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家路窄
  话音刚落,齐婉儿就将手里的碎瓷片朝里挪了一毫米,立刻有鲜血顺着洁白的瓷片流落下来。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齐婉儿听完了事情的全部过程,简直惊呆了。原来小梅花是临安城名噪一时的牙婆,专门以贩卖人口为生。
  而听月楼也不是临安城最大的酒楼,是临安城最大的青楼。举办美食品鉴节的酒楼不叫听月楼,而叫揽月阁。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小梅花现在人到底在哪里?”齐婉儿厉声严词道。
  “姑娘,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小梅花不是你能惹的人,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凑钱去听月楼赎回你娘,否则你这一跑,只怕她就遭殃了!”
  眼前这人固然可恶,可倒是不如救齐张氏要紧,齐婉儿沉稳下来,把人放开之后就跑掉了。
  要赎出母亲,需要好大一笔钱,齐婉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时和齐张氏交好的那些亲戚邻里,可问了一圈,能拿出钱的人,一个都没有!
  求到舅父家更是遭遇了空前的冷眼。齐婉儿去的时候,正赶上张德贵一家用午饭。
  “哟,这是哪里来的乞丐啊?”张柳氏看见齐婉儿的第一眼就露出嫌恶的目光,张兰蓉拉了拉母亲的袖子,细声细气道,“娘,你看差了,这哪里是乞丐,是婉儿吧。”
  张德贵从凳子上起身,看到齐婉儿满身泥污的样子露出心疼的目光,“哎呦,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自己跑来了?还弄成这副模样。”
  “舅,我有事儿想求您。”齐婉儿张了张干涸的嘴唇。
  “先洗洗去吧。”张柳氏插嘴,“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张家怠慢你了呢。”
  “舅,我真的有急事儿。”齐婉儿都快急哭了,可她知道她这舅舅老实惯了,根本不敢造张柳氏的反,所以她只能被张柳氏推搡着去了外边。
  “我找我舅有急事儿!”齐婉儿再三强调,却被张柳氏一把按到了水盆子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那点儿破事儿,是不是又过不下去了?”张柳氏龇着牙笑,“你舅想着你们那一家,我可不一样,我柳春花绝对不吃这亏!”
  “聪明的,你就洗完了赶紧滚,要是还不识趣儿,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齐婉儿伸手捏了她手臂一把,才从水盆里抬起头,她这一把用尽了八分的力气,从柳春花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她有多疼。
  “你这死丫头!”柳春花扬起手就打算扇她,却被齐婉儿躲了个紧。
  以前,她可没少受这坏娘们儿的欺负,如今她也算是重新活一回了,怎么能再低声下气!更何况,钱没借上,她怎么能平白无故遭毒打。
  “嘿,你这小妮子转性了哈,敢躲了?”
  齐婉儿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跟亲戚邻里借钱屡遭碰壁,齐婉儿忽然想起那个最可恶的男人,齐大胜来!这个钱,理所当然是该由这个可恶的男人出!
  可是,要让铁公鸡拔下毛来,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别看齐大胜平时装的跟个人是的,可他那点花花肠子,她都看在眼里。
  齐婉儿特意等到天擦黑再回家,她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朝着里屋看去,也没看见点灯。这个点儿,不点灯倒是奇怪。
  齐婉儿放慢了脚步,挪到窗口就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才终于听清了令人不齿的男女喘息声!
  真不要脸!齐婉儿气的咬紧牙关,本想冲进去捉奸,可转念一想她怎么干的过齐大胜那张巧嘴!
  再说了,她的目的是钱!
  齐婉儿叫来了邻里邻居,并且想方设法把祖奶奶搞醒了。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齐大胜裤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解释,那荡妇脸上更是挂不住,蒙着脸就跑了。
  齐婉儿趁着混乱跑进里屋,卷走了她能找到的所有钱,连齐张氏带来的陪嫁,一些金银细软也全部带走了。
  到了临安城,将金银细软换成银票,又乔装打扮一番,去听月楼赎人,奈何钱根本不够!她只有五十两银票,可赎人竟然要一百两!
  齐婉儿心灰意冷的在临安城大街上转悠,刚好看到了菜市场附近的张榜,盘算了一下日期,今天正是美食品鉴节最后一日!
  心动不如行动,看见上面的奖金是一百两白银,齐婉儿麻溜的赶到了揽月阁。最后一日,选拔美食品鉴师,光是报名费就要五十两!
  齐婉儿摸着兜里的五十两银票,一颗心惴惴不安。可如果不去做的话,那齐张氏定是赎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胜出,不能失败!
  题目有三道,第一道蒙眼品美食,第二道说出美食的制作工序,第三道评价美食。齐婉儿看过题目之后,蹙眉深思了一分钟。
  这跟她以前的工作,的确有些出入,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年代不一样,很容易有代沟。
  但万变不离其宗,终究是以美食为中心,那就难不倒她!
  第一题,蒙眼品美食,规则便是参赛者背对评审,蒙住双眼品尝美食,之后将正确答案写在纸上。
  齐婉儿的眼睛被人用布条遮住,完全看不见光,只能凭着感受拿起筷子尝了尝前面盘子的食物。
  汁水酸甜,入口则酸的她想大叫。齐婉儿心想,这题目出的太过于刁钻,而食物却太过于简陋了。
  或许,出题人的心思就在于迷惑参赛者吧。
  齐婉儿扭头摘下布条,将食物的名字写在宣纸上。抬头便看见了坐在评审席上的关元之,浑身一颤。
  参赛者有十位,而答对的却只有两位,分别是四号和七号,齐婉儿正是七号。
  幸好,关元之像是没认出她来,她今天穿了男装,又是化名参赛,倒是意外的躲过了一劫。齐婉儿颤颤巍巍的将宣纸放好后,赶紧将目光移到一旁去。关元之是她的堂哥,曾在她十二岁那年对她做出禽兽之事,还好当时撞上齐大胜回家,他才没得了逞。可关元之却对她怀恨在心,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借故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