男生穿着四中的校服,一双桃花眼澄澈映着光,笑起来时,眼尾弯起点儿小弧度,小钩子一样。
  过分令人熟悉。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慢慢地开口说一句:看什么呢?小同学。
  ——简言辞。
  作者有话说:
  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mp3
  .
  这章依旧给你们发小红包,感谢喜欢么么哒。
  第12章 小春梦
  司桂珍回到家,把高跟鞋脱在了玄关,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门口,司谣双粉色的鞋还在。
  天色已经擦黑,司桂珍开了灯,去敲小房间的门。
  “谣谣,你在里面吗?”
  一片安静。
  甫一开门,司谣被惊得瞬间从桌边抬起脑袋,醒了。
  脸颊上还明晃晃印着个睡久了的红印。一扭头,满眼的警觉和……抗拒。
  “怎么了?”司桂珍讶异,“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做梦了。
  梦到高一的时候,那个男同桌。
  司谣还没完全清醒,此时脑海里滚满了以前的事,感觉太阳穴的地方有一道小青筋在不断跳着,只迷糊叫了一句妈妈。
  当年。
  在初一发生那件事后,她转学又跳了级,中考没能考好,去了育阳。
  那个班里的氛围不是很好,而更倒霉的是,她的同桌,似乎是那种让人躲还来不及的问题学生。
  那时候司谣非常、极其、特别抗拒别人的触碰。
  男生发现了这一点。
  起初,可能只是觉得好玩,他开始注意到她。司谣遭到了来自同桌的恶意骚扰,在任何时间,课间,午休,甚至是上课的时候。
  叫家长,换座位,于事无补。
  后来变本加厉,直到那次放学,男生尾随着她,连拖带拽地将司谣带到了育阳后面,那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
  所有的场景一幕幕在梦里重现。
  司谣将同桌推下楼梯的事传开后,事情才彻底闹大了。
  男生终于被学校劝退,住院期间,司谣转了学。
  为这事,司桂珍还赔了对方父母不少医药费。
  ……
  司谣睡眼惺忪地盯着面前没算出来的物理题,默了几秒,忿忿得出了个结论。
  ——所以。
  现在她的学习成绩这么不好,一定!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其实她还是很聪明的……吧。
  说不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谣谣,这是你齐叔叔给你买的冰激凌。”确认没什么事后,司桂珍将拎了一路的塑料袋放桌边,“再不吃就化了。”
  司谣茫然拆开,是一杯草莓圣代:“……好,好好的。”
  可是刚才那个梦——
  梦里,不小心把那男生推下楼的时候,底下还有一个人。
  一个,让她分外熟悉的人。
  分不清到底是梦的,还是真的。
  “也别吃太多,妈妈先去做饭。”司桂珍叮嘱,“马上就吃晚饭了,这个吃不完先放冰箱里。”
  司谣却猛地站起:“妈,妈妈我,出出去,一下。”
  顾不上吃冰激凌。
  她匆忙抓起书包,找了个和同学约好了的理由,急急往外跑。
  ——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
  ——以前不是长发吗?
  六站路的公交,司谣背着书包跳下车,一路小跑过去。
  已经来过好几次,门口的保安早就眼熟了这小姑娘,连登记都省了。
  很快到别墅门口。
  司谣跑得嗓子生疼,扶着膝盖,在草坪边上喘了半天的气。
  当时在那的另一个男生,到底是不是简言辞?
  如果当时看见的是他……
  简言辞是不是觉得,她是那种在私下里欺负同学的问题学生。
  司谣在心里烦闷补了句。
  ……还,成绩差。
  别墅的门开着,一楼的灯光从落地窗内透出来。
  司谣进门时敲了敲,没有回应。她只好进去。
  “学,学学长——”
  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兜了一圈。
  一到晚上,这房子就像个没人的鬼屋。
  厨房那边有动静。
  司谣还在平复喘气,想也没想地走过去:“学……”
  下一秒,却猛然僵滞在了原地。
  ——是血。
  眼前的白色地板上,从厨房外,刺眼的血迹一直蜿蜒进了里间。
  猩红的一长道在地上擦了个来回,一片狼藉,空气中还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
  像有人要从厨房逃走,却又被强行拖了回去。
  司谣定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往里看。
  半开式的厨房,男生正从躺着的阿姨旁边站起身。手里还握着那把剪刀,刀刃明亮,带血。
  简言辞朝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