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乱吠的牲口
  天朗气清,除了满地的积雪依旧堆积在宫墙的各个角落之外,让人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严冬,也能有这样清明的日子。 “娘娘小心,有些地方的积雪未曾打扫干净,湿滑。”
  夏夜小心搀着佩玖兰的胳膊,时刻注意脚下的小路,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家娘娘会摔倒。
  春朝跟在佩玖兰的另一侧,难得听见夏夜如此细心,不由得抿唇一笑,“我们夏夜真是越发的会关心人了。”
  “可不,一直以来,本宫都怕她这样的性子会嫁不出去,到时候成为老姑婆,可要一辈子赖着本宫白吃白喝,着实不划算。
  现在看来,我们夏夜当真不愁找不到男人,本宫也好省下一大笔伙食费。”
  “娘娘,春朝胡说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调笑奴婢。”
  夏夜一急,抬脚跺了跺,刚好踩在一处水洼上,溅起一片小水花,有几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身上。
  “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婢敢把水溅在本宫身上?”
  女人大声叫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宜大呼小叫,何况这里是皇宫。
  “是奴婢一时不曾留意,请贵人息怒。”夏夜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道歉。
  王芊月昂着头,就差鼻孔朝天了,“原来就是你这个贱婢!”
  “请贵人说话干净一点。”春朝蹙着眉提醒。
  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服饰是贵人不错,可是她和夏夜却从未见过,大概是新进宫的。
  “小小一个贱婢,竟然敢跟本宫这样说话,红花,替本宫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王芊月身边跟着的丫鬟立刻上前,伸出手就要往春朝脸上挥去,却直接被一旁的夏夜一脚踹过去,径直落在远处的水坑中,溅了满身的泥水。
  “红花?我还绿叶呢。”
  夏夜讽刺的望着泥坑中丫鬟的狼狈模样,她好几次想站起来,奈何泥水湿滑,连续摔了几次,都没能出泥坑。
  眼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就这么被踹到水坑中,王芊月这才把朝天的鼻孔收回来,目光落在佩玖兰身上。
  “反了!你竟然敢让自己的贱婢打本宫的丫鬟。”
  “打就打了,如何?”
  佩玖兰挑眉,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听闻她禁闭这几日,后宫进了几个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根本不曾见过她,想来眼前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
  “一只乱吠的牲口。”
  “本宫是皇上新册封的贵人,家父乃户部尚书王安,你竟然敢辱骂本宫是牲口。”
  王芊月简直都要气炸了,她进宫虽说没几日,可一进宫就被封为了贵人。
  当夜皇上便招了她侍寝,后宫多少女人都上赶着巴结她,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可眼前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女人,不仅不把她看在眼里,出言不逊,还指使自己的奴婢如此放肆。
  “说你是牲口,本宫还觉得是侮辱了牲口,牲口尚且知道牺牲自己造福人类,你……”
  佩玖兰带着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芊月,“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你!”
  王芊月气急败坏,扭头对身后的几个太监说道,“你们上去,把这个不知规矩的女人和她的贱婢一起给本宫抓起来!”
  “等等……”
  远处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拽着裙子小跑的来到王芊月面前,她身后的丫鬟都不及她跑的快。
  王芊月不满的瞪着向她跑过来的女人,“你来干什么?”
  女人来不及回答她的话,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佩玖兰面前,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泥泞。
  “臣妾和姐姐初来乍到,不曾给娘娘请安,多有冒犯之处,请娘娘责罚。”
  “姐姐?”佩玖兰淡淡的俯视着跪倒在地的女人。
  “是,臣妾是父亲庶出的女儿王芊羽,前几日和姐姐一同入宫,被封为答应。”
  “王芊羽,你跪她做什么?”
  看着自己这个庶出的妹妹,王芊月就来气,在家中之时,她就看不惯她,一副狐媚样子。
  就连自己进宫,父亲也一定要让她一起进来,说是姐妹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更是希望王芊羽能帮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可是进宫这几日,王芊羽竟然足不出门,也不和宫中的其他妃嫔来往,这样如何能帮助她。
  现在更是倒好,跪一个不知哪门子的女人,让她更是没有脸面,自然语气也不怎么和善。
  “姐姐,快跪下。”王芊羽不计较她的语气,只是慌张的扯着王芊月的裙角。
  佩玖兰看着姐妹二人的小动作,也不说话。
  “本宫凭什么跪她?”
  “姐姐,眼前的人是皇后。”王芊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提醒道。
  “皇后?”
  王芊月当场呆愣,看着佩玖兰,“你说她是皇后?”
  眼前这个女人是皇后?怎么可能?她如此年轻,看着像是比自己都小几岁。
  除了倾城之姿的容貌,穿着打扮更是一点也不像,没有穿代表皇后身份的服侍,身后也没有跟一大堆的奴才。
  只一身白衣,身上披着遮挡风寒的裘绒,身边跟着两个小丫鬟。
  她以为是哪家的小姐,不知受宫中哪位妃嫔的接见,才会出现在御花园。
  “怎么?本宫不像?”
  “不,不是……”反应过来的王芊月立刻跪了下来,“臣妾,臣妾见过皇后。”
  “贵人这是怎么了,话都说不利落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
  “刚才臣妾不知是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听贵人这意思,是在责怪本宫没有严明身份?”
  王芊月把头埋的更低了,“臣妾,臣妾不敢……”
  佩玖兰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服上不曾出现的褶皱,“刚才贵人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臣妾刚才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请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