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咱家摊上事了
  午阳折射,温馨怡然。公子翘着二郎腿在偏殿审批奏折,昨夜那一场无妄之灾,将好好的一个御书房给毁了,如今工匠正在赶修。今日只好移足此殿办公,原本今日的事儿忒多,昨天的奏折百官要重写,幸好梁雪和刘进来帮忙,一齐处理掉了。
  此帝双手一按御案,大吐了一口长气,说道:“总算忙玩了,二位多谢啦!”起手作揖,梁雪嗔恼:“哥,你又来了,我们都是你的至亲,帮你也是应当,却怎地如此拘礼?”刘进附和:“就是,就是,二哥若多说一个谢字,你以后别说请,哪怕是求,我也不帮你了。”
  公子道:“瞧你说得,又生分了不是?”刘进掬嘴,傻笑:“我还不是学你!”公子一愕,突然发笑:“学得好,学得好!”从座上走出来,“午饭时间到了,咱们去用膳吧!”刘进忸怩道:“不了,我要出宫一趟,你和嫂子二人就共进日光午餐吧!”公子问:“你这是何意?”
  刘进腼腆,不好说词,面上一热,脑袋低垂着。梁雪掩袖,笑道:“哥哥,你就别为难他啦,进哥哥这是佳人有约,岂会稀罕宫中这粗粮?”公子听说,却才恍然,今朝诸葛将军上表,居然请求万岁赐婚给他女儿和靖安王,此老不再强迫他立后,甚是意外。
  不由得戏说道:“好个靖安王,似瑞叔叔这等顽固之辈,你竟也有法子降服,令他甘愿为你二人讨旨赐婚,你本事可不小啊,看来朕以往忽略你了?”刘进尴尬,面红道:“二哥,你休要取笑我,小弟是个甚么料子,你会不知,这哪里是俺的功劳,那是……”
  公子指责道:“你呀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想我静云妹子,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你和她能同结连理,那是你多大的福气。”刘进应诺:“是是是,乃小弟我高攀了。”公子道:“瞧你这性子,朕话还没说完呢?想我进弟乃堂堂一王爷,憨厚质朴,重情重义,她诸葛静云能招你为婿,不知修了几辈子的边幅,才有这等奇缘。”
  刘进笑道:“二哥,您未免高抬小弟了?”能得二哥亲口一赞,其弟心下甚喜,比他成亲还高兴几分,公子摇头,指道:“你呀你,总是这般谦逊!”刘进道:“二哥,莫说了,您还是赶紧挑个良辰吉日赐婚吧?”
  公子喷笑:“朕刚赞你两句,怎么,又急啦?”梁雪一旁帮衬:“哪有做新郎官的人不急,谁像你,新郎官都当几回了,自不在乎?”公子尴尬:“你又恼我啦,朕只不过揭了两次盖头。”
  梁雪生气,咬唇道:“怎么,两次嫌少啦,那以后要不要多来几次?”公子连连拒绝:“不必了,不必了,有你们两位夫人便好,朕又岂敢再奢望?”
  刘进听得别扭,他二人打情骂趣,浑然忘我,这不是耽搁他工夫么,便道:“二哥,你有时间不如跳个日子,时间拖久了,我怕老将军突然反悔,届时陪了夫人又变光棍?”
  公子想笑,却不能笑,仔细一想,兄弟此言在理,诸葛淳瑞那人虽说守信,较固执,一件事硬到底,但毕竟年纪大了,静云又乃其独女,老顽固的心思特别难猜,早一刻解决此事,亦是好的,便道:“也罢,日子朕来定,你不必烦恼,眼下先去填饱肚子才是正理。”三人相视而笑。
  刘进言道告辞,匆匆离开,岂料脚跨门槛时,被外来的人撞倒了。只因那人奔行过速,撞倒刘进之后,旁避了一下,见是兄长靖安王,连忙歉疚道:“三哥对不住,妹子事急,并非故意,望你谅解。”
  王爷屁股一痛,摸了摸,没有呻吟出声,抬头见道歉的人居然是阿紫,有些吃惊,自从认识此女以来,从未见她向人道过谦,只当听错,不由怔住了。
  公子二人赶去,合力把个刘进搀起,回头对来人说道:“阿紫,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你留在自己宫中静思己过吗,怎上朕处寻乐子?”阿紫不答帝问,只嚷:“出大事了,咱家出大事了?”
  三人又相视而笑,公子吩咐道:“进弟你先去吧,记得小心看路,别让甚么阿猫阿狗又给撞伤了。”刘进应是,转身便要离去。
  阿紫抢上,阻止他:“不许走,你们三个甚么意思?”刘进向来量大如海,不与她计较,只说:“阿紫,三哥有事,你若有甚么话跟二哥说吧,我要出宫一趟,时间来不及了,烦你让让?”阿紫狐疑:“出宫?你也要出宫?”
  刘进浑无心计,点了点头:“是啊,我要出去,你请让道吧?”公子却不同,他心细如尘,听阿紫弦外另有所指,于是问:“阿紫,听你之意,可是有谁出了宫?”
  此女诡异一笑,道:“怎么,开始注意到我啦?”梁雪莲足一动,上前道:“阿紫,你就别卖关子了,是谁出了宫赶紧告诉哥哥吧?”阿紫好笑:“哥哥?嫂子,你叫得可真顺耳呀!他是你丈夫,难道不是该称一声相公吗?”梁雪闻言,面上一热,叫惯了难以改口。
  公子不愉,过去护着梁雪:“阿紫,你有话快说,少扯一些有的没的。”唤,“进弟,你先走!”刘进点头,阿紫不肯,叱道:“谁也不许走!”公子动怒:“你反啦,敢跟朕叫嚣?”
  阿紫听兄长怒起暗惊,却才知失了分寸,不由示弱道:“好嘛,好嘛,我说便是!”公子暂且忍气,听她说道:“爹爹悄悄会刀白凤去了,小妹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公子听了,不免好气,训道:“刀白凤乃父皇的原配夫人,将其寻回,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阿紫,我说你跟着凑甚么热闹?”阿紫委屈。
  公子暗赞父皇深明大义,他早该如此做了。人的一生,谁不难免犯点错事,更何况是父对不住刀白凤在先,处处在外留情,才遭致刀白凤的报复,岂料一失足回首已是悔当初。段正淳能有此胸襟,若是能原谅刀白凤的过错,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公子祈盼着。
  忽听梁雪问:“父皇一个人出去的吗?”阿紫点头,梁雪琢磨一番,又道:“不对,不对!”三人追问:“哪里不对?”梁雪答:“我总觉事透蹊跷,当中恐防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