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故人
  “所以说,你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继续搭伙过日子了?”
  嵇楚娴抱着自家失而复得的狗子,倚在椅子上呼噜毛,看向单善的眼神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就没多晾他几年?就是把潼潼带出来过日子,贺影幢也不敢有意见啊。”
  看着面前明显幸灾乐祸的姑娘,单善也是无奈——他其实也不明白,怎么嵇楚娴就这么盼着有人能给贺影幢难堪。
  而嵇楚娴则是无可奈何,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家傻儿子,之后又是苦口婆心:“单善,不是我说你,男人不能太惯着——他先前能够叫白萱骗了,还不是因为一开始不够信任你?你也不用心疼他后来遭罪,遭多大罪那都是他自找的,现在你能回来,他可就谢天谢地吧。”
  单善对这姑娘的态度不置可否,倒是听她毫无芥蒂地提起另一个名字,愣了愣,才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指的是白萱,先前白萱损了一身修为,如今就是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小狐狸,之后叫贺影幢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也只知道抱着自己的九条大尾巴懵懵懂懂地看着。
  ——他不会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当时是贺影幢说的这句话,重新抱到了自家亲爱的的嵇楚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就见贺影幢毫不留恋地将当下萌得人心肝颤的小狐狸扔到嵇楚涵怀里头,话里也听不出情绪:“怎么说也是涂山氏的子孙,命大,亲爱的不过是同他呆了一阵子都能不受你影响,正好你缺宠物,就给你养吧。”
  于是嵇楚涵就这么收获了一只灵宠,还是天地间都找不到第二只的九尾狐。
  “……我哥跟萱萱处得不错——哦对,现在小狐狸叫涂山萱,小名萱萱,跟亲爱的意气拆家的时候就叫黄花菜。”
  “诶你别笑啊,虽然我也觉得还是‘亲爱的’的名字好听,但萱萱总强过萝北是不是?你说哪有人会给垂耳兔起个‘萝北’当名字的?”
  单善憋笑不说话。
  估摸着也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嵇家这群人起名的方式简直要命,哪有人给狗子取名“亲爱的”的?
  嵇楚娴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当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嘛!还有人给一只山雀取名‘啾’,每次出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逗鸟还是逗鸟。”
  于是两个人相对着,笑了个痛快。
  等夜里回到家,贺影幢倒是没问他们久别重逢都聊了些什么——说来他也有种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后,贺影幢对他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百依百顺,巴不得把他当成祖宗供着,他愿意往哪儿就往哪儿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他话自己绝对不往跟前凑,也不在人家两父女交流感情的时候出来碍眼。
  单善觉得这样不行,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解决办法,只能暂且就这么由着他——况且,除了贺影幢,单潼也是个问题。
  如今这俩父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待人接物全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