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随后,天地变色。
  月下一仙人飞跃而下,剑影挟裹着漫天月光浩浩荡荡而来。
  “天外飞仙!”
  清朗的声音传递四方。
  任由它千万银花四面八方包拢过来,剑只往一处而去,颇有一剑破万法的气势。
  远处紧跟而来的大周武仪司的中行笃、心剑吕沧海也刚好也到了。
  那一剑击穿漫天银花,化为明月之辉横扫四方。
  一剑落下,胜负已定。
  银花公子项上头颅飞天而起,满腔热血如同一朵大花一般洒落长街,直接倒在了地上。
  头颅上的还带着死前的迷茫,不知是不敢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剑法,还是因为错愕竟然有人能破解这银花宫独步天下的暗器。
  而城墙之上的剑仙却仿佛动都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未曾出剑的姿势,仿若刚刚惊天动地的一剑只是一场幻梦。
  剑仙收剑入鞘。
  “哒!”
  “咯吱!”
  细微的声音从长街之上传来。
  刀圣许霸元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顿时看见临城门的西街之上,冬去春来,满树花开,仿佛一夜之间,该换了季节。
  满街桂花树盛开,香飘十里,沁人心鼻。
  刀圣许霸元远远看着,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这……这……”
  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世上竟然有这等剑法。”
  中行笃吹响了铜哨子,召集周围所有的武仪司人手朝着这里聚集,对这个一出手就杀了银花公子的人还有那一剑忌惮至极。
  只有心剑吕沧海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只凭剑意已然认出来了是谁:“原来是他。”
  回想起了那一晚的一剑,不过今日这一剑已然远远超出了从前,可以真正称之为仙人之剑。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银花公子死的不冤。”
  刀圣许霸元依旧在品着那一剑的余味,听完才叹然说道:“原来这一招叫天外飞仙。”
  中行笃立刻看向了吕沧海,惊讶道:“吕兄竟然认识这位高人。”
  吕沧海拂须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是他对高羡也并不了解,除了名字之外就不知道什么了,说多了会露馅,也只能用来装装逼了。
  而坐在轿子里一动不能动的李榕儿,才是全场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那屹立于城上,一剑纵横天地间的影子完全打破了李榕儿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那神仙一闪便从城墙站在了西门大街之上,再一闪就立于轿子前。
  轿子帘子敞开,李榕儿一身华裳,呆呆的看着高羡,这是一个眉心有着道痕的少年道人,生而不凡,好似从天宫走出的仙童,一身空灵的气质如同九天明月。
  高羡低头看了李榕儿一眼,眸子深处起了一缕惊艳,眉头挑了挑。
  转身手一挥,银花公子手中的宝扇和身上的几件宝物一同敛取,随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街头远方。
  人已经不见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许霸元和中行笃两人也松了口气。
  随后,更远处传来了声响,身后街道之上大批差役的人马到来,正好赶上收尸。
  第7章 :大仙扬名
  巩州城的西城门之上,血淋淋的头颅悬挂在旗杆之上,凌乱的黑发在风中飘扬。
  再也不见那潇洒邪异的银花公子,只有死人头一枚,散发着恶臭。
  城门旁的告示前围满了人,还有人大声念诵告示之上的内容,大周朝廷仿佛是想要借此震慑江湖人士,着重提及了武仪司和旗下校尉中行笃的功绩,虽然提及了剑仙和几位江湖豪侠,但是也是以春秋笔法带过。
  不过银花公子之死的轰动远超乎想象,整个巩州城和江湖,都知道了那一夜的景象。
  银花公子如何掠走李氏二女,剑仙城上一剑削首,满街花开的故事,活灵活现的传遍了市井小巷。
  甚至包括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李氏二女的心理活动和几位江湖豪客的义薄云天,以及银花公子和银花公四鬼死前的表情都被人脑补出了各种版本,在街头巷尾传扬。
  “真的死了?”一匆匆赶来,却姗姗来迟满脸胡子的江湖客睁大了眼睛,看着城墙上的人头。
  “这魔头祸害了多少人,不知道造了多少孽,终于死了,好!好!好!”锦衣华服的老者拍手称快。
  “这当真是银花宫宫主的头?”一个带着商队,从北方魏国而来的商贾,听到银花宫这个名字都感觉双腿打颤,指着城墙之上的人头色色发抖。
  在北魏,银花宫的凶名更胜于大周。
  老者豪迈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大周是何等地方,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便是流传各种传说神话,不知道多少高人隐藏在名山大川之中。”
  ”这银花魔头敢来我大周兴风作浪,还来我巩州城为非作歹,简直就是找死。”
  “这不刚来我巩州地界,就有仙人下山,刚好路过巩州城将这魔头给除了。”
  老者仿佛完全将剑仙当成了自己人,与有荣焉的模仿着那剑仙洒脱二充满仙气的姿态,骄傲至极的说道:“只用了一剑,就让银花魔头授首,血洒长空,横尸街头。”
  北魏商贾立刻追问:“是何等人物?竟然一剑银花公子这样的魔头杀死?”
