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政见
  卫朝言静默,随即拱手道,“皇上,微臣觉得丞相说的有道理。”
  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行宫已经有许多了,可太后并不喜欢四处走动,平素也只是在宫中礼佛罢了。若是将建立行宫的钱拿出一部分来,给那些吃不起饭的百姓施粥,并且以太后生辰的名义,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在为太后祈福?”
  此话一出,皇上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开口道,“丞相,你以为如何?”
  “微臣觉得卫将军所言极是。施粥也不只限于京城,还可以分散到各地,却不将银子拨给地方,而是亲自派下钦差监督施粥,才是正理。”
  “好,看来我们大梁多了两位肱骨之臣啊。”皇上哈哈大笑。
  可景华却心中一惊,只怕今日之事,皇上早就有了对策,只是刻意听他们怎么说罢了。
  可话锋一转,乾元帝微微一笑,似是打趣,“景华啊,你与朝言哪有什么血海深仇,不过是政见不同罢了。今日,便由朕来说和说和,不如命你们二人为钦差,这件事便由你们办了吧。”
  景华下意识的便是拒绝,“皇上,微臣一个女子,与卫将军一个男子同去,不好吧?”
  岂料,皇帝扑哧一笑,见皇上带着头笑了, 朝臣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不知是谁小声的说,“丞相是女子不假, 可若说起功夫来,倒是比我们还强上一些。”
  景华无奈,“皇上!”
  “皇上,您不能因为微臣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便歧视微臣呀。”
  “朕可没有,只是同去的也不光是你与卫将军孤男寡女不是?还有其他人,况且,朕听说你有两个十分美貌的丫头,你带着你的丫头去便是了。”乾元帝笑眯眯的开口。
  “皇上竟打趣微臣。”景华面上不显,可心中明了,皇上漫不经心表现出来的,是对一切的势在必得,只怕自己府中也有皇上的探子。
  虽是如此,只故作不知,依然推脱,“皇上可问了卫将军是否愿意?”
  “自然愿意。”卫朝言眯着眼睛笑,像只狐狸。
  “你!”
  “好了,朝言都同意了,这次便不要推脱了。”皇上摆摆手下了决定。
  景华当然没有再不识趣的继续拒绝,皇上心中早就有决定,恐怕容不得别人置喙。
  他想表现出一副十分信任她与卫朝言的样子,撮合他们重归于好,以此彰显自己大度,可景华心中明白,若是自己与卫朝言真的走得近了,场面便不是今日这般和谐了。
  想到这里,景华才面无表情的应下。
  许上位者都是这般?
  乾元帝看到景华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与朝言这一对小儿女,却偏偏闹这矛盾,若不是如此渊源,倒是也做得一对金童玉女。”
  “多谢皇上,只怕微臣高攀不起。”皇上只是说说,若是你当了真,大家面上都不会很好看就是了。
  卫朝言看着景华的表情,也无甚表情,“景丞相这般有雄韬武略的女子,臣也是消受不起的。”
  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
  景华唇角微微勾起,轻轻整理了自己的衣袖,语气里有嘲讽道,“看来卫将军有自知之明的。”
  卫朝言摇摇头,“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了解丞相。”说罢,有些感叹是的,“不知将来哪个品味独特的男人能看上景丞相呢。”
  “本丞相自是不需要那些,这个人唯独不是卫将军便可。”
  二人说着说着,又唇枪舌剑起来。
  乾元帝看着这一幕,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 你二人不要闹了。偏偏都有些孩子气。景华啊,听闻那日朝言给你洗马去了,不知如何?”
  “卫将军自然是尽心尽力。”景华抬起头来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顿了顿,继续道,“ 只是堂堂大将军,却为微臣洗马,倒是让微臣心中过意不去了。”
  “本是赌约,有何过意不去的。”卫朝言面无表情的开口,须臾,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莫不是丞相觉得本将军洗马与你都不配吧?”
  “自然不是,只是怕为人诟病。”
  “既然这小子想遵守,那你便由他去。”皇上对卫朝言是有些了解的, 心中自觉卫朝言是因为不想欠景华更多,便为他打圆场。
  景华本不愿意与卫朝言再过近的来往了,只是皇上都发了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为皇上,卫将军说给微臣洗马一个月,只是我的马儿都是七曜(一周在古代称为七曜)洗一次,一月有四个七曜,不如就折成四次,眼下卫将军已经帮微臣洗了一次,就是再去三次,这赌约就算完成了。”
  皇上点点头,哪有不同意的。
  “只是你们出行前,少不得朕要嘱咐你二人一句,你们素来性子不投,朕是知道的, 只是若是因为如此, 耽误了事情,回来朕定然重罚。”皇上微眯着眼睛,严肃的看着二人。
  卫朝言有些吊儿郎当的笑了,“皇上说笑,可见臣因为些小事耽误大事? 只是若是景丞相不配合, 那结果就另说了。”
  说完了话,还朝着景华望过去,结结实实的像是挑衅。
  景华漫不经心的望过去,二人眼神交锋,“卫将军若为自己作保便罢了,怎的还拉着本相呢?如此做派,倒是累了将军一世英名。”
  分毫不让,针锋相对。
  见这女人毫不客气的模样,卫朝言也生起气来,本来以为景华许是能当自己的知己? 可眼下看着她,心思也淡了。
  “景丞相,见到你本将军想到了一样东西,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是将军当说不当说的?做戏罢了,你直说便是,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景华拂拂袖子,说出口的话直白的不行,倒不像那个往日圆滑处世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