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毒
  见状,苏济民也帮腔道:“周宏绝不会是下毒之人,他与为父一同长大,自小便形影不离,已是亲人般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他。”
  周管家全名周宏,孩童时被当时的苏家老爷——也就是苏济民的父亲从马蹄下救回,之后见其老实能干,便一直让其跟在苏济民身边,可以说整个苏府中,除了苏倾澜之外,苏济民最为相信的便是他。
  所以便是这般时候,苏济民也十分笃定下毒之人不是周管家。
  闻言,苏倾澜细想觉得也是有理,于是上前一步俯身将周管家扶起道:“父亲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心下着急,还望周叔原谅。”
  一听自己服侍多年的小姐向自己道歉,周宏神情惊讶,下一刻便又要下跪:“老奴怎敢怪罪小姐,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
  他虽是一府管家,但究其根源仍只是个下人,而如他们这等人,命从来都是抓在主子手里,即便哪一日要骂要打要杀,也绝无半分还手余地,哪里敢想主子对自己的道歉。
  但如今,苏倾澜就在他面前这般表示,一时让其诚惶诚恐,却也是老泪纵横。
  “周叔若再这般说才是见外了。”苏倾澜可不会让周管家再次跪下,赶忙将其扶好,然后便道:“麻烦周叔将府上下人尽数集合在前院,现在立即去办,不得有半刻延误,越快越好。”
  而后便附在照周宏耳边,与其悄声吩咐几句。
  听到这些周宏一开始面上还满是惊讶,但一想自家小姐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于是便赶忙照做。
  与此同时,苏倾澜让紫兰将破碎茶具收好,然后去请京中仁心堂的大夫来上一趟。
  看着自家女儿指挥着这一切,苏济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其究竟要做些什么,于是主动问起:“澜澜,你这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闻言,苏倾澜转身,莞尔一笑,看向苏济民道:“父亲,您看这碎片上既然能留下毒药痕迹,那接触过这类毒药之人身上必然也会留下些痕迹,只是从现在起,您需得记得自己已是喝下毒茶的状态,旁的先由女儿来做。”
  对于这番话的前半苏济民还能理解,只是他明明没有服毒,为何此时却要让他做出中毒的模样,不过虽心中有此疑惑的,却也是微微点头。
  他相信他的女儿这般做定是有所用意,此时此刻便照做就好。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周宏便将府上所有下人尽数集中到前院,听得如此命令,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苏倾澜这般着急找他们究竟所为何事?
  “方才父亲被人下毒,已祸及性命,此时全凭一口气吊着,眼下正去请着大夫,不知见此情况,你们心中有何想法?”
  虽说苏济民眼下无事,但苏倾澜此时的怒气却不是作假,竟有人敢将手伸到了她眼皮底下,甚至极有可能是买通了苏府中人,想想这一点,便让她觉得气愤难当。
  所以当下面对众人之时,周身气势凛冽,面色低沉,令人心生惧意。
  到底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此时所散发出的威压,着实难以抵挡。
  不少下人见到这般模样的苏倾澜后,即便是并未做过亏心之事,此时也纷纷垂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而这些人中却也有人是心虚不已,此时也是两腿打颤,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见无人主动站出,苏倾澜示意周宏按照方才与其耳语所言照做。
  于是周宏从一旁走出,而后到众人面前言道:“大伙都将手伸出来,若有不照做者,必将重罚。”
  闻言,众人仍是满面不解,但既然已见到苏倾澜如此生气,自然不敢耽误,纷纷赶紧将手伸了出来。
  因苏倾澜站的位置偏高,所以正巧能看到所有人的情况,此时便见到有一人在伸手时显得畏畏缩缩,似乎极不情愿。
  但对此她却并未说什么。
  而周宏在如此下令后,便往人群中走去,将每一个下人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几遍,最终也是停到了苏倾澜所看到的那人面前,神情似是有些诧异。
  不过也未轻举妄动,待将所有人都看过去后,最终才扯着此人上前:“小姐,便是他了。”
  此时众下人也好奇抬头,定睛后亦是满目惊讶,因为此人向来敦厚老实,不论怎么看,都不似会对主子下毒手之人。
  “阿六。”苏倾澜心情与众人相同,但惊讶过后,心中剩下的便是愤怒;“你在我苏家五年,也算是半个老人,敢问我苏家这五年里可有对不起之处?竟让你能对我父亲下此毒手?”
  被唤阿六的这名下人神情躲闪,心中更是慌乱,再加上此时面对苏倾澜的威压,顿时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来:“小姐开恩啊!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才这般做的,那人说这药只会让老爷跑几趟肚子,除此之外并不会有其他损害的啊!”
  这番话让堂下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原还想着许是管家找错了人,却没想到竟真的他,一时之间对其心生恐惧,有人便在下方开始小声嘀咕:“看来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包藏如此狼子野心,日后共处可得小心点,免得也遭了毒手。”
  身旁那人听后便接到:“不过也不必担心,这毒害主子可是大罪,今日他又被逮了出来,看小姐那怒气满怀的模样,必不能善了,便是能活命,想来在府上也待不下去。”
  这般的议论不是少数,虽所说便是事实,但苏倾澜却只觉得聒噪,却也不愿搭理,仍旧盯着阿六道:“你可知,为何周叔能从一众下人中将你揪出?”
  此时阿六心神已乱,不敢回话,只摇了摇头。
  见状,苏倾澜长叹一声,颇有些恨其不明世事,道:“方才便见你不愿伸手,此时又何必要在此说谎,看看自己泛黑的指甲,心中难道一丝疑虑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