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可敌国的庶女嫡妻(8)
  火势蔓延地很快, 一开始只是酒楼的后厨,很快就顺着墙蔓延到了酒楼。
  谁也不知道是为何,这火像是有灵性一样,只往人最多的地方游走,几个小二跟着掌柜泼了好几盆水灭火, 还撒了不少的土, 可火却一点没有熄灭的意思,甚至燃得更旺。
  “这是油!”掌柜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拉着要继续泼水的小二, “快!快让客人们离开!”
  火燃了一路,顺着酒楼外面的油一路向上,直接烧到了二楼和三楼的包间。里面的客人离开地最早, 没有人伤到, 倒是上面的两层,本就是一家人在庆祝吃酒,还以为外面的闹声是有何喜事, 一开门便看到火光冲天。
  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上满是火焰, 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牵着老人抱着孩子,他们只能一味地往上逃, 这才没立刻死在火海中。
  这火来得蹊跷,根本容不得人反应就蔓延开来, 偶尔听到酒盏被火焰烧出了爆火花, 吓得楼上的平民抱成一团, 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啊!快救火啊!”
  “救救我们!这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冲着楼下的人群叫喊,楼上的食客只恨自己不能多流几十斤的眼泪把这火给浇灭,趴在栏杆上,只能无助地寻求下面人的帮助。
  酒楼本就是砖木结构,被高处的风一吹,火焰烧得更旺。
  一把将祝桐桐揽在怀里,高煜霖俯视着酒楼旁边的店铺,约摸着两层楼的高度,是个不错的着脚点,“抓紧我,我先带你下去。”
  楼里平民的哭喊声叫得他心碎,换做是成亲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带他们离开。
  但是现在,高煜霖的心里住进了人,哪怕再有不忍,也要保证祝桐桐的安全。
  祝桐桐在他的怀里奋力挣扎,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的锁子甲上捶了两拳,高煜霖没得感觉,自己的手却生了一片紫红。
  “你先救他们,等会再来找我,我没事。”
  祝桐桐有系统的保护,任务完成之前,就算是火焰真的烧上来,她也绝对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这些平民不一样,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要是高煜霖不先救他们,恐怕真的就要命丧火海。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地说着,那一头,一个身影已经纵身一跃,踩着栏杆直接下了酒楼。
  太子的怀里抱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从楼上跳落的时候,孩子爹娘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怎地说也是在大内长大的皇子,教习功夫的师傅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真要动起手来,太子肯定不是高煜霖的对手,不过这等轻功,他倒是一点不差。
  单脚踩在房檐,借着下落的力道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似惊险却没伤到两个孩子半分。
  “快,快来接着孩子。”连忙朝着下面的人挥手,太子扭头看向了酒楼的方向。
  上面还有十几个人等着自己,火势越来越大真是半点功夫都耽误不得。
  搬来梯子,下面的人赶紧把孩子从屋顶上给接了下来。看着太子一个箭步从屋檐跃起,踩踏着燃着火的屋檐步步向上,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回到了楼上的包间。
  太子自然是爱慕着祝桐桐,可现在她身旁有高煜霖,自然轮不上自己关心。这里的平民正无所依靠,身为古昌国的太子,他自然要担起拯救他们的担子。
  和高煜霖对视一眼,太子没有多言,紧接着就带着旁边的女子也跳了下去。
  “你快救人啊,这么多人,你是等着让他一个人救完吗?”祝桐桐催促道。
  这怎么可能?高煜霖这一身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堂堂的常胜将军,岂会比太子还要软弱?
