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他说:“苏印,好久不见。”
  声音,绝对是唤醒记忆最有效的方式。
  醉的迷迷糊糊的陈隽这会儿却是清醒了几分,他看清来人是苏印,原本迷乱的眸子清亮,嘴里含糊不清道:“苏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语气里面带着些委屈。
  苏印这才把目光移向醉醺醺窝在沙发里的人,陈隽整个人都栽在沙发里。她朝着沙发那边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原本醉的人却反应极快,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
  苏印被死死的环住。陈隽很用力的抱住她,好像生怕她跑掉,苏印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陈隽喃喃。
  苏印低头,“你先松开。”
  他倒好,不但没有松开她,还把头靠在苏印的小腹上 ,像个粘人的孩子。
  苏印哄他,“你先松开好不好?”
  “松开你,你不会走吗?”陈隽的语气里带着些沙哑,手没松开,靠着苏印靠的还挺舒服。跟猫一样,用头蹭了蹭她。
  平时酷酷的大一米八几个头,现在意外有些萌,又有些脆弱。
  苏印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和她对着干,她就硬碰到底了,可别人换一种方式,她也就软下来了。
  之前陈隽一直缠着她,苏印自然是躲着,就是不见他,可现在陈隽这样说话,苏印又心软了。
  她伸手摸了摸陈隽柔软的发丝,低声道:“你先松开,我不走。”
  闻言,陈隽抬起了头,眼睛里清亮了几分。他抬头看着苏印,“你别骗我。”
  苏印没答。
  许校程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
  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杨启有些焦急的走进来,看了眼许校程,又把目光移向陈隽这里。陈隽是醉糊涂了,瘫软的坐在那里,但陈隽面前站着的女人……
  这不是二少前段时间撞到的人吗?
  他正讶异。
  许校程道:“还站在那那里做什么?送陈隽回家。”
  苏印看了眼杨启,又把目光投向许校程,平静道:“不用。”拒绝的很干脆。
  许校程捏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里转着,讥诮道:
  “不用?你确定自己扛的动他?”
  苏印回头扫了一眼陈隽,一米八几的个头,她确实扛不动。
  陈隽的脑袋又靠回了她的肚子上,平稳的呼吸着,像是睡着了。苏印看了一会儿,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想把人弄起来。她这一推,陈隽就又醒了。
  杨启上前帮忙,刚走到一半,就见陈隽抓住了苏印的手腕,他就着苏印站起来,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转而手移到她的后颈上。
  苏印没反应过来,一个大力扣住了她的脸,然后那张桀骜不驯的帅气脸近了,唇上是柔软的触感,带着浓烈的酒气。
  这个吻,出乎意料而又凶猛,苏印没反应过来,胸腔里的空气全被他夺去,她被扣着,接受着霸道的吻。
  杨启的步子停住,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尽量不去看拥吻在一起的人。
  不远处的许校程冷眸看着这边,转手机的动作停下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陈隽因为站不稳,猛的松开了,跌坐在沙发里。
  苏印被吻的急促喘息着,因为呼吸不畅,原本莹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有点懵,呆呆的看着跌坐在沙发里不省人事的陈隽。
  这特么,她被强吻了。
  杨启看许校程的脸色不太好,立马上前拉起陈隽,把人架起来。陈隽还在哼哼唧唧,“苏印,你给老子回来!”
  苏印现在想把高跟鞋摔到陈隽头上,可是在许校程和杨启的面前,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为杨启让开了路。
  杨启临出门,她开口:“送到花园街2栋楼304那里。”
  这是陈隽家的地址。
  杨启默了默,回头说:“谢谢苏小姐,我知道。”
  苏印回头,目光扫到了许校程,他站在那里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目光对上,他却移开了视线,大步朝门口走去,也离开包厢。
  包厢门半开着,可里面却只剩下苏印一人。
  她站在那里,看着满室狼藉,地上翻到了很多酒瓶。陈隽这人是喝了多少酒?怪不得醉成了一个疯子。
  苏印想起刚才,许校程好像是对她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周焕,好久不见啊。
  _
  会所外,苏印出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那个助理将陈隽扶进了车里,很快车门关上,车子离开。
  而不远处,大理石柱旁,男人靠在那里吸烟。他身体劲瘦,修长,斜靠在哪里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有烟气,他微眯着眼睛,朝着边看过来。
  苏印嘴角勾起,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她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上有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
  许校程就靠在哪里,微微偏着头看着苏印走近。
  夜晚有风,她散披的黑色长发被吹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白色的宽松薄款毛衣也被吹的紧贴着腰,露出纤细的腰部曲线,还有扁平的小腹轮廓。
  她和过去像,却又不像。
  快走近了,苏印拿出手机,轻点了下。
  对面,许校程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目光重新移回到苏印的身上,按断她打来的电话。
  刚才是个意外,他没想到陈隽会用他的手机给苏印打电话。
  许校程不得不承认,他当时是有机会阻止的,面对醉酒的陈隽,他完全有机会从陈隽手机拿过手机挂断电话的。可是他没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无作为,任由着陈隽打通了电话,导致了现在这副场面。
  两人相对,看着他不断走近。高跟鞋踩在地上,一下一下的。
  苏印在他面前站定,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她抬头打量着面前的人,许校程太高了,即使他斜靠着柱子,苏印也得微仰着头看他。
  苏印很庆幸自己穿了一双高跟鞋,不至于自己矮他很多。
  “许先生,我们很久没见了”临了,又补充一句:“你说对不对?周焕。”
  她故意的。
  许校程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烟圈,他嘴角带着一些笑意,有点痞意。
  “火气挺大。”他四字点评。
  苏印咬牙,看他不痛不痒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
  烟已经燃到尽头,捻灭了烟头。许校程不紧不慢的问:“陈隽是你男朋友?”
