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儿戏
  何仙巴在栏杆上偷听半天,端着酒杯的手一直抵着身体。
  听到关键处,恨不得伸长了脖子听得再清些,连腿站酸了都不觉得。
  看这两人说得差不多了,正想着偷摸回去,可赫连羽突然挥手给了南司佳这一耳光却一下把她给看激动了。
  悬在栏杆边有些发麻的手一抖,杯子带着红酒直坠而下,结结实实地砸得粉碎。
  待她猛地捂了嘴止住惊呼,就听到赫连羽的发问。
  缩了缩身子想要溜走,可那头脚步已经响起。
  “是你?”赫连羽走至楼梯下,仰面一望,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何仙跺了跺有些酸麻的脚,脸上笑得尴尬。
  “怎么回事?是记者上来了吗?”南司佳捂着脸踏着高跟鞋一溜小跑地跟过来,第一句就是这个。
  “跟你没关系。”赫连羽定定看了她一眼,吓得南司佳瞬间定住了脚步。
  脸上的掌印还在,那疼可做不得假,赫连羽的脸色阴沉得要命,她就是再蠢也知道不能把左脸也送过去打。
  “自己回去吧。记住这个教训,下次如果再犯,就没这么简单了。”
  南司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肚子的委屈想说却又不敢。
  看了眼满脸不耐的赫连羽,最终一跺脚,捂着脸往船下走去。
  “听了多少。”赫连羽从口袋摸出烟,捂着火吸了一口,这才抬起头看向何仙。
  赫连羽的举止帅气非常,鼻唇喷出的青色烟雾将他完美轮廓笼在其中,带着几分寂寥。
  “没,没多少,我刚过来。”何仙将视线从他脸上拔回,小声地说。
  还是有些感激的,刚刚要是让南司佳看到自己,以她锱铢必报的性格,看到挨打被自己瞧见了,指不定下回撞见出什么幺蛾子。
  “你是喜欢妃妃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替她出头了。”想了想,何仙又找了一句。
  “不管你听到多少,这些话都不要说给她听了。”赫连羽冷冷说道。
  “为什么?明明你是在帮她,而且你们不是结婚了吗?有什么不能提的?”
  “记得我说的这些就行了。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自然也知道这个证是怎么拿到的,这也算是结婚吗,不过一场儿罢了。”
  “你怎么这样呢?”何仙有些气愤,“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妃妃心情一直不好,她身边也没别人,除了你还会是哪个男人让她伤的心?如果她知道你刚才那样维护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赫连羽狠狠吸了口烟,烟头明暗闪烁,将他痛苦的面庞映照。
  随着指尖一弹,烟头远远坠入海中消失不见。
  他扭过头看了眼何仙,“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你明明是喜欢她的,看样子,她也喜欢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彼此搞得这么难受不可?”
  从刚刚他与南司佳之间的对话,何仙就看出赫连羽心里是有任妃妃的,可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硬要把她推得远远的,还不惜让人做戏来气她。
  “她喜欢我?”赫连羽怔了怔,随即笑着摇摇头。
  就算是有,也不多。
  不过是两人纠缠了那么久,该发生的也发生过了,自然也会多了些感情。
  偶尔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舍,可这种不舍却不像他,那么浓烈。
  一想到她会被自己推得离开,以后或许再不能拥入怀中,他觉得全身血脉仿佛都凝住了一般,动一动都觉得疼。
  而她顶多就是一时有些不舒服,然后就会回去继续拍她的戏,一门心思又扑回那些剧本里。
  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终究就是那么点,轻飘飘地一吹就散罢了。
  赫连羽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总之,我和她是不可能了,不想她受伤的话就别说些有的没的,如果你真是她朋友,就该为她着想才对。”
  扔下这句话,赫连羽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何仙一人怔在原地。
  她的话还没问完,怎么说走就走了?
  刚刚南司佳说任妃妃和他哥有关系是怎么回事?这个可从没听妃妃提过啊。
  琢磨半响,何仙一脸纠结地走下楼梯。
  回到大厅见到了任妃妃,她脑子里还在打着转,想着要不要把刚才的事说给她听。
  赫连羽最后的警告还是起了些作用,等任妃妃一脸关切地迎上来,何仙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里。
  “你就那么跑出去,在她手上吃亏了怎么办?没事吧?”任妃妃一脸责备。
  吃亏?南司佳倒是吃了大亏,那一巴掌扇过去,半边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怎么了?”见何仙神游天外半响不答话,任妃妃开始担心起来。
  “没,没什么事。”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也差不多了。”
  “哦,好。”
  由着任妃妃拉着自己往外走,何仙自顾自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等坐到何仙车上,她还在神不守舍。
  “要不我来开车?”任妃妃看着坐在驾驶室半天没动静的何仙,小心地问道。
  红酒并没浸透太多,所以任妃妃拒绝了范晓桥好心让她进房换衣的举动。
  现在出来冷风一吹,却觉得有些凉,任妃妃只想赶紧回家换件衣服。
  “妃妃,你这几天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那个跟你领证的男人?”
  突出其来的话问得任妃妃一怔。
  “没什么,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早先我递过离婚协议书,还想哄着他签字,后来不了了之,现在人家主动想分,我也没必要矫情着不放手。”
  “真的要分?但你是喜欢他的,我看得出来。”何仙有些着急。
  “那又怎么样?他也不是非我不可,这样的人我不稀罕。”
  话虽说得硬气,但任妃妃眼中的落寞却是清晰可见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任妃妃想了想:“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受了委屈,这就想到他了?”
  这话说完任妃妃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你想错了,如果他今天在这里,会帮的人一定不是我,而是南司佳。”