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他低着头支支吾吾: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当然是你的问题。宋时行毫不客气地说,没有给他留任何面子,你虽然是新人,但我们对你的要求一样都不会少。所有人的时间都不是白捡来的,娄导觉得你是个苗子,但你得让他觉得你有价值,否则不止你自己没脸,他脸上也没光。
  说这话的男人目光堪称冷静,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比凶着脸吼人的时候还要让人难受。
  李继书张了张嘴,拳头攥紧了,不肯服输似的抬头:我不会再怕他了。
  宋时行说:是么。他突然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把人吓了一跳,那你先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坚持两分钟,算你赢。
  有一瞬间,李继书怀疑男人是在恶作剧,但当他对上男人视线的时候,里面只有认真。
  他安静下来,没有挣扎,听话地盯人的眼睛。
  事实上宋时行的眼神大多时候是带有攻击性的,就算目光平静看着人,也总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寒意。
  以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李继书就觉得这人太冷了,每次见了都不敢盯着人的眼睛看。
  而宋时行则恰恰相反,他第一次被人吸引是在导师勒令他必须来听课的时候,当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老头子身后的少年,十八.九的年纪,嫩生生的脸,一双眼睛带着胆怯望过来,瞬间就让他心跳漏了几拍。
  宋时行骨子里是个傲慢的人,他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但那一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之后相处久了就更是喜欢得不行,干干净净的人,每次见了都乖乖地叫他学长,明明就是长了双勾人的眼,心思却格外单纯,他真的是想要什么给什么,身边的朋友谁不知道他被大一的小学弟勾了魂儿,面子都不要了,成天跟狗似的围在人身边转儿。
  这么亲密的关系,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即使不戳破这人也是知道的,可谁知道有一天他会向着个外人说话呢!
  绷着小脸挡在人跟前说什么戏服不是贺启东偷的,是他自己偷的!
  要不是有摄像头他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那时他气昏了头,问他:你就这么向着他?我宋时行在你心里连个屁都不是是不是!你耍着我玩呢?!
  他到现在还记得对方的反应,白着张脸,不知所措地摇头,但就是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才哄他。
  他图什么呀?
  时隔六年,再次想起来,宋时行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
  等两分钟一到,他率先松开了人:时间到了。
  李继书愣了愣,在男人扭头的前一秒捕捉到了低沉的情绪。
  宋时行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转身的时候声音喑哑说:休息时间快结束了,赶紧出去吧。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李继书看着突然转变的人,没有弄清状况,他追过去,男人却一本正经说别的事:待会儿你拍戏你按着刚才的感觉来就行,别被冯耀那小子给带跑了。还有,拍戏就是拍戏,别带现实感情进来,省得让人说你不专业。
  他话锋犀利到不留情面,李继书只能老老实实点头:我知道,我会解决的,我
  他想说什么,可宋时行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假装没听见大步离开了。
  一下午,明明是在一个片场,两个人却几乎没怎么对视过。
  就算是交流,也只是导演跟演员,公事公办。
  李继书不是傻子,他知道中午的时候男人可能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尤其是在对方不想见他的情况下。
  他只能先把戏拍好,不让大家失望。
  只是男主角之一的冯耀却不见了人,娄金辉给人打完电话没打通之后说:那场戏留到后面,先准备准备拍下一条。
  娄金辉语气里带了点不高兴,毕竟没有哪个导演喜欢演员迟到。
  而且还是主演。
  后面几场是女配们的戏,原本娄金辉是让李继书回房车上休息的,但他坚持要留在这里。
  郝梦真不愧是娱乐圈当红花旦,一个眼神就把一国之母的气势演绎地淋漓尽致。
  直接一条过。
  两个镜头拍完,娄金辉看了眼时间,直接黑了脸:都这个点了还没来!
