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更显
  孟宛清怕引起四下注意,冲她“嘘”了声,简单跟她说明来意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而妙儿也按照她所说的亲自出去招待林静姝。
  她在暗处,她们在明处,只能看见妙儿热情周到的跟在旁边一一为她们介绍新打的首饰。
  “这个是我们这儿工匠新打的金镶珠翠挑簪,您瞧,上头的玉可是碧玺呢,绿汪汪的,又通透又水润。还有这珍珠可是万里挑一的珍品,贵气又皎洁。”
  “还有这个点翠嵌珠背云……瞧这珠子,可是打磨了千百遍的。”
  “……”
  林静姝知礼的旁听,直到妙儿停下,她方才指了指藏在柜格中的盒子,“那个是什么?”
  妙儿须着她指的方向瞧去,笑着赞了句,“小姐好眼光,那是我们这的镇店之宝——象牙描金带彩什锦梳具。”
  说起这套象牙描金带彩什锦梳具可就真真了不得。
  此套梳具由曾为宫内贵人打造金饰的名匠打造,由二十五件构成,计有梳子九把、竹篦两把、剔篦两把、胭脂棍两根、扁针两根、大小刷子八把。
  其中长方形梳子的梳齿多达六十个左右,另有月牙形梳、把梳、篦形梳;竹篦的篦挡为牙质,篦架为木制;两把剔篦一为长方形木柄,一为象牙柄,一端均衔接七齿;扁针为象牙质,两端为半圆形;胭脂棍是红木圆棍,首端镶烟嘴式象牙头,内填红绒。
  这套梳具上大多描金彩绘凤纹、云蝠、菊花、莲花、石榴、桃、寒梅、八宝、山水、楼阁、鱼舟等图案。
  听了妙儿的介绍后便是彩娟也心动不已,轻推林静姝的胳膊道,“姐儿,不若我们就拿这个吧。”
  林静姝亦正有此意,世人皆知长公主一生最爱俏,每日都要换好几套妆容,虽年近三十,保养得宜,便是跟林静姝她俩姐妹站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亦是她俩的姐姐。
  听到她们钟意此套首饰后,妙儿面上却是犯了难,“若你们要,还得另打一套。”
  “为何?是怕我们出不起银子么?”
  “那倒不是,这是镇店之宝,掌柜的说过绝对不卖……”
  彩娟正要顶两句却被林静姝阻止了,她最大家闺秀,为人娴静知礼自是不会强求旁人,只是问妙儿若重制一套大约要多久时间。
  妙儿细细与她说了之后,她便先给了定金又约好了来取的时间。
  “到时我们自当亲自送到公主府。”妙儿听到她要派人来取,忙笑道。
  林静姝听了她的话也没拒绝,跟彩娟又逛了逛其它首饰,买了几年钗环便走了。
  她们一走妙儿便进后屋找孟宛清了。
  “她们说急着送人的,我故意将时间拖了拖。”妙儿如是道。
  孟宛清算算时间,对她道,“拖了七八日便行了,待送去的那日我与你一同去。”
  “哥儿跟我一块去?”妙儿有些吃惊,似是顾及她男子的身份。
  孟宛清却是笑着卖了个关子,“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时间到了通知我便是。”
  *
  上次去看龙舟的路上,她特意买了柏叶、大风根、艾草、菖蒲、桃叶等做成药浴包,做好之后先是分了秋桃月华还有马三他们一些,又给魏中林他们送去了一份,剩下的特意留给赵景行。
  若不是公事耽误早送出去了。
  “孟洵,今日放衙别忙着走。”
  孟宛清才放下拿了一日的笔正活动手腕便听吴公达隔案对她喊道,她不明其意,问,“今日有什么事么?”
  吴公达笑着朝她走来,“难道你忘了新来的苏侍讲么?今日放衙后他请客,就在梨园。”
  梨园里既能听戏又能吃酒,许多王公贵族都喜欢去那儿。
  孟宛清听了他的话整个人愣了会儿神,她果然忙昏了,居然将苏柏也进入翰林院的事给忘记了,见她呆在原处没讲话,吴公达又拍了拍她肩膀提醒她千万别忘记。
  也无怪于她不记事,翰林院内部有典簿厅与待诏厅,孟宛清跟苏柏各在其中,自然见不到面。
  可既然吴公达已经告诉她这件事了,她自然也不能装做不知道,况且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自当合群。
  *
  天色才擦黑,十几顶轿子便沿着帽儿胡同一路通往目的地——梨园。
  这还是孟宛清初次来这儿,但见园中一草一木别有风韵,长廊四面贯通,楼台隐现,曲径通幽,
  湖石假山多且精美,建筑分布错落有致。
  是个消遣放松的好地方。
  “苏侍讲品味当真风雅,会找地方。”才进来陆院士他们口中便赞个不停,或是夸园中假山堆叠奇巧,或是夸泉水如蛟龙吐。
  “瞧,亭中那方灵壁石,当真形似展翅欲飞的苍鹰,黝黑光润,叩之铮琮如金玉,想必是灵壁石中的珍品。”
  “在此处“坐石可品茗,凭栏可观花”,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
  苏柏跟旁人相比,向来就不逊色,如今官职在身更显俊才出众。
  他懂得如何察言观色,如何面面俱到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因而很得陆院士他们的赏识,虽然来的时间比孟宛清短,可跟整个翰林院的人都结识了。
  对此吴公达羡慕不已,“我若有他这般长袖善舞便好了。”
  是么?孟宛清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坐在那儿把玩着佩在腰间的五毒袋,五毒袋内装丁香、木香和白芷等草药,外绣蜈蚣、蝎子、蛇、蟾蜍、壁虎等五毒图案。
  这是端午的习俗,佩带五毒袋以祛除毒气。
  人差不多到齐后菜也开始一道道的往上端,各色佳肴,冷热荤素,上菜的时候湖对岸的戏台子也传来了“咿呀呀”的胡琴声。
  “咦,怎么瞧着好像庆喜班的人。”同僚中不知是谁说了句。
  孟宛清循着戏台子方向看去,夜色中,烛火通明,台上的人姿影朦胧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苏柏便在这时接腔道,“不错,正是庆喜班的,不过人却不是我请的。”
  庆喜班可不便宜,是京中最贵的戏班子,尤其是台柱子砚官儿从来只到王公贵族府上唱戏,等闲也请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