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爱了
  端王和萧敏敏是带着回乡祭祖的任务来的,扬州只是经过,仅呆了两天就走了。
  不过萧敏敏临走时说了,待她事毕,想在扬州小住一段时间。
  对于她的热情,苏逸之完全不理会,一心只想如何能让周清菀回心转意。
  再过叁日,便是大年,书院里的学生都放了假,苏逸之也终于落了个清闲。
  之前他一直以事忙为由,住在苏家旧宅,但如此,却不得不回苏家府邸了。
  对着呆了二十多年,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他更想周清菀了。
  于是这夜,便又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去了周宅。
  在周家的宅院外面转了两圈,那股思念之情非旦没有缓解,反而愈来愈盛,苏逸之捏着拳头,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做回梁上君子。
  如今他武艺精进,只需轻巧的几个翻身,绕过外院守夜的奴才,便可进到周清菀的院子里。
  第一个见到来人的,是在外倒洗脚水的莲儿。
  如今她身心都交予苏七,又见姑爷确是一番诚心悔改的模样,便也希望二人能早日重归于好。
  “姑爷来了~ ”莲儿端着盆,转头朝里屋的兰儿和周清菀小声道。
  “啊?都这么晚了?”
  周清菀刚刚洗漱完毕准备睡觉,衣裳脱了个精光,只穿着一件红色肚兜。
  听见莲儿的话,连忙拽起床头的中衣,松散地套上,招呼着兰儿给她梳头。
  主仆二人刚往妆台前坐下,便听门外莲儿一声“姑爷好”,然后是男人温和的声音:
  “你家小姐睡了吗?”
  莲儿倒想调笑一番说小姐睡了,看姑爷是不是会扫兴地铩羽而归。
  但她又有些心急想出去看看苏七有没有跟来,便老老实实道了句“还未睡”,然后主动抬手将身后的帘子掀了起来。
  屋内的兰儿和周清菀见状,双双对视一眼,暗道一声叛徒,便见厚实的幕帘被掀开,然后便是男人带着些许冷风的清隽容颜。
  周清菀侧身看去,只见玉面的男人脸颊微红,不知是不是冻的。
  兰儿手握柔顺的发尾,在两人中间瞧了瞧,终是作罢,放下梳子躬身出去了。
  因为身上有凉气,男人进来后便在门口立住了,只远远地站着问她。
  “在通发?”
  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好要翻墙了,他今日没穿啰嗦的衣裳,也没披大氅,只着了件黑色的厚袍。
  看着男人单薄的身子,周清菀边起身边问:
  “就穿这些,不冷吗?”
  “不… ”
  苏逸之开口刚要回答,但见周清菀竟是赤着脚下地,连忙几步上去,将人打横抱起来:
  “怎地不穿鞋?”
  周清菀被人抱着往床榻方向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道:
  “我这屋的地龙很暖和的,没什么的。”
  待她说完,男人的步伐已到了床榻边缘,将她往床上一放,顺便扯过被子绕了一圈,裹成了蚕宝宝,苏逸之才抬目正视她。
  熟悉的情景再现,二人不免双双想起了许久以前,苏逸之进京之前来探她的那夜。
  思及过往,两人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彼此划过,企图掩盖后来那段让人痛苦的回忆。
  苏逸之因为心怀愧疚而躲闪,周清菀却是唏嘘时光荏苒。
  苏逸之听她一声微不可闻的叹,心中一凛,连忙紧张地抬头,抚上女人微垂的嘴角,言辞恳切地道:
  “菀菀,我已知晓我全部的错处了,你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苏逸之在此立下誓言,以后无论遇到何种状况,我定然事事以你为先,绝不会再负你,若是我有违此誓,就让我心疾难愈,暴病…”
  “瞎说什么!”
  男人的话被喝止,周清菀皱着眉,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从被子中抽出手,朝他肩头打去。
  边打边道:“才养好点身体,就这么折腾,又是半夜翻墙,又是发毒誓的,你是纯心不想让我安生吗!”
  说到最后,声音竟含了几丝颤抖。
  苏逸之见状忙将人拥入怀里,搂着她的身子重复道:
  “菀菀,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可为何,为何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你在怕什么?你告诉我。”
  这是自他因生病之故,二人重新接触后,他首次正式提这个话题。
  先前他怕他一提,她便跑,但再过叁日便是大年,他实在不想将二人间的误解和遗憾,继续到明年。
  周清菀何尝看不见他的改变,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终究是被伤过的心,划伤一道裂痕,便不能如先前一般纯粹地完整地痴痴傻傻地爱着他了。
  于是苏逸之只听怀中女人闷闷的道了句:
  “若是没有从前那么爱了,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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