  救人要紧,不舍地看了眼怀里的祝桐桐,这个时候高煜霖收起了儿女情长,同太子一样带着平民离开火海。
  两人这么一上一下的,一次只能带两个人,跃下倒是不费力,只是再要攀爬烧着火的酒楼,难免要多花力气。
  尤其是火燃得久了,酒楼上可以着力的地方被烧成了焦炭,不得不挑选更合适的地方下脚。几个来回下来,火焰已经快要吞噬整座酒楼,高煜霖和太子两个人也被消磨尽了气力,动作不得不慢下来。
  “姐姐,我怕。”
  火焰已经烧到了屋外,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可以看到窗户被火一点点的烧尽,火舌也正在向屋内靠近。
  抱着怀里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两个人挤在栏杆边缘,等着高煜霖和太子。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祝桐桐能够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卸下身上的锁子甲,高煜霖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每一次都抱着上百斤的人下来,这一双手臂都不自觉地发抖,手背上更是浮起了好几条青筋。
  看了眼身边的太子,同样和自己一样虚弱无力,只是看着上面的祝桐桐和最后一个女人他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在此处休息吧,她们两个我带下来便是。”高煜霖劝道。
  太子摆摆手,“不必,我尚有力气,可以再带一个人下来。”
  话音刚落,太子便一跃而上,比不上开始的那几次,这次他的动作迟缓,踩着房檐的时候,燃烧的火苗差点点燃他的衣裳。
  跟在他后面一同上了楼,高煜霖能够感觉到他已经透支了体力,幸好只剩下最后一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出现在祝桐桐面前,高煜霖这次已经没了抱她的气力。摊开双手,高煜霖将头偏过一旁,“你自个上来抱紧我,我可没得力气抱你了。”
  祝桐桐看得出他在撒娇,天知道,男人撒起娇来竟然是这般可爱,真想要刮一下他的鼻子才好。
  双手缠在高煜霖的脖子上,祝桐桐凑在他耳边不怀好意道:“我已上来了,官人,可要我自己动?”
  高煜霖:???
  看他们夫妻秀恩爱,太子只觉得自己多余。
  假如自己当日真的和祝桐桐成亲了,想来也不会像他们这样恩爱吧。看样子,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带着女人下楼,本该踩在屋檐上的脚倏地一软,幸而及时松手把女人放在了屋顶,可太子却从楼上掉了下去。
  两层楼的高度虽说不高,可从五楼跃下再加上一个人的重量,落地时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就让人的心跟着一疼。
  “太子!太子!”从楼上慌忙下来,祝桐桐赶紧去看他的情况。
  静静地躺在地上,太子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看着夜空和头顶的熊熊火光,他挂着血的嘴角这才放松地勾起。
  这一摔,伤得不轻,半条命就交代了出来。
  祝桐桐虽说嫁与人妇,不过看她眼神里对自己的关心,太子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的温暖。
  右手颤抖地伸进胸口,太子缓缓地将那一枚兵符从衣裳里拿了出来。
  恐怕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都说人死之前看事情会特别通透,总要在离开这个世道前把没有做的事完成了。
  “这,这是兵符,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看到太平盛世了,希望你们可以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睑似是有千斤重,随时都有可能合上。
  “你这是……”祝桐桐不可思议地瞧着他。
  皇帝把兵符给太子是希望他能够杀了高煜霖,他倒好,竟然把兵符,手里的十万大军交到了高煜霖手里……
  不愧是皇帝的猪队友,高煜霖埋伏在朝廷的最佳第二人。
  “恭喜宿主,获得人心十万!”
  这兵符本就是属于高煜霖的,现在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只有他,才是真的为百姓考虑,也只有他才能够让百姓过上最好的日子。
  交到祝桐桐手里的那一刻,太子像是完成了心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安息吧,我们会替你完成此愿。”
  祝桐桐的手刚要放在太子的眼上,旁边的高煜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他还没死,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而已。”
  祝桐桐:……
  ——
  宫廷里传来太子出事的消息,第一个着急的不是皇帝反倒是丽妃。
  她派去监视高煜霖的探子有不少,但凡他有什么风吹草动这边都清楚,包括那天晚上的通天大火,还有太子将兵符交给高煜霖的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混账!到底是谁放的火?谁这么胆大?!”掀翻面前的桌子,丽妃急红了眼睛。
  本来高煜霖就够让人惧怕,现在又有十万大军在手……太子生死未卜,皇帝昏庸无能,恐怕过不了几日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不行,倘若高煜霖真的带兵打来,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占到先机才好。
  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这次必须要自己立于朝堂之上掌握皇权。
  “娘娘,皇上往咱们宫里来了。”从殿外来的小太监一溜小跑到丽妃跟前道。
  深吸了一口气,丽妃拉了拉衣襟,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正好,把药拿来,皇上该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