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半晌,程立打来电话,说到赛事和工作上的事情,正事说完,他最后道了句:“知小姐今天还没回来。”
  火光窸窣燃烧。
  麻痹感在此刻却湮灭不了烦躁。
  段灼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没事,再让她玩两天。”
  挂断了电话,他刚好听到敲门声。
  他走去开门,而后看到舒姳站在门口。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裙,外头披着白色针织外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微湿的头发贴在脖颈,滚落进衣领里。
  段灼手着这门,没有让她进来的架势,抬起眼睫,淡淡的目光在她脸色扫了眼。
  “有事?”
  “想找你借个充电宝,顺便帮诸葛把集训安排表给你捎过来,你有吗?”
  段灼没说话,转身走进房间,舒姳跟了进去,微微掩上房门。
  男人走到床头,把包里的充电宝拿给她,舒姳接过,手中的表格不小心掉落在地。
  她身子前倾,弯下腰,捡起他脚边的纸张。
  段灼一低头,就能看见舒姳胸前的春光。
  他视线偏移,拉开了距离。
  舒姳起身,白色针织衫在肩头微微滑落,露出香肩,她把表格递出去,“给你。”
  他没接,“放桌上吧。”
  舒姳放好后,转头看到段灼正在看手机,薄唇挺鼻,下颚线利落分明。
  她轻咬了下唇,再次走到他面前: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他没抬头,“什么事。”
  “我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在闹分手?”
  段灼手中动作一停。
  舒姳自顾自道:“我不了解实情,但是我之前就感觉到你们俩感情没那么好,这次分手了也不完全是坏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而且……你也可以看看你身边有没有更优秀的女孩子呀?”
  段灼不傻,不会听不出话中的暗示。
  他哂笑了声,“那你觉得有谁?”
  舒姳听着他性感的低音炮,心口一阵酥.麻,还矜持着:“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段灼没应。
  舒姳见他没直接拒绝,仿佛在静静等着她主动,几秒后她鼓起勇气,问他:“你觉得我这样的,可以吗?”
  男人倚到墙边,吐了口烟,抬眸看向她:
  “你觉得你比我女朋友好么?”
  舒姳动了动唇,语笑嫣然,从小优越的一切让她很自信:“说实话,我觉得我比她好。她年纪小,估计不懂事,也很幼稚,和她在一起很累的。我们年纪相近,而且在工作上,我也能帮助你,而且……”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男人嗤笑了声。
  她倏地抬头,看到段灼眸中镀上寒意,看她像个笑话:
  “舒医生,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给你根杆就顺着往上爬?你哪儿来的勇气,觉得能比得过她?”
  舒姳怔住。
  “段灼,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需要我再讲一次?”
  段灼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厌烦的语气不带半点遮掩,“出去。”
  羞辱感从头浇下。
  她没想到段灼竟然一点都不考虑她,还护着知眠……
  舒姳眼眶冒出泪来,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她听到背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
  “回去之后自己申请调离我的团队。如果你不调,我会把你弄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舒姳看着紧闭的房门,攥紧拳心,眼眶滚下泪来。
  -
  那晚告白被拒的事情发生后,此后接连几天,舒姳都不敢来找段灼说话。
  而段灼那,每天收到的,都是程立同一个回复——
  “灼哥,知小姐还没回家。”
  女孩真就像失联了一样。
  烦闷感愈渐浓重。
  几天训练结束后,他回到林城。
  中午,出了机场,程立已经在此等待。
  在车上,程立汇报着赛事和工作上的安排,最后道:“知小姐到今天了还没搬回家,已经查到了,她这几天住在一个叫做‘滨阳花园’的小区。”
  段灼长眉微锁,阖上眼眸。
  知眠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性格。
  外表温温软软的,但有些时候脾气还挺大。
  段灼收回思绪,道:
  “先回家。”
  小姑娘不就是在等着他过去接么。
  他现在忙完了,有时间去抓她了。
  -
  搬来新房子后的生活,知眠适应得很快。
  这几天她了解了小区周边的基础设施,这里交通方便,去c大也只要转一趟车。因为要省点钱,她打算以后尽量自己在家解决晚餐,这样也健康。
  周六晚上,她去超市大采购了波。
  买的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拎得吃力,就打了辆出租车回来。
  她坐在后座,靠着窗吹风,听到交通广播电台刚好在播着歌——
  “像风一样
  你靠近云都下降
  你卷起千层海浪
  我躲也不躲往里闯
  你不就像风一样
  侵略时沙沙作响
  再宣布恢复晴朗
  就好像我们两个没爱过一样”
  窗外霓虹如烟火,回忆闪烁间,很快又被风吹散。
  过了会儿,车子驶到小区门口。
  知眠下了车,边往前走,边在手机上付款。
  付完款,她随意抬起头,五米开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猝不及防撞进视野里。
  男人身形高挑挺拔,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中,倚在悍马旁,冷戾的五官丝毫没被路灯洒下的灯光渲染出半分柔和,深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有一刹那,知眠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可对方气质太过张扬分明。
  在脑中印了九年,即使提了分手,一时间也难以忘掉。
  一阵寒风吹过。
  她对上段灼漆黑的目光。
  心口一跳。
  她原本以为对方几天没联系她,应该是同意分手的意思了。
  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
  未思索明白,下一刻,她就见他抬步朝她走来。
  最后停到她面前。
  段灼视线压了下来,开口,声线低沉:“还在和老子生气?”
  知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掌心在她发顶揉了下,笑,“还这么倔啊?”
  段灼试图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我这周在训练,没空管你,走了,我们回家。”
  知眠往旁边躲闪了步,这才听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