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28
  片刻后刘越泽打破沉默。“大人,可您家公子为何就被找回来了?”而我的女儿没有?
  叶思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表情古怪。“因为有人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怕我追查到底,而且,他们要‘孝敬’的人已经死了,不如趁早放了这个麻烦。”他看向了周县丞,“你可知罪?”
  周晟一直低着头,这会倒是抬起头来笑道:“大人何意?下官竟然不懂。”
  “杀死董襄,并将董襄死讯告诉他们的人,不就是你吗?”
  周晟还是微笑,“大人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当然,这一点本官也是猜测,不过你若真是第二天报案时才赶去,昨天他家的下人就已经押回衙门了,未免速度太快了。”所以其实他们俩早有暗中沟通的法子,周晟才第一时间知道了董襄的死讯,与那些拐子们接头。“不过,这一点本官没证据,别的地方,证据还是有的。”叶思睿拍拍手。
  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不肯配合衙役走,一路拉拉扯扯,最后在叶思睿前面跪下,周晟看都没看他一眼。
  “麻六,你拐卖孩童,可知罪?”叶思睿只瞥他一眼,冷声问。
  麻六砰地一声磕头至地,“小的知罪!请大人饶命!”
  “桃花庄走失的女童,可是你们所为?”
  “是,是,本准备事成之后带入城,但还没来得及脱手就……”麻六飞快地瞟了一眼周晟,收声。
  刘夫人这回没有出声,但是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你们一伙拐子在桃花在下手多久了?”叶思睿不动声色。
  “这三四年,都是我们在做。”麻六咂摸了一下,“怎么说有小十起了吧?”
  刘越泽骤然出声:“畜生!”
  叶思睿还是笑笑,注意到周晟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冷庄主不是你们的同伙,不过怕是收了你们的钱吧?事态不平息,他这生意也不好做了。”
  冷郁垂头不语。
  “麻六,你们这么干,不怕官府查到你吗?”
  麻六老老实实地回道:“之前也怕过,不过一次两次得手,也没人管,就不怕了。也是这次董老大死了我才晓得,原来官府里也有我们的人。”他看向周晟,用意昭然。
  “大人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叫花子来,胡言乱语似乎不妥吧?”周晟慢吞吞地说。
  “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刘越泽颔首。冷郁只是看了叶思睿一眼,没敢做声。
  叶思睿说:“倒也不难,本官派人暗中跟着周大人,自然也看见大人夜访麻六,二人交谈的场景了。”
  周晟愣了片刻,瞬间如常,只有一直暗暗盯着他的叶思睿注意到了。
  叶思睿早知他对衙役的控制力,此刻更是暗暗心惊,“周大人要我把他们叫上来对峙么?”
  “我对大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戏子没兴趣。”周晟还是冷淡地回答。
  叶思睿又笑了,“周大人,演技超群啊,若不是卢主簿带人搜了你的县丞衙和住所,恐怕也被你骗过了吧?”
  “你哪来的时间!?”周晟骤然变色,“不对!你提前回来了!”
  叶思睿没有回答。佐贰官非有正当理由难以出府,周晟的罪证不能假他人之手,自然留在他自己身边。他自恃有内应盯着叶思睿,仗着他外出便将那些东西留在了县衙。
  “他都认罪了,典史大人,你还要死撑着?”叶思睿又问。
  典史连忙跪下,“大人这是怀疑下官也与贼人勾结?下官冤枉啊!请大人明察!”
  周晟还是讽刺一笑,脸上神情疯狂。
  叶思睿几步走到跪下的典史身边,将手里一直拿着的卷宗摔在他面前。“好好看看,你写的卷宗,去年一个孩童走失案,通篇‘世’字都添了一笔,显然是在避讳。可是这字并非你亲族长辈,你避的哪门子讳?”
  典史捡卷宗的手难以控制地发抖,把那篇案子看完后,他整个人,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下官,下官无能,这,这卷宗,整本,是,是他人帮我写的。”
  “一人手写的卷宗,时而避讳时而不?况且他人代写的卷宗,你能熟悉到我一问你你便知晓是哪一卷?”
  典史神情恍惚。
  “你怕是也不知,‘世’字是周晟的亲父名讳吧?”
  典史身子一软,已是瘫倒在地,气若浮丝:“属下……知罪。”
  周晟冷冷地出声:“‘世’并非我父亲名讳。”
  典史猛地坐起。叶思睿看得有趣,“不错,这卷宗是我改的,不过,倒真能骗过你,看来确实是他人撰写的。”
  典史脸上依次闪过了后悔、羞愧、惊惧的情绪,复杂难言,最后变成了木然。
  “大人。”刘越泽又开口,“我女儿现在何方?”
  “令嫒在内衙歇息。”叶思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从刚刚到现在他还一口水没喝,但是他还不能歇息。他刚刚揭露什么罪行,或者是面对那些人的狡辩诋毁,都没有犹豫过,可是他现在突然不愿意开口了。
  “刘老爷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打死你家家丁,拐走了令嫒吗?”
  第21章 桃源历险(八)
  刘越泽眯了眯眼,轻蔑地扫了麻六一眼,“难道不是这畜生?”
  麻六嗤笑一声,不屑地说:“大人,我麻六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可是总比伪君子好一些。”说着,朝着刘越泽啐了一口。
  “你!”刘越泽火冒三丈,一脚就要踹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咬着牙放下腿。
  “其实我起先便有些好奇,令嫒走失那天刘老爷外出应酬了,刘夫人和庄主搜了庄子,找到了下人的尸身,可是刘夫人没能在地图上指出位置,刘老爷却一下子便标对了。”
  刘越泽一听便皱了眉,“大人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