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怨
  路上跟了朱亚华注定不会太寂寞,他即使受了伤,一张嘴巴依旧是喋喋不休。从没来过小镇的他,总能扯出几个跟这里有关系的人和物,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到中午十二点,三个人总算到了目的地。
  朱亚华狗腿的替章松羽拉开车门,笑嘻嘻的说:“章哥,我哥们说了,和平路那里有一家牛肉汤馆子,那个汤啊,又正宗又好喝……我老想着什么时候来我姐这儿吃一次,谁知道我还没来呢,我姐就离婚了。这次得沾沾章哥的光,好满足一下我这个小愿望啊……”
  朱苗苗翻了个白眼,那家牛肉汤馆味道不怎么样,之所以广为人知,是因为一碗牛肉汤要价三百八十八。很早之前朱亚华就嚷着让朱苗苗请他吃一顿,但那时候的她,刚刚买完房子,自然不会浪费这钱去喝牛肉汤,毕竟三百多可以买十几斤牛肉了。
  章松羽却好像来了兴趣:“是吗,等我去医院取了证明材料就过去。”
  朱亚华往前跨一步,替章松羽推开医院的玻璃门,略微弯腰请他进去。然后又道:“章哥,我考虑过了,我会劝我姐跟你交往,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
  朱苗苗大咳一声:“朱亚华,你给我滚!”
  天华集团早就有人跟医院联系过,周家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周老太太的死亡材料早就被人复印存档,就等着人来取了。三人很快就办好了手续,为了保险起见,朱苗苗又给文件拍了好几张照片存着。
  办完这些,章松羽依言把车开到了和平路。
  羊肉汤馆门口人不多,走进去也冷冷清清,只有少数几桌人。桌与桌之间用齐人高的大叶绿植隔开,形成半封闭的小空间,既有一定的私人空间,又不会太憋闷。
  十几分钟后,羊肉汤端上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朱苗苗正要喝汤时,余光发现那位上菜的阿姨总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她放下调羹看过去,那阿姨却躲躲闪闪,慌手慌脚的出了视线可看到的区域。
  朱苗苗又看向那两人,正一边喝汤吃肉一边高谈阔论,便只当是自己眼花。
  章松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看向朱苗苗道:“据我所知,你正在离婚,去嘉业律师事务所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好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来我们天华集团上班,我会给总经理助理的职位,工作内容绝对比背法律条文有趣,怎么样,有兴趣吗?”
  “你调查我?”朱苗苗眯着眼。
  章松羽一笑,桃花眼往上一挑:“调查谈不上,只是比较关注,比较咱们也算是朋友,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朋友?”朱苗苗的语气有些不友善,“是,你心情好的时候咱们是朋友,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是个打工的。”
  章松羽不禁大笑起来。
  上次此地一别,他就已经把朱苗苗当朋友了,只是心里异样的感觉让他把握不准。这样想来,朱苗苗也是把他当朋友了,当然,也只是朋友罢了。
  朱亚华满足的喝完最后一口汤,靠在软皮座椅上说:“章哥,既然我姐不屑于你提供的工作,那你看我行不?我最擅长的就是跑腿,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朱苗苗真的怒了:“朱亚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再这么不着调,我就打电话让爸接你回老家!”
  谁知,朱亚华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姐,可以啊,老爸来了之后,我就告诉他你离婚的事情。爸妈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了这么大的打击……”
  朱苗苗一巴掌拍在朱亚华的后脑勺,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这个弟弟,永远都是这样,不服管不服教。她倒是希望朱亚华能好好工作,可章松羽那儿明显靠不住,她要是骂狠了,这个弟弟绝对有本事脱离她的视线范围,到时候更难拉回来。
  三人在饭馆里略略坐了一会,就准备回海城。
  走出羊肉汤馆,刚到停车场,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指着三人,嘀嘀咕咕着。
  朱苗苗皱着眉看过去,一行七八个人,都是中年妇女。领头的人正是羊肉汤馆里上菜的服务员,她身上还穿着饭馆印有羊头标志的服装。她身后那些女人脸上都是嫌恶的表情,不时指指点点,从手指的方位来看,朱苗苗觉得这些人是在围观自己。
  朱亚华也听出了一点猫腻出来,双手插着裤袋,吊儿郎当的走过去,昂着头指向正在说话的大姐,无比嚣张的喊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们最好别走,等程家和刘家的人来了再说!”领头的大妈双手叉腰,声音比朱亚华更嚣张,“刘家的闺女现在躺在医院,人不人鬼不鬼,你这个贱人倒好,傍了大款好吃好喝着,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朱亚华冷笑一声,双手握拳,将手指关节捏的咯吱咯吱脆响:“老子从来不打女人,不过,今天要破例了!”说着,他举起拳头,大力挥了过去。
  却被章松羽一把拉住:“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苗苗倒是明白了一些,她冷声问道:“你们是刘婉竹家的亲戚?”
  “我们只是刘家的街坊邻居!”语气有些义愤填膺,“如果刘婉竹是我侄女外甥女,我早就找人把你们堵在这儿打一顿了。”
  朱亚华低声问:“刘婉竹是谁?”
  朱苗苗不想回答,章松羽却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回答道:“你姐夫的出轨对象。”
  朱亚华愤怒起来,左右摇晃着脑袋活络筋骨,指着那群大妈大姐道:“今天算你们走运,如果刘婉竹是你们的侄女外甥女,看我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那群人一直嘀嘀咕咕细声议论,朱苗苗总算听懂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认为刘婉竹和程浩之间除了亲戚关系并无苟合,而怀孕的刘婉竹在去了一趟海城之后,开始出现早产迹象,一直住院保胎。刘母的话就是刘婉竹之所以这样不死不活,全都是因为程浩的妻子朱苗苗不分青红皂白找人殴打她女儿,差点一尸两命。
  并且,江奇听信谣言认定刘婉竹出轨,对怀孕的妻子不闻不问。使此时的刘婉竹那么的可怜无助,连医药费都交不起,小镇上的街坊邻居都自发的为她捐款,希望她能撑过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