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二选一
  当然也真挺绝情的。
  他想对她好的时候,大把的时间陪着,只要她需要,即使给不了十分的爱,也总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给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
  当他想对别人好的时候,就连给她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时间了。分明也还在你的世界里待着,却能活得像一个隐形的透明人。
  他想离开她时,如同他想哄她、想讨她开心一样用心。
  既然上官于行能这么用心,她又怎么好意思轻易放过他呢?
  他摆明就是想分手了,按理说秦意欢就没必要再纠缠。他既早打定主意离开,又何必自降身价,往前走,终究会遇到更好的人。
  与其死缠烂打,不如潇洒点放手。她何尝不是把这些话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呢。
  可是怎么甘心啊。她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叫她把位置让出来,去成全别人?已经同床共枕住进心里的人,叫她怎么说服自己只当做是个过客?
  秦意欢喝了点酒。
  以前觉得苦,现在觉得辣。量不多,只两瓶啤酒,喝的脑子晕晕乎乎的,走路像踩在棉花上。
  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收拾掉客厅的狼藉,酒劲儿仍在,倒好歹还记得把垃圾打包好带出去。
  她想去找上官于行。早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到现在也没收到信儿。
  如果没回来。他出去演出一走一两周,屋里没人,恐怕要积灰,多少清理一下,住着舒服。
  如果回来了。借着这两几分醉意,按捺住质问的语气,想听他说说究竟还有什么挽回的办法,都可以,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但事实上,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他就是不爱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他不会去考虑你难不难受,也不会顾忌做的事对不对得起你,明里、暗里,你都不在他心上。
  乔雅茹开了门,穿着上官于行的t恤,和她面对面站着的时候,秦意欢脑子里是空的。
  对于“你是谁”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法开口。她也不由得像问自己,你是谁?
  退后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确认不是自己醉酒眼花。
  秦意欢眼神快速眨动,想把眼泪逼回去不敢往里面看,怕自己一眼就崩溃。声音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断断续续,像失了真多磁带。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门了。”
  屋里的人把门又打开一些,露出置衣架上的女士衣物。
  “你是找于行吗?他是住这里的,你进来坐吧,我帮你叫他出来?”
  “不,我不找他,我就是走错了。”
  她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秦意欢急忙拒绝,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跌跌撞撞跑到电梯门口, 呛进两口冷风,对冲了酒的燥热,瞬间引得人反胃。
  于是她就在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抱着垃圾桶,吐完了哭、哭完接着吐,走过路过的人总要看上她两眼,然后小心翼翼绕道而行,是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极度狼狈。
  她到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勇敢,也没其他人想的那么较真儿。站在乔雅茹面前的那一瞬间,心里的那点儿执念就撑不下去了,她根本不敢叫上官于行出来对质。
  ————
  这回真是个意外,天要帮她,哪有往外推的理。
  乔雅茹今天真没谋划什么,只是恰好出门赶上雨下大,这里离得近,所以进来躲躲。上官于行有把备用钥匙总压在门外的地毯底下的,这习惯一直没变,她就自己进来了。
  湿衣服换下来搭在架子上,顺手拿了他的一件衣服换。头发还没来得及洗,就碰上秦意欢上门来。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眼下这便是了。
  上官于行瞒得隐秘周全,秦意欢一味隐忍不发,这几个月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她巴不得早点儿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才都好定了心。
  秦意欢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对付。也对,和上官于行在一起一年多,都能在粉丝面前藏的一丝不漏,说好听了叫低调,直白点儿自然就是个软柿子。
  原本以为秦意欢这次该要摊牌了,事情很快就能尘埃落定,可一连等了好几天,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只好又大费周章的从上官于行手机里拿到她的联系方式,约了人出来见面。
  ——
  上官于行一开始也觉得辛苦,毕竟两边都要瞒的严实。
  万幸乔雅茹没再和之前的朋友们过多联系,唐清儿或是霖霖,随口两句话,他说自己单身的事儿就会露馅儿。
  而秦意欢更是丝毫不起疑心,放任地他胆子越来越大。
  尤其这段时间同秦意欢的联系越来越少,他渐渐就觉得自己真是单身,和乔雅茹正在重新开始的路上。
  乔雅茹定了地方吃饭。以往两个人有家常去的店,但现在他不太方便,通常首选都是私密性强的餐厅,其次才去考虑菜品味道。
  整个过程倒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乔雅茹没在最后拿出那张照片来,那这就只是一次很平常的约会。
  “太久没联系,前两天还是看新闻才知道霖霖快生了。”
  “聊了几句,就说起你,和秦小姐。”
  她把手机里存的一张合照放给他看。
  “我觉得还是该亲口问问你,”
  乔雅茹深色郑重,看着他还有几分紧张。
  “行行,我是在当小三吗?”
  只这一句,上官于行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毫无预兆的就被拆穿,他连去想一个周全的谎话的时间都没有。
  原本名正言顺的一件事,忽然变了性质。她本可以安枕无忧,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别的人。而他骗了她,让她以为一切都没有变。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踌躇很久才开口。
  “你那时候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一年多,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我”
  声音甚至有些哽咽,是想起她刚离开的那些日子。
  “人总是会寂寞的。”
  “况且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心里其实早有决断。非到了二选一的地步,要舍弃谁,不熟一个特别难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