  宋时行站在那儿给人带电话,一分钟后回头:没接。
  这人还丢了不成?娄金辉火急火燎的,又联系冯耀的经纪人,刚开始对方还说不知道,后来直接甩锅说人不是在你们那吗?丢了人是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啊,这样吧我帮忙找找,找不找得到就不一定了
  娄金辉一听,差点一口气噎过去。
  王八犊子,拿这话糊弄他呢。
  导演气得不轻,演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宋时行看了眼天色,说:戏拍得差不多了,另一场明天补上,先收工吧。
  娄金辉黑着脸把帽子一摔:收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就说香不香吧(快去把收藏给我点上哇!)
  另放一个预收文的文案:
  【许愿星】跪求大家的收藏先~
  作为岚川一中最有名的学痞,周围人对赵执一致的评价是:人帅气质冷,脑子好使爱装逼,偶尔打个架逗个猫,不务正业,整的跟落拓少年一个样儿。
  直到初二分班这天,班里来了位沉默寡言的小学霸,俩人对视那一秒,啪叽一下火花四溅。
  赵执:这人什么眼神?
  许安源:这人脑子有病。
  自那以后,这俩人一见面就放冷腔儿,周围人都觉得这俩人不对付,直到后来班里人发现赵大佬居然开始学习了!
  早上来到教室就翻单词读外文,一下课就往人小学霸跟前凑,腆着脸说:这道题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围观群众:
  你忘了你自己是曾经的奥数冠军了吗?
  赵神也要学习了,果然赵氏集团要破产了吗?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后来,当所有人都在为了期末考试熬夜抱佛脚的时候,校园表白墙上突然出现一张俩人的亲密照。
  #震惊 两位大佬终于在相爱相杀中修成正果了吗##这狗粮来的猝不及防#
  理智党在线辟谣:一张照片而已,男生之间都这样儿。
  后来在聚会上,许安源喝多了酒,走不动道了,赵执旁若无人把人抱起来,低声对众人说:他酒量小,下次别灌他。
  看人的眼神,里面藏了星星似的。
  ●校园甜宠文,双向奔赴的爱情最美!
  ●文内沙雕日常居多,主要是两个主角间感情升温的过程,相信我!一定非常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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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怀疑01
  冯耀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回的电话,娄金辉质问他为什么没来,对方声音有气无力:抱歉导演,我刚从医院回来。
  娄金辉听了皱眉:医院?你生病了?
  不严重,抱歉,耽误大家拍戏了,改天请大家吃饭。
  操,知道耽误了也不回个电话?
  娄金辉攒着眉头,也没说他什么,只让他休息好,别耽误明天的戏就行。
  到了酒店之后,每个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李继书的房间是在8033,他故意走得慢吞吞的,等看到宋时行进去了之后才回的自己房间。
  因为宋时行一下午没跟他说话,他没什么心情吃饭,想了想便认认真真打开手机看起了分镜剧本。
  隔壁,宋时行刚把衣服脱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他无奈又把衣服扒回去,透过猫眼一看,是娄金辉那张苦情脸。
  一开门,这人就来了句抱怨:导演真他么不是人干的活儿。
  宋时行不情愿地开腔儿:又上我这儿倒苦水?
  娄金辉猛地抬头:靠!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宋时行挑了挑眉,意思是我就这样儿。
  门口毕竟说话不方便,说不定哪个狗仔躲那儿猫着呢,娄金辉闪身进了门,叹气样子跟个操碎心的老父亲似的:我刚刚过去找冯耀了。
  宋时行哦了一声:他又说什么气着你了?
  什么啊?娄金辉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我摁了半天门铃,一直就没开呢!
  宋时行转身给他递了一杯水,眼神漫不经心垂下来:他不是从医院刚回来呢,也许是睡了也说不定。
  我知道,可我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呢?娄金辉在他本来就不怎么茂密的头发上抓了一把,他以前不这样的啊,挺敬业的一小伙子,虽然是傲了点,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下午都不见人!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时行平静盯了他几秒,接着坐到了桌子对面,说:你终于发现他不对劲了?
  娄金辉被这话给整愣了:你说他不对劲?哪不对劲?
  很难看出来吗?从去年《凶徒》杀青到现在,你就没看出他有哪些变化?宋时行沉着脸,脸上没有一丝不正经。
  操,这突然沉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吓唬我啊,说得就跟他加入什么□□组织似的。
  刚嘀咕完,宋时行就来了句:万一有呢?