  苏印没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可反应过来,她眼神里面多了一些意味。
  许校程看着她,似乎在等一个回答。苏印别开视线,看了眼不远处,娱乐场所热闹的很,成群结队男女相拥,也有喝多了爬在路边垃圾桶旁大吐特吐的,只有他们这一边因为在死角的地方闲的格外偏僻。
  苏印答:“不是。”回答挺果断。
  许校程捻灭烟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就见苏印一脸平静的也在注视着他,只是眼神里有别样的兴味。
  下一秒她开口:“不是男朋友,是男人。就像你曾经是我男人那样,和男朋友不一样的。”
  语气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浓厚,许校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小子,他懂苏印话里面的暗示。
  似乎还嫌说的不够,苏印咬字,一字一句道:“我想,你会懂的,是吧?周焕哥哥。”
  后面那句“周焕哥哥”她说的极慢极慢,缱绻缠绵,是调情也是挑逗。别人或许会不懂,但周焕是知道的,他们曾经在情到浓时,床.第之间,他总是爱听她软软的声音说一句“周焕哥哥。”
  这四个字就像是催.情药一般,每每叫他发狂。
  她的话,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许校程的眸色深了几分,那只烟头被他的脚用里捻在水泥地上,四分五裂。
  “你在故意激我?”隐忍着,抵着牙口,他几乎是挤出几个字。
  刚见面的几句话,她就在激他,不清楚她意欲何为。
  苏印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她向前走了几步,几乎靠在了他的身上。
  熟悉的茉莉味道又近了,一瞬间就着风灌进鼻腔里,和那天在交警队的一样,也和之前的一样。
  许校程幽深的眸子打量着她,他的眼神锐利,探究意味十足,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她的眼神里是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像是一片荒原,什么都没有。
  他不能窥见分毫。
  可是,她唇上的那个小小的伤口却意外清晰,好像还冒着血珠,这是刚才被陈隽吻的,而许校程目睹了全过程。
  莹□□致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但鲜红欲滴的唇色意外的惹人注目,尤其这红还是被别人亲的。
  苏印上前一步,更加靠近他了。
  许校程伸出手,抵住了她的身体。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往后一推。
  他这会儿冷静下来,
  “苏印,你这是要来吃我这颗回头草?”许校程好笑的问,可眼底已经带了冷意,他不想要她的靠近,这一点表现的很明显。
  苏印不禁思考,为什么?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成家有孩子了。
  苏印笑笑,后退了一步,环着臂就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不行吗?”
  许校程一愣,随即道:“不行。”
  因为这句,他们之间蓦的安静下来。
  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苏印问:“为什么?”
  许校程站直了身体,比她高了更多,他身体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包裹住她,就像是很多年前的冬夜,他的身体包裹住她。
  那时候有体温,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许校程答:“当初分开的时候告诉过你。”
  他说过,是腻了。
  苏印抬头,打量着面前的人,她嘴角染上了笑意,连眼睛都是弯弯的,叫人判断不出是虚情还是假意。
  “是啊,之前不懂你说的腻了是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懂了。腻了就是不想和一个人睡了,和她睡在一起觉得恶心。现在我也体会到了,所以理解你。”
  她语毕的瞬间,许校程沉默下来,定定的看着她。
  露骨的话让许校程皱眉,看她的眼神中染上了许多陌生。
  而她像是没看到他有些错愕的神情,继续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许校程敛眉,“你问。”
  “你离开我,有没有后悔过?”
  这是所有前任都想问的问题 。
  许校程笑笑,说:“没有。”
  “六年的时间,你有没有找过我,哪怕是一次?”
  许校程看着她,提醒道:“一个问题。”
  苏印充耳不闻,看着他,执着的问:“有没有?”
  许校程面色有些冷,薄唇轻启,他告诉苏印两个字:“没有。”
  “哪怕一次都没有?”她追问,那黑漆漆的目光像是漩涡,又像是匕首,直.插过去。
  喉结微动,许校程回答:“没有。”
  哪怕一次都没有,她消失了六年,他没有一次找过她。这是实话。
  没有就是没有,许校程他不胡说,就像他当初腻了就是腻了,他连骗她分手都不愿意,残忍的告诉她,他腻了。
  “你是周焕,还是许校程?”
  “已经两个了。”许校程说,他已经回答她两个问题了。
  “最后一个。”她说。
  他默了默,说:“不管我是谁,都不重要。苏印,你知道你是谁才是最重要的。”他语气很淡,但面色严肃。
  苏印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这是在说教?”
  许校程:“……”
  “这世上,只有你最没资格对我说教。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在我家上.我的吗?”
  她语出惊人,句句紧逼,像是苛责诘难。
  许校程沉默下来,不说话了,也不再看她,只是敛着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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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张不太满意,修改了一下。
  苏印这么说,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她心胸狭隘,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