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七日谈·这锅不背
  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是,经由刑部调查,案发当晚,孟丞相曾入宫,被人目击过在储秀宫附近出现。
  孟丞相是杀人凶手,为自己女儿扫清争宠障碍的言论甚嚣尘上。
  刑部也以孟丞相有重大嫌疑为由,将其逮捕。
  柳忆匆匆赶到御书房:“阿演,白素素死的那天晚上,孟丞相有来过皇宫?”
  为了给女儿争宠,所以替女儿除掉竞争对手这种鬼理由,怎么可信?
  不说自己不是孟丞相的女儿,孟丞相看自己非常不顺眼,选秀本就是孟丞相发起的,怎么可能做出破坏选秀这种事?
  “虽然在我们看来很不合理,但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孟丞相那天的行踪确实很可疑。”
  顾演将柳忆拉到自己身边:“除了早朝,或是皇帝召见外,臣子不能轻易出入皇宫。”
  “但那天夜里,皇宫下钥前,孟丞相却突然赶到皇宫,说有事要与我相谈,听守门的御林军说,大约半个时辰,孟丞相才返回离开。”
  “然而那天孟丞相并没有来找过我,倒是粗略估摸一下从宫门往返于储秀宫的路程时间,倒是和孟丞相入宫的时间吻合。”
  “所以孟丞相应是真的去过储秀宫,至于去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柳忆皱眉:“孟丞相不会杀人,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确实,虽然孟丞相脾气臭,居功自傲,但我还是相信孟丞相的为人,他应该是跟什么人结仇,算计到了他身上。”
  顾演含笑,修长的指节抚在柳忆疙瘩成团的眉心,将它揉平:“不过趁此机会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他多次找师尊的麻烦,师尊怎么还为他打抱不平?”
  柳忆撇撇嘴:“我像是以德报怨的人吗?若别的事儿,能为难打压孟丞相,我求之不得,可是这件事上不行。”
  “在旁人眼里,我和孟丞相可是一家人,陛下没听说,外面的人都认定孟丞相是为我杀人呢。”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锅我可不背……阿演,我得去刑部走一趟,加紧调查清楚真相!”
  顾演略略思忖,舆论酝酿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以发生了凶杀案,为了秀女们的安全着想,将秀女们遣散回家了。
  选秀之事都推掉了,凶杀案也早点解决的好。
  “师尊想去就去吧,我会派隐卫帮你。”
  对于自家师尊想做的事,顾演一向宠溺纵容。
  刑部监牢。
  孟丞相虽沦为阶下囚,但因其地位德高望重,并未受到为难,或是酷刑拷打。
  只是到底是监牢,环境潮湿阴暗,老鼠潮虫横行,仅仅是呆在里面,对素来光鲜爱干净的孟丞相来说,便是一种折磨。
  刑部侍郎站在牢房外苦口婆心:“丞相大人,下官知道您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死者遇害时,您出现在储秀宫附近,太可疑了。”
  “您好歹说清楚,您去储秀宫干嘛,有没有人能证明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证明自己的清白。”
  孟丞相脸一寒,转身背对着刑部侍郎:“本相为何入宫,是本相的私事,与案情无关,本相要说的只有一句,本相没杀人!”
  去皇宫,还是储秀宫办私事?那可是皇帝的后院,里面都是皇帝的女人,外臣擅入确定不是图谋不轨吗!
  刑部侍郎很头疼,孟丞相的话根本没有给自己辩白,反而增添了嫌疑好不好!
  “孟丞相好大的官威啊,到了刑部大牢,也还摆架子。”柳忆来刑部调查,正巧听到孟丞相强硬的说辞,嘴角一抽,真是个倔老头。
  “刑罚掌事,讲的是证据,牵涉案中,凭句‘我没杀人’‘清者自清’就想抽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本宫劝孟丞相实话实说,否则中了真凶的圈套,成了替死鬼还不自知。”
  孟丞相猛得扭头,怒视着柳忆:“皇后娘娘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侥幸贵为国母,就应做好国母的本份,为陛下分忧。”
  “劝解陛下纳后宫,贤良淑德,这种污秽的监牢,怎么能随意踏足,若将晦气带回皇宫,染到陛下身上怎么办!”
  柳忆翻了个白眼,对孟丞相委实无言以对,身为皇后就活该要与别人共同分享丈夫,还要大度的欢迎别人跟自己抢男人?
  脑子有坑吧!
  而且当着刑部侍郎的面,说刑部的监牢污秽,这让每天都要出入这里的刑部侍郎情何以堪?
  柳忆明眸流转,果然看到刑部侍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但似乎碍于孟丞相一品大员的地位,不敢表现。
  同情的拍拍刑部侍郎的肩膀,柳忆很是理解道:“本宫懂你的为难,分明是在努力查明真相,帮他洗脱罪名,谁知他这般不识时务。”
  “本宫恩准你可以对他动刑泄愤,也好治治这个老顽固,反正杀人偿命,他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砍了,本宫挺你哟。”
  刑部侍郎都快吓尿了,柳忆的提议他是很心动,可他不敢行动啊!
  这位可是孟丞相的亲女儿,独占陛下福泽恩宠,理应是和孟丞相福祸相倚,同气连枝,怎么可能盼望着孟丞相受刑倒霉呢?
  肯定是看出他对孟丞相的态度有意见,所以故意激将!
  他若是真露出点苗头,对孟丞相动粗,指不定皇后娘娘就去陛下那里吹枕头风,砸了他的饭碗。
  呜呜呜,他太难了。
  刑部侍郎忍着哆嗦,颤颤巍巍道:“皇后娘娘说笑,微臣怎敢滥用私刑,以权能泄私愤呢。”
  柳忆一脸惋惜,默默摇头:“罢了,让孟丞相走得体面点也好,省得人头落地,收殓尸骨的时候,浑身疮疤,怪膈应人的。”
  这下不光刑部侍郎,孟丞相也一阵儿恶寒。
  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混账丫头,少在那危言耸听,本相没有杀人,怎么会问斩?”
  “那你倒是说,案发当天,你去储秀宫做什么了。”柳忆道:“别说那是你的私事,孟丞相应该没有夜入皇宫的习惯吧?”
  “难得说谎入一次宫,却正巧发生了凶杀案,真凶是故意设计陷害于你的,你还没想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