  立刻周围不少人上前讲述起了各种版本的故事,还有人指向西门大街两旁盛开的桂花树,作为那绝巅之战一夜、那月下西来一剑的佐证。
  风波瞬间传遍了大周王朝北境。
  附近各大门派的高手匆匆赶到巩州城,就是为了看一看那银花公子的人头,确认其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将这喜讯带回去。
  首先赶来的是曾经被银花公子灭门的青衣门弟子。
  一大清晨其连夜从千里之外赶来,身着青衣背负琴盒,先是死死看这那悬挂在城头旗杆上的人头,然后整个人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目光中,透露着恨不得食其肉的透骨恨意,然后随着意识到银花公子的死去,一点点化为了满脸泪痕。
  最后路过西门街的行人车马,穿过盛开着桂花树的大街,其骤然停下跪倒在大街正中。
  “青衣门胡同,谢剑仙替青衣门诛杀此贼。”
  “青衣门胡同,谢剑仙替青衣门诛杀此贼。”
  “……”
  男子于西门大街之上当街三跪九叩,声震长街。
  每叩拜一次,都高声喊一次,直磕得满头血污才转身离去。
  离去之时开怀大笑,仿佛天开地阔。
  接着便是天香阁、玄机观等江湖各派的弟子一一赶到。
  这多年来银花老魔犯案累累,整个大周江湖正道各派,几乎都直接或者间接和银花宫有着泼天大恨,生死之仇。
  这也是为何这银花公子的死,能够造成这般轰动的原因。
  天下或许还有其他如同银花公子一般的高手,却没有同样和银花公子这般恶名满天下,路人皆知的魔头。
  城中茶摊里还说起了关于那一夜的评书,一个中年落魄书生一拍桌案,嗓门立刻提高了八度:“我们今天要说的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剑仙月下斩银花宫魔头的故事。”
  故事一开讲,茶摊立刻坐满了人,甚至连街上都围满了几圈。
  这也是巩州城中的现状,之前银花魔头出现在巩州城人人自危,最近只要讲述剑仙月下斩魔头的故事,就能够引来大批客人,引得城中各处茶摊、酒肆、书肆纷纷效仿。
  随后,对门的茶楼也开始了。
  茶楼更加专业,还有着请人收集信息专门撰写,更详细和更真实的评书,还请来了一位卖相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书生开讲:“话说姥山有座云天观,观中有一剑仙,名空尘子……”
  到了东门酒肆,则说起了一个不一样的版本,一个蓄着胡子,看上去有几分贼眉鼠眼和猥琐的评书人开口便带了几分市井气息:“想来大家都已经听过了剑仙月下斩魔头的故事,那我就来讲一讲这背后那段缠绵悱恻、动人心弦的故事。”
  “剑仙为何要下山除魔,剑仙和那银花宫魔头、李氏二女之间有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这一切究竟是……”
  这老不休张口就来,说到大家气血膨胀的时候却骤然停下,堂木一拍桌案。
  “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旁边书肆还有未删减完整版《剑仙情传》出售,限售一百本,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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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来客栈,穿过大门后方还有这几间单门独院的上房,院中有花有草,屋中不仅有暖炉,每日还提供热水,更重要的是清净。
  一出山就名满大周江湖的剑仙,空尘子高羡近日里就住在这里。
  只要有钱,山下确实比山上舒服得多,每日有吃有喝,不用动手便能丰衣足食,冬日里也能如暖春一般。
  就是,马上要再次没钱了。
  不过幸好的是,很快便有人给高羡送钱来了。
  谢子治是巩州胡刺史的幕僚,一身儒生装扮带着一群差役走入了小院,随同的还有大箱小箱。
  这是银花魔头的悬赏,还有刺史的赠礼。
  只是这谢子治对于所谓的剑仙却不大看的起,一副高傲的模样,从进了院子便端着姿态。
  虽然那剑仙的威名在江湖和巩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在谢子治看来,武功再高,也不过只是个江湖客而已,哪里能够和他这种读书人相比。
  他还没有动,矜持的站在院门口,身边的一个差役便对着里面的人喊道:“空尘子何在。”
  “谢老爷来看你来了。”
  第8章 :钱到位了就行
  “空尘子何在?”
  ”剑仙空尘子在不在?”
  那差役上前进院高声大喊,半晌却没有回应。
  谢子治有些不耐,手一挥,差役便上前想要推门而入。
  而这个时候,一道怪异的声音自空中传递而来,扩散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