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亲密距离还要亲密的距离
  陆岁是被俞知意叫醒的,她感觉自己的脸蛋被扯了两下,她伸手一挠,自然而然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窗帘被拉开,琥珀色的夕阳透过窗户落到地板上。
  俞知意站在窗边,回头笑话她。
  “再睡天都要黑了。”
  陆岁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又去看他,她突然觉得嗓子发紧。
  以前总觉得俞知意凶,都没去注意过他的长相,这么一看,竟觉得他比电视上的男明星还好看。
  俞知意见她懵懵地看着他,还以为她想赖床,他走过去,一把拉起她。
  “还想赖床?”
  “我这就起来啦。”陆岁反驳,乖乖起床。
  俞知意带她去卫生间洗脸,毛巾拿了新的,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指望这个娇气鬼慢吞吞弄完,他用温水打湿了毛巾往她脸上擦。
  “轻点儿。”陆岁的脸被埋在毛巾后嗡嗡抗议。
  “破要求还挺多。”俞知意冷哼,手劲却不自觉放轻了下来。
  陆岁下午睡的太久,瞌睡还有很大的余韵,这会儿直往他身上倒。
  “以后再睡这么久试试看。”俞知意没好气,他早就想喊她了,正常人谁睡个午觉能睡那么久,他一想她中午玩儿的那个兴奋劲儿,这会儿肯定累,他忍了好几次都没喊她,眼见都快五点了,他怕她睡晕了,才去叫她。
  结果这会儿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陆岁不做声,浑身上下跟没骨头似的。
  “听到没有。”俞知意抽了毛巾,她的脸一下抵在他的胸口,哼哼唧唧道。
  “听到啦。”
  俞知意一听这懒洋洋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
  “走了!”
  陆岁终于歪歪扭扭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这个房间是俞知意在会所的专属休息室,刚刚她玩的那个包间此时门大大打开,保洁阿姨正在里面收拾,大家都已经离开,去了各自的岗位。
  陆岁看了两眼,又想起今天玩的游戏,她一下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竟然和俞知意接吻了,还扒拉了他的内裤。
  那会儿在那种环境中,人的大脑根本不经思考,全部被多巴胺占据,肾上激素都极速狂飙,哪儿还懂什么羞耻心,只觉得十分上头,干什么都可以。
  这会儿脱离了那种环境,又回过味来了,陆岁慢吞吞的红了脸。
  俞知意扫了她一眼,根本不给她留情面。
  “你还知道脸红?就没见过比你更会耍流氓的。”
  陆岁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好流氓啊,根本无法反驳。
  “我也没想到。”
  俞知意不可置信,她竟还承认了,他冷笑着问她。
  “以后还来吗?”
  陆岁连忙点头。
  “还来。”
  “还来?”俞知意根本不是在问她的意见,而是在试探她,一听这结果,他黑了一张脸。
  “再来打断你的腿。”
  陆岁抿了抿唇,不敢作声,但心里想的却是,她要是过来,他肯定不会打断她的腿,他总是口是心非。
  俞知意开来的车被红毛有事开走了,这会儿只有个摩托,红毛贴心地多留了一个女士头盔。
  “过来。”俞知意跨坐在摩托上,手里拎着个淡粉色头盔。
  陆岁吃惊地站到他面前,看着这辆炫酷的摩托,一双杏仁眼闪着兴奋的光。
  “我们骑摩托回去吗?”
  “嫌丢人?”俞知意语气不善。
  他并不是突然发难,而是因为陆岁有前科。
  高中的时候,他带过她一次,那会儿班上一个同学生病,陆岁作为班长要去看望,那天特别热,学校又在郊区,公交车等不来,的士也等不来,他骑着摩托从门口经过,她叫住了他,又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他知道她讨厌他,肯定觉得坐他后座丢人,可又被晒得不行。
  俞知意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懒得跟这种瞧不起他的大小姐过多接触,他立马就要走,结果她一着急,脚一崴。
  他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看不下去,让她上了摩托。
  陆岁一声不吭,紧紧抓住车尾,一路很长,但她愣是一点也没碰上他,到了医院,她才扭扭捏捏说了一句谢谢。
  今天仿佛情景重现。
  俞知意心里莫名在意她现在是什么心情,结果却看见她一脸兴奋的小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丢什么人!快给我戴上!”
  俞知意心里一松,他语气硬邦邦的。
  “站过来点儿。”
  陆岁毫不抗拒的靠近,都快贴上他,这是比陆禾说的亲密距离还要亲密的距离。
  俞知意心脏忽然跳地有些快,他想强行忽略,可有些难,她就在他面前,脸被晒的红扑扑的,一头长发搭在胸前,他伸手给她拨到脑后,他刚要给她戴上头盔,却又一下收了回来。
  “以前不是还嫌坐我摩托丢人?”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但问出口的瞬间又后了悔,他从来没这么在意一个人的看法。
  她以前讨厌他,或者不讨厌他,关他什么事,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计较这种事么,俞知意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大病,他也不想听回答了,匆匆给她戴上头盔。
  “上来,走了。”
  陆岁却没动,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抓出一点边边角角,那会儿她主要是觉得尴尬,毕竟说过他的坏话,怎么还好意思请求他帮忙,她那是心虚,是愧疚,而且那时候她挺想郑重向他道谢的,但他整天铁着一张脸,她也不敢去找他。
  现在他突然问起,她哪好意思提及。
  “快点。”俞知意催促。
  “奥。”陆岁长腿一跨,就坐到了他的前面。
  俞知意一顿,觉得她思路十分清奇,正常人都是坐后面,有谁一下就坐前面的,不害臊就算了,还理直气壮。
  而且这样会遮挡视线,他还怎么骑摩托。
  “坐后面去!”
  陆岁不干,生怕他赶她下去,紧紧抓住龙头。
  “我要坐前面看风景。”
  “还看风景。”俞知意嗤了一声,没忍住笑了,他懒得再管她,发动油门。
  “轰”地一声,摩托一下飞驰而出。
  因为惯性,陆岁整个人都和俞知意的怀抱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初夏傍晚的风很是凉爽,陆岁的长发时不时扫到俞知意脸上。
  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