  娄金辉被这人煞有其事的样子整蒙了:不是,我看他也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张脸,人也是那个人,除了
  宋时行看着他,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结果这人来了句:他好像瘦了!
  宋时行:
  娄金辉还觉得自己说对了,张着嘴在那吧啦吧啦:所以他是为了演戏专门去瘦身了?靠!我说他最近怎么两眼无神憔悴成这样呢!哎,你说昨天他不会是因为这个去的医院吧?
  宋时行听完,直接把脸转了过去,仿佛在对牛弹琴。
  他站到门口,顿脚,拉开门:行了,说完了就走吧,我忙着呢。
  娄金辉站起来:不是,这就赶我走啊?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事没告诉我呢?
  宋时行一边把人推到门口一边说:是有事,但现在说欠妥当。
  靠,你这还神神秘秘的呢。得,我也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老子回去睡觉去!
  等他转身离开,宋时行并没有立刻回去,他站在门口看了眼隔壁的房门,闹心地啧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冯耀准时到了片场,他面色蜡黄,像是病还没好透,娄金辉见了他这模样,还担心问:你确定能演?
  冯耀说:昨天下午已经耽误大家了,不能再耽误了。
  娄金辉说:那行,你先去化妆,待会儿准备上场。
  说完又问宋时行:李继书那边准备好了?
  宋时行说:进化妆间了。说完之后就往那边走。
  化妆间是临时改造的,大概几个普通化妆间那么大,一共两间,最里头一门之隔就是更衣室跟洗漱台。
  宋时行若无其事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化妆桌前的人。那坐姿就跟个中学生似的,脊梁骨笔直,身上穿着深红的太监服,头上还戴着黑色的帽子,头发全压在帽子底下,衬得那段后颈子又白皙又秀长。
  宋时行眼神在那块地方停留了几秒,接着扫了眼屋里,一直等人化完妆才走过去。
  路过的人纷纷叫宋导,李继书一转身,看到冲自己走过来的人,顿时有些愣。
  没等他反应,男人率先开口:你跟我过来一下。
  啊?知道了、好。他连问都没问,就跟了过去。
  走到没大有人的地方,宋时行停住脚,转身,跟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似的:我问你个事儿。
  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李继书立马端正着脸说:您、您说。
  宋时行压着声音:你跟冯耀昨天拍了一天的戏,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李继书没想到他问自己这个,先是想了想,接着摇头:好像没什么问题,怎、怎么了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李继书再次肯定,他是真的没发现什么,昨天一整天他光顾着着自己的戏了,哪还有时间在意别的。
  但宋时行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尤其是在他们昨天一下午都没说过话的情况下。
  他仰着头小心翼翼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时行看着他微微担忧的眼神,止住了本来要说的话,回避说:也没什么,他昨天不是生病了吗,过来问问。
  李继书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时行:那行,快开拍了,过去吧。
  好。
  按照导演的要求,今天第一场补拍昨天没来及拍的那场,时间紧,任务重,能一条过就尽量一条过。
  这一场是室内戏,前头好几个小太监犯了事被处死了,李隆泗身边缺伺候的,敬事房便又调了几个人过来,其中小太监阿良就在里面。
  他虽然脑子笨,但一直警醒着,总算没犯下大错。
  但李隆泗喜怒无常,因为前朝的事迁怒下人是常有的事,那一次整好让他给撞上了。
  一帮刁民!胆敢骂朕!碰地一声,冯耀一脸狰狞地把旁边的破桌子给踢翻了。
  他浑身气得发抖,眼眶里充斥着红血丝,透着令人心惊的阴郁和残暴。
  监视器后面,宋时行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却并没有看出什么。
  下一秒镜头切换。
  此时,大殿里所有人应声跪地,齐声喊:陛下息怒!
  息怒?!李隆泗大步走过来,扭曲着一张脸,你们是不是也以为朕是昏君!是不是也在心里骂朕?!
  是不是?是不是?!前几个太监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这个谁都没敢接话的,谁接话谁就